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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登大庾岭,苏轼思绪飞转,诗潮泉涌_

时间:2022-08-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重登大庾岭,苏轼思绪飞转,诗潮泉涌_建中靖国元年正旦刚过,苏轼北返到达大庾岭。他伫立岭上,任早春微寒的清风,拂过全身,撩起飘曳的长衫和已经花白稀疏的须发,前瞻后顾之间,思绪飞转,诗潮泉涌:暂著南冠不到头,却随北雁与归休。翻过大庾岭,苏轼一家到了虔州。当年同被流放南荒的元祐大臣中,处分最重的,除了苏轼,便是刘安世。刘安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被苏轼骗了,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重登大庾岭,苏轼思绪飞转,诗潮泉涌_

建中靖国元年(公元1101年)正旦刚过,苏轼北返到达大庾岭。在宋代一般官员们的心目中,这座山岭具有特殊的含义。他们若一旦贬官岭表,就意味着政治生命的消歇,少有北还的希望。当时有所谓“春(广东阳春)、循(广东龙川)、梅(广东梅县)、新(广东新兴),与死为邻;高(广东高州)、窦(广东信宜)、雷(广东雷州)、化(广东化州),说着也怕”的民谚。环境的凶险恶劣,对任何人的心灵都是一种威胁与震慑。苏轼在绍圣元年(公元1094年)九月经此岭赴惠州,度过了长达七年的岭海贬谪生活。如今居然登岭北归,不禁感慨万千。

他伫立岭上,任早春微寒的清风,拂过全身,撩起飘曳的长衫和已经花白稀疏的须发,前瞻后顾之间,思绪飞转,诗潮泉涌:

暂著南冠不到头,却随北雁与归休。

平生不作兔三窟,今古何殊貉一邱。(www.guayunfan.com)——《过岭二首》其一

当年柳宗元曾经感叹:“一生判却归休,为着南冠到头。”可庆幸的是,如今自己终于可以在有生之年摆脱罪官的身份,度岭北归。“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战国策》),诗人深知,人生在世倘若不善于为个人利益作打算,便免不了坎坷不遇,穷愁潦倒,这几乎是古今一律的道理。但是,回首过去,他无怨无悔:

当日无人送临贺,至今有庙祀潮州。

剑关西望七千里,乘兴真为玉局游。

——同上

唐代杨凭贬为临贺尉,亲友尽皆畏避,无人为他送行。只有徐晦到蓝田与他饯别。张籍曾作诗道:“身着青衫骑恶马,东门之外无送者”,极见世态人情之炎凉。韩愈贬谪潮州,深得当地百姓的爱戴,离去后,潮人立庙祭祀,表达怀念追慕之情,几百年过去,香火依然不断。诗人以杨凭、韩愈自比,总结岭海七年的流放生涯,坦然而自信。最后,他兴致勃勃地设想:现在有了这个成都玉局观提举的虚衔,说不定哪天真会有机会乘兴远游,入剑关,回到数千里之外的故乡去!

他默默踱步,心中无比惬意,觉得过去的七年真像一场醉梦:忽而岭北,忽而岭南,忽在海外,忽过曹溪,铿然的鸣泉,滴翠的云岚,忽然惊起的山鸡,还有簌簌飘落的野花,正构成了这场梦境中的奇丽背景:

七年来往我何堪,又试曹溪一勺甘。

梦里似曾迁海外,醉中不觉到江南。

波生濯足鸣空涧,雾绕征衣滴翠岚。

谁遣山鸡忽惊起,半岩花雨落毵毵(sān)。

——《过岭二首》其二

当时,岭上村店前正坐着一位白发老者,他见苏轼徘徊山岭,吟哦不绝,不禁好奇地问随行的仆从:

“这位官人是谁?”

“是苏尚书。”

“可是鼎鼎大名的苏子瞻先生?”老人激动地问道。

仆从点头称是。

老人连忙起身来到苏轼面前,拱手行礼,由衷地说:“我听说有人千方百计地陷害您,今日北归,真是天佑善人啊!”

苏轼十分感慨,赋诗题壁:

鹤骨霜髯心已灰,青松合抱手亲栽。

问翁大庾岭头住,曾见南迁几个回?

——《赠岭上老人》

联系起绍圣年间与苏轼一同贬谪岭南的大批元祐大臣如今已死去大半的实际情况,这个不用回答的问句显示出苏轼屡贬不屈的傲岸,也透露出否极泰来的欣喜之情。

翻过大庾岭,苏轼一家到了虔州。赣水枯涸,不能通航,只得暂且寓居水南,等待江涨。

滞留虔州的日子里,苏轼常常身携药囊,出入于郡城内外及山寮野市,“遇有疾者,必为发药,并疏方示之”(宋·何薳《春渚纪闻》),教他如何调治。每从寺庙走过,也必定进去游玩,森然古刹,悠悠钟声,令他感到格外亲切:

到虔州日,往诸刹游览,如见中原气象,泰然不肉而肥矣。

——《与苏伯固》

所到之处,许多人慕名追随而至,那些想要求取墨宝的人更是预先探听清楚他的行游之所,早早摆好书案,准备佳纸笔墨,拱手侍立以待。苏轼见了,往往随和地一笑,并不问一句话,便“纵笔挥染,随纸付人”(宋·何薳《春渚纪闻》)。有时候,直写到暮色苍茫,案上的纸张还是只增不减。

当年同被流放南荒的元祐大臣中,处分最重的,除了苏轼,便是刘安世。据《宋史》本传记载:“安世仪状魁硕,音吐如钟。”元祐时曾任谏官,号为“殿上虎”。绍圣年间,他一再遭贬,“奉老母以行,途人皆怜之”(宋·邵博《邵氏闻见录》)。当时人所说的“春循梅新,与死为邻;高窦雷化,说着也怕”的八大险恶军州,刘安世历遍七州。此时遇赦北归,与苏轼在虔州相遇。

苏、刘二人,政治上不是同道,私人关系也算不得是朋友。刘安世“家居未尝有惰容,久坐身不倾倚,作字不草书,不好声色货利”(元·脱脱《宋史·刘安世传》),是一个性格严谨、不苟言笑的人,与苏轼的自由不羁、随和任诞恰恰相反。因此,当年在中书省共事时,便因处世态度和处世方式不同而常常发生摩擦。如今时过境迁,经历了七年的流离坎坷,再度相逢,彼此的观感都大不相同了。刘安世评价苏轼:“浮华豪习尽去,非昔日子瞻也。”苏轼称许刘安世:“器之(安世字)铁石人也”(宋·邵博《闻见后录》)。迟到的友谊就这样开始了。旅居虔州,闲来无事,二人经常结伴出游。

刘安世甚好谈禅,但不喜欢游山。当时寒食刚过,山中新笋出土,苏轼很想邀安世上山游玩,怕他不肯,于是眉头一皱想出一个主意。这天,他带了两名童仆,来到刘安世的寓所,一进门便兴致勃勃地说:

“器之,天清气爽,风和日丽,不想出去逛逛吗?”

“去哪里?”

“山中不远有玉版长老,不知你可有兴趣前往参禅?”

刘安世闻言,欣然从行。到了廉泉,遍地都是鲜嫩的竹笋,苏轼建议烧笋野餐。大家一齐采笋生火,不一会儿,空气中便弥漫起扑鼻的笋香。刘安世吃得津津有味,问道:

“此笋何名?”

苏轼笑嘻嘻地回答:“名玉版。此老僧善说法要,令人得禅悦之味。”

刘安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被苏轼骗了,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苏轼脱口吟道:

丛林真百丈,法嗣有横枝。

不怕石头路,来参玉版师。

聊凭柏树子,与问箨龙儿。

瓦砾犹能说,此君哪不知。

——《器之好谈禅,不喜游山,山中笋出,

戏语器之可参玉版长老,作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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