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京城话“寻找”

2月19日的一场大雪,给久旱的北京送来了希望。

清晨7时许,肩负湖北广播电视总台、武汉晚报社寻找武汉 “读报女孩”活动重任的楚天交通广播新闻业务指导黄前明、记者胡宁寒,湖北经视直播记者梁湘毅、摄像李海，武汉晚报社记者李红鹰一行5人,刚出北京西客站,就被眼前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迷住了。 高大的建筑物顶、街道两旁都积了厚达几寸的雪。今年的第一场春雪,给农业生产带来丰收的信息,也给人们出行添了点小小麻烦。由于大雪天交通受阻,进站营运的士不多,排队乘的士的队伍有一二百米长。 如想乘的士离开火车站,没有两个小时基本很难。 记者只好七手八脚把摄像设备背的背、扛的扛,挤上了一辆52路公交车。

王定国老人（左）接受作者采访。 （原载2010年2期《中国广播》）

我们在木樨地地铁站一下车,恰好与前来接站的经济日报社原常务副总编辑罗开富一行会合,分乘两台车直奔“延安五老”之一的谢觉哉家,北京北苑亚运村一幢普通的公寓里。

连日来,楚天交通广播《事事关心》、湖北经视直播、武汉晚报社《寻找红色的记忆》、湖北广播电视报社联合推出了关于罗开富徒步重走长征路及寻找武汉“读报女孩”活动。 报道一经推出,在荆楚大地掀起了不小的涟漪。

今年已95岁高龄,当年参加过中国工农红军红二方面军老红军、原甘肃省兰州军分区司令员刘德彬少将,随同贺龙元帅一起参加忠堡战役、板栗园大捷、湘西战役和解放西北、华北等战役的老红军李万华,原中原军区野战军老战士75岁的阮季平,中共武汉市委党史研究室主任易福才,华中师范大学社会学家梅志罡,一些健在的当年老红军、老将军、新四军老战士、党史办研究专家、社会学家和武汉市民纷纷发表谈话,引起了远在北京的老红军王定国的极大关注。 今年98岁高龄的王定国是谢觉哉的夫人,我国三过雪山草地中健在的老红军。当她得知湖北新闻界专程从武汉来访,特意破例安排了接待时间。

上午9时许,记者小心翼翼地叩开了王老的家门。王老正在接待来自甘肃的客人。 她一边与我们点点头、欠欠身,一边让秘书小杨给我们上茶。

记者环顾王老的居室,布置极为简朴,与一般民居没什么两样,所不同的是整个屋子无论客厅、卧室、书房乃至过道,处处都挂满了书画作品和照片,犹如名人字画展览,使整个居室都沉浸在笔墨丹青的浓香之中。 如果不是秘书小杨介绍,你很难想象这些颇有造诣的书画,竟出自这位75岁开始学画的老人之手。 老人的书法、绘画作品 ——“记腊子口”、 “强渡嘉陵江”、“八年抗战忆延安”、“红军西进歌”等,展示了她独创的“王体”笔墨,其画作“雄鸡一唱天下白”及“红军不怕远征难”等,是老人对红军、对长征的深情礼赞。

秘书小杨说,王老做什么都悟性很高。 她20多岁开始学文化作诗,45岁开始学骑自行车,50岁开始学游泳,75岁开始学书画,每一样都是一学就会。

在王老接待客人的空隙,开富老总拿出了请王老题词的两张拟写字稿。由于事先只安排了楚天交通广播、《武汉晚报》的题词,湖北电视经济频道来不及准备,经视的小梁提出电视台也想请王老题几个字。题什么？在场的人一合计,就写“追寻长征精神”吧！ 秘书小杨很快递过软笔,黄前明接过笔就将题词单位、内容一一写在一张4开的白纸上。

王老还没有结束与甘肃客人的谈话,她马上叫秘书安排先同我们谈。王老说：“他们要找人,找的就是热爱红军、读红军故事的小孩,这事很急,我先和湖北的谈。 ” 记者这才能细细端详面前这位富有传奇人生长征路的老人 ——

王老脸上已出现了少许老年斑,但精神却依旧饱满，步履矫健,谈起话未思路清晰,阅读字稿不带老花镜,听力更是毫不含糊。

晚报小李第一个坐在王老身旁,电视开始同期摄像,交通广播的小胡早已恭候多时,按下录音键钮。 原来小李在火车上准备的大堆采访提纲,到了王老面前都用不上了,幸亏这时开富老总上前解围。

开富老总说：让王老说吧。

王老：我知道你们在寻找这个武汉‘读报女孩’,我没看到照片,这个小姑娘好吗？ 现在有多大？ 应该一起去找！ 多一些人去找！

黄前明： 我没有照片,女孩现在应该是37岁。 我们在武汉的晚报、广播、电视上找了好几天,还没有找到,这个您觉得有意义吗？

“找这个武汉‘读报女孩’有意义！ ”王老停顿片刻,接着说：因为这个女孩是读红军故事的人。两万五千里长征路上凝聚着民族精神,充满了不懈的力量,长征宣传永远不过时。 长征要好好宣传，不仅是在没饭吃的革命年代需要长征精神,就是在有饭吃的今天,我们依旧需要汲取长征精神去克服多种多样的困难。

黄前明：王老,你看我们宣传长征、寻找武汉“读报女孩”,好吗？

王老听了,一下激动起来：有什么不好？宣传长征、传承长征精神,无论过去是,今天是,今后都将永远是中国的主旋律、最强音！

王老言犹未尽,又加了句：湖北的新闻界宣传红军,做得很好嘛！你们自己广播,有电台,有电视、报纸,谢谢你们！

黄前明：我们也谢谢您！

采访单元刚结束,记者随王老来到她的书房进入下一个环节。秘书小杨怕王老太辛苦,小声说了句：“您累了吧？ ” 王老倔强地边说、边碰了一下小杨：“谁说我累？不累！”她一口气为《武汉晚报》、楚天交通广播、湖北电视经济频道题了3幅字。晚报的题词开始是“红军长征万岁”,小李觉得这一题词与她主持的栏目不太贴近,想请王老再题一幅。 王老听后一口应允,接着题写了“追寻长征精神”六个大字。可在盖图章时,王老发现给楚天交通广播题的“学长征、走长征、写长征”这幅字画末尾的一个“征”字最后一横与落款的“王”字一笔因着墨稍重,不小心宣纸被拉开了,王老觉得不满意,提出是否重新题写一幅。 记者不忍心让老人劳心费神,连连说不用了,很好,很好,老人这才作罢。 盖完图章后王老犹意未尽,转身回到客厅,满足了一下晚报小李的要求,用碳笔小楷在她的采访本上题了：“追寻长征精神”,签下了“王定国”三个字,“二〇〇九二月十九日”。

1962年,谢觉哉（左一）和董必武（右三起：朱德、宋庆龄）等国家领导人在机场迎接刘少奇同志出访归来，图（左二）为王定国。

采访结束后,王老起身紧握住记者的手。边走边指着墙上一幅国画“强渡嘉陵江” 说,这是红军战士当年强渡嘉陵江的场面。 之所以用画作表现出来,是想把过去和现在能记起来的事情留给后人。 王老还带我们参观了挂在墙上的许多老一辈党和国家领导人照片,有毛主席、周总理和谢觉哉在一起的珍贵照片,以及胡锦涛主席和习近平副主席亲切慰问王定国老人的图片。

王老还说她是湖北老乡,她的原籍并非四川而是湖北麻城。记者亲身感受到老人的这双手是一股力量在传递,一种精神在传承,它是那样有力,那样自信,超越时空,感染着靠近王老的每一个人。

转眼间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在与王老的交谈中,她时而挥动手臂,时而竖起大拇指,夸奖寻找武汉“读报女孩”报道做得好,做得很有意义。 她曾先后6次激动地竖起大拇指,连在场的开富老总都很惊叹。记者一行与王老依依话别。 王老与开富老总提出留我们在家吃饭,我们受宠若惊,表示心意领了。王老送出屋门口还不够,还执意送至乘上电梯,直到电梯门徐徐关上的那一刻。

（《寻找武汉“读报女孩”》系列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