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宪法条约》之前是否有欧洲联盟宪法的问题

二、《欧洲宪法条约》之前是否有欧洲联盟宪法的问题

就欧洲联盟而言，是否在《欧洲宪法条约》之前就已经拥有自己的宪法，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概括地讲，可能存在下述三种观点。

一种较为普遍的看法是，欧盟在此之前不存在宪法。原因似乎很简单：首先，在《欧洲宪法条约》之前，欧洲联盟的所有基本文件，虽然多次修正，但是从来就没有用“宪法”名称予以表述；其次，欧洲联盟以前的基本文件，在结构和内容上并没有表现出宪法文件的特征，而体现的是多边条约尤其是国际组织章程的一般特征，尽管晚近的欧洲联盟基本文件(如《欧洲联盟条约》)含有一些宪法的原则和成分；最后，以前的欧洲联盟基本文件都是采用政府间会议的形式进行制定和修正，唯有《欧洲宪法条约》是采用制宪公会和政府间会议相结合的方式诞生的。

另一种观点认为，欧洲联盟此前就拥有自己的宪法，至少拥有“经济宪法”(Economic Constitution)，⁽⁵⁾尽管没有使用“宪法”名称。其根据似乎有如下几点：(1)欧洲联盟从一开始就具有超国家性质(笔者一直比较温和地认为具有诸多“超国家因素”)，这种超国家的权力近似于一个联邦体制中联邦政府的权力；(2)欧洲联盟与其成员国之间一直存在着管辖权的划分，欧洲联盟享有成员国让渡的主权权力(主要限于贸易、货币和经济及一定的社会政策领域)，而各成员国则保留政治、外交、国防权力和经济及社会等领域的剩余权力，后者不因欧洲联盟的超国家权力而失去各自的国家主权；(3)欧洲联盟法从一开始就与各成员国的法律秩序融于一体，而且欧洲联盟法中的许多具体法律规定不仅具有直接的效力，而且还具有效力至上的性质，尽管欧洲联盟法的这些性质，除个别情况外(如条例的直接适用性)，不是其基本条约所明确规定的，而是通过欧洲法院的判决所确立的。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如果说以前欧洲联盟不拥有真正的宪法，那么1992年2月7日在荷兰的马斯特里赫特签订的《欧洲联盟条约》(《马约》)则无疑是一个宪法文件。例如，斯奈德教授就直接指出：“《欧洲联盟条约》是欧盟的成文宪法，建立了欧洲联盟，在成员国公民权之上又创立了欧洲公民权，并且提出最终要实现经济与货币联盟。原来的‘欧洲共同体’被现在的‘欧洲联盟’所代替，这一更名意味着它不再是个简简单单的经济共同体了，一体化的步伐又向前迈进了一步。”⁽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