国家的“辛迪加”

列宁(1870—1924):原名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列宁是他的笔名。列宁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思想家、理论家，布尔什维克党创立者、苏联缔造者，曾任苏联人民委员会主席。

列宁在十月革命前夕写的《国家与革命》一书中第一次对社会主义的政治和经济制度作了设想。在政治上，列宁借鉴巴黎公社的经验，设想了一个高度民主的国家，即没有常备军、警察和官吏的“公社式国家”。在1917年3月的《远方来信》中，他认为工人所领导的全体民兵“必须不仅把纯警察的职能，而且把全部国家机关的职能同军队的职能、对社会的产品生产和分配实行监督的职能结合起来”^[1]。在《四月提纲》中，列宁又提出:“废除警察、军队和官吏”^[2]，“立刻过渡到由工人代表苏维埃监督社会的产品生产和分配”^[3]。在《国家与革命》中，他强调无产阶级要“打碎、彻底摧毁、彻底铲除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代之以武装的工人群众这样一种更民主的机器，但这仍然是国家机器”^[4]。实践证明，列宁当时关于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设想过于理想化和简单化，不可能实现。与此同时，在经济上，列宁主要借鉴了德国战时经济的经验，忽视了和平建设时期与战时经济的区别，把社会主义经济设想成为一个全民的、国家的“辛迪加”。

列宁注意到原来经济相对落后的德国通过发展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在较短时期内赶上和超过了英、法两国，从而提出了可以通过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走向社会主义的理论。他认为，如果把容克的、资产阶级的国家变成苏维埃国家，就可以获得一个服从于人民利益的、使千百万人在产品的生产和分配中最严格遵守统一标准的有计划的国家组织，就可以实现社会主义。据此，他制定了向社会主义过渡的第一步措施:

一是还土地于民。列宁在十月革命武装起义胜利的当天晚上，夜半起床掌灯起草了土地法令。这是十月革命最重要的一项成果。颁布后成为俄国社会主义新法制的最根本的大法之一。

二是银行国有化。列宁对此非常重视，他说:“银行是全部资本主义生活的神经。这是一些精巧而复杂的机构，是经过几个世纪才形成的。”^[5]他强调必须实行银行国有化，“不然反抗和暗中破坏就会毁灭我们”;“当钥匙掌握在我们手里的时候”，“我们甚至能够聘请以前的百万富翁来当顾问。”^[6]1918年，列宁起草的《银行政策的提纲》规定，要不断地把银行变为“全国按社会主义方式组织起来的经济生活的统一的簿记机关和调节机关”^[7]。

三是实行工人监督。1917年11月9日，列宁将他起草的《工人监督条例草案》提交人民委员会审议。11月27日，全俄中央执委会审议并通过了这一条例。《条例》遭到资本家的反抗，仅1917年12月就有44家工厂关闭;乌拉尔矿区的资本家不给工厂汇款，工人一连几个月拿不到工资。外国资本家也纷纷反对。但是，列宁对此寸步不让^[8]。

四是成立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1917年12月2日，全俄苏维埃中央执委会和人民委员会通过法令，决定成立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隶属于人民委员会。其任务是“组织国民经济和国家财政”，具体负责制定国家经济生活的总规划和计划，协调中央各部门的关系以及中央与地方的关系等。

五是成立贫苦农民委员会。这是无产阶级专政在农村中的支柱。它标志着社会主义革命向俄国农村推进。列宁制定的农村路线是依靠贫农、中立中农、打击富农。鉴于贫苦农民委员会既发挥了积极作用，也产生了一些消极作用，到1918年11月，全俄苏维埃第6次(非常)代表大会决定，将贫农委员会并入苏维埃系统中。

列宁把苏维埃政权头几个月的上述经济决策形象地比喻为“赤卫队对资本的进攻”，其实质是剥夺剥夺者。

从上述五项重要决策来看，列宁关于社会主义经济体制的最初设想中，没有涉及市场机制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问题。而且，他当时把德国战时为了非经济目的、对生产和分配采取的非经济的国家调节手段看作是可以借鉴来作为社会主义国家调节经济的手段，设想把社会主义社会建成一个在工人监督之下的全民的、国家的“辛迪加”。

【注释】

[1]《列宁全集》(第29卷)，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32页。

[2]同上书，第115页。

[3]同上书，第116页。

[4]《列宁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96页。

[5]《列宁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273页。

[6]同上书，第175页。

[7]《列宁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204页。

[8]邢广程:《苏联高层决策70年——从列宁到戈尔巴乔夫》(第1卷)，世界知识出版社，1988年，第124—12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