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也有厚道的时候

15.丁谓也有厚道的时候

原文

丁崖州虽险诈，然亦有长者言。www.guayunfan.com真宗尝怒一朝士，再三语之，丁辄退缩不答。上作色曰：“如此叵耐，问辄不应！”丁进曰：“雷霆之下，臣更加一言，则虀粉矣。”真宗欣然嘉纳。

——《丁谓长者言》

丁谓是个非常能干的管理人才，尤其在工程方面。他最有名的故事是“一举三得”。宋真宗时宫中失火，亭台楼榭被烧得干干净净。宋真宗让丁谓负责重建。他需要解决的问题有：夯实基础、修筑宫墙的泥土缺乏；建造宫殿楼台的木材、石材以及大量的水得从外边运进来。他想了一个办法，先挖一条大沟，沟通城外的运河，这样泥土和水都有了，而外边的材料也可以从运河源源不断地运进来。到最后，把工程剩下来的垃圾填到沟里，恢复原来的街道。于是，这样不仅完满解决了问题，还节省了很多费用，正是“一举三得”。

真宗很高兴，正好自己要封禅，需要修筑一些坛、台之类的建筑，便任命丁谓为三司使，综合负责国家的财政、赋税和开支，相当于国家的财政总长。丁谓之所以能得到这样的职务，也是因为他这个人很能干，同时也很会迎合皇帝。当时大臣们都反对宋真宗封禅，说这是浪费国家的钱财，对老百姓不负责任，而丁谓则是真宗要修什么就修什么，要什么就给什么，从不说二话。不仅如此，他还推波助澜，与另外一个大臣王钦若一起怂恿真宗大建道观，让真宗很高兴。

不过就凭这一点，大臣们都有些看不起他。他升迁得很快，不久便被任命为户部侍郎、参知政事，算是副宰相。当时的宰相是有名的寇准。寇老爷子在太宗时就已经是宰相了，正是在他的极力劝说下，宋真宗才亲自率兵抵御辽国入侵，最终由他与辽国签订澶渊之盟，使宋朝得以保持稳定的发展。有这样的威望，丁谓自然不敢在寇老爷子面前摆谱，一切都听寇老爷子的。

有一次，宰相会餐。寇老爷子长须飘飘，不小心胡须就飘到热汤里边去了。丁谓正好在旁边，赶紧帮寇准把胡须拖出来，并亲手用丝绢把胡须揩干净，最后自上而下溜了一把，觉得没有汤水了才放心。寇准平日便有点看不起他，便随口说了一句：“参政，国之大臣，乃为长官拂须耶？”丁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恼。自此以后，他便恨死了寇准。

不久，一向与寇准不和、奸邪狡诈的王钦若首先发难，对宋真宗说寇准主持签订的澶渊之盟是城下之盟，是国家的耻辱。丁谓也在旁边煽风点火，于是寇准便被罢去宰相职务，闲居在家。这一回，丁谓的人格更受大家鄙视。

后人修史书的时候把丁谓跟王钦若归为一类，说他们都是阴险狡诈的小人。张燧当然也秉持这样的看法，不过他也指出，丁谓富有工程管理才能，是有很多长处的，不能一棍子打杀。另外，在人格上，他也有厚道的时候。有一次他觐见真宗，正逢真宗对一个大臣很不满。在丁谓面前说了那个大臣的很多坏话，还问丁谓对那家伙印象怎样。不过，过了半天，他发现丁谓一句话都没说。很奇怪，便问丁谓，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丁谓回答，君威雷霆，我只要随便加上一条坏处，那个大臣可能立刻就没命了。所以，我不敢干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

宋真宗听完，发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发泄一通之后心情也畅快了很多，于是就不那么生气了。这么看来，丁谓也没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