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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发表的“编者的话”

时间:2022-04-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案头上摆放着张奇文送来的文章以及多封信件,翻翻看看,张奇文写的一篇未发表的“编者的话”最为感人。正当张奇文准备编著《一代名医王伯岳》一书,将“编者的话”一文发给王伯岳亲朋故交征集有关资料时,王伯岳突发脑出血,不幸在京逝世,终年75岁。同是搞中医儿科专业的,王伯岳的大名是张奇文久仰的,但一直无缘相见。称呼的改变,也意味着王伯岳对张奇文人品、才能、学养、素质的敬佩与赏识。

未发表的“编者的话”

案头上摆放着张奇文送来的文章以及多封信件,翻翻看看,张奇文写的一篇未发表的“编者的话”最为感人。这里记述了他与王伯岳相识、相知并成为忘年交的经过。王伯岳在1981~1985年写给张奇文的数封信,谈论的主题都是与中医药事业有关。一个老中医情系中医药、关注中医药、振兴中医药的主人翁意识以及时不我待的使命感责任感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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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儿科学》编写会议留影(前排左四起依次为王伯岳、向克、江育仁、刘弼臣,后排左四为张奇文)

王伯岳是中国中医研究院研究员、著名中医儿科学家,曾著《中医儿科临床浅解》,与南京中医学院教授、著名中医儿科学家江育仁主编《中医儿科学》。正当张奇文准备编著《一代名医王伯岳》一书,将“编者的话”一文发给王伯岳亲朋故交征集有关资料时,王伯岳突发脑出血,不幸在京逝世,终年75岁。

同是搞中医儿科专业的,王伯岳的大名是张奇文久仰的,但一直无缘相见。1977年,时任潍坊市中医院院长的张奇文突然接到王伯岳的一封信,感到出乎意料。这封沉甸甸的信非同一般,厚厚的35页纸,洋洋洒洒上万字。信中对编写《中医儿科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见解,从编写的目的意义、指导思想、体例要求、内容取舍,直到编目纲要、文字要求等都写得明明白白,使人耳目一新。

此信是用人民卫生出版社400字稿纸写的,不仅字迹端庄秀丽,一笔一画干净工整,而且标点分明、准确。特别是通篇无一笔之误,可见其一丝不苟的精神和对中医药事业的执著之情。张奇文见信如见其人,敬佩之余而感到受益匪浅。

原来,当年夏天,在山东潍坊举行的全国中西医结合儿科学术会上,有人提出要编一部《实用中医儿科学》,虽会上有所酝酿,但并未形成具体方案。王伯岳知道此事后,就给张奇文写了这封信。正是这封信的穿针引线,使他们二人成为志同道合的良师益友。

1978年,中华全国中医学会在京成立。会议闲暇,南京中医学院教授江育仁带着张奇文来到西苑医院王伯岳的家中,两人虽是第一次相见,却像故友重逢,感到格外亲切,从此,被人称为“南江、北王、中张”的中医儿科三巨擘,为了振兴中医儿科事业往返于大江南北。每次见面,王伯岳都推心置腹,循循善诱,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将他们连在了一起。

他们先后完成了138万字的《中医儿科学》,组建了中华全国中医学会儿科学委员会,召开了中医儿科剂型改革会议,整理出版了《儿科医籍辑要丛书》,举行了钱乙学术思想研讨会等一系列会议,还一起出席了中华医学会在桂林召开的第七届儿科学术会。不论是在北京、南京、济南,还是在成都、广州、潍坊,他们共叙友情,探讨学问,商量振兴大计。正如王伯岳所说:“人之相知,贵在知心。奇文与我乃莫逆之交,对于发扬祖国医学志同道合。”他给张奇文的信中,从称“奇文同志”到称“奇文吾兄”,有“生不愿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之感。其实,王伯岳长张奇文23岁,本该是两代人,但王伯岳却称他为兄,足见二人亲密无间的兄弟之情。称呼的改变,也意味着王伯岳对张奇文人品、才能、学养、素质的敬佩与赏识。

先后十年,张奇文与王伯岳通信不断。信中涉猎十分广泛,谈医问药,赋诗填词,说古道今,无所不包。特别对中医儿科事业发展,王伯岳费尽了心血。来信中,多则几十页,少则七八页。

对发展中医药,王伯岳提出,应当从自己的专业开始,从我们本身开始。江河不择细流,哪怕点点滴滴都是贡献。“身后名须看往哲,眼前事只问初心。”只要尽心尽力,定能做出一番成绩的。他分析,“中医药事业之所以不能振兴,主要是先天不足,后天又失调,而后天失调尤为严重,把中医药的特色抹杀了。”“根据有关方面的反映,中医医疗、教学、科研工作的确存在很多问题,原因很复杂,而有的人却讳疾忌医,安之若素,使我不能不忧心忡忡。”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这既是大众的期望,也是事物发展的规律。王伯岳主张中医本身不要固执,要接受新事物,同时,也要尊重历史,尊重民族传统文化遗产。

对中医教学问题,王伯岳写道:“如何培养中医专业人才,事关振兴中医大业。而当前中医教学质量实不能令人满意。至于讲授中医古籍,只重引经据典,人云亦云,不注意对原文的训诂、释义,要学员学懂,真难乎其难。这主要是对中医缺乏基本知识,更重要的是缺乏古汉语、古文字这两门基本的必需的知识。”“医学是一门实用学科,包含多种知识。中医所涉及的知识面尤为广泛。一般所说的文、史、哲,系概括而言,单是一门文学,要学精学通,就必须下苦功。”

对于中医科研,王伯岳的观点是,从中医儿科的科研任务看,主要有三个任务:一是临床研究,二是理论文献的整理研究,三是实验研究。这其中,临床研究是主导。离开了临床研究,单一搞理论文献,那就是纸上谈兵,单一搞实验研究,那就是无的放矢,弄不好,还会走上歧途。他还提出建设儿科临床基地,解决人才培养和后继乏人问题。

对于建立学会,王伯岳说:“学会问题关系中医儿科前途。衡量一个学会办得是否成功,主要是看它学术活动开展得怎样,学术空气是不是浓厚。从学会章程的规定来看,开展学术交流,组织重点学术的探讨和科学考察,编辑出版学术书刊,大力普及中医药学,传播科学研究的先进经验,向有关部门反映情况和建议,做好党和政府的参谋,是学会的任务和使命。学会要改进会风、风、文风,必须从我们自身做起,才能提高自己,带动别人。”

对于学术发展,王伯岳说:“举办钱乙学术思想研讨会是一件大事,对山东来说,发掘整理钱乙学术,是振兴中医的基本要素,在全国中医界也会产生深远的影响。此会一定要开得有声有色。要做到学术空气浓厚,要有十几篇过得硬、高质量、高水平的学术论文。”他要求,“不要官样文章,要持之有物,言之有理的论文,并建议成立钱乙学术研究机构。”

“我们尊重学术民主,贯彻双百方针,但要反对思想僵化,反对脱离实际的偏见。我们的文章要有新意,就是要把从实践中得来的真知灼见表达出来,而不是人云亦云,更不是陈词滥调。”“出版一本书,决不能降低标准。这既是每个作者的责任,更是主编和副主编的责任。”

对养生,他从古籍中选取两首格言,写给张奇文共勉:“荣辱不惊,肝木自宁;动静以散,心火自定;饮食有节,脾土不泄;调息寡言,肺金自全;恬淡寡欲,肾水自足。”

“小饮却愁,少思却梦,种花却俗,容人却侮,谨身却病。静坐补劳,独宿补虚,省用补贫,为善补过,寡言补烦,息忿补气。”

十余万字的通信手稿洋洋洒洒,字里行间表明了一位名老中医对中医药事业的执著追求,渗透着对后辈关爱培育的汗水与心血,反映了如何做好继承与发扬工作的亲身经历与见解。

此外,还有王伯岳与吕炳奎共同起草的《当前中医工作情况及其存在问题》,以及他自己撰写的《关于当前中医药情况调查的计划提纲》、《关于创办中医少年班的设想》、《关于中医少年班的学习方法刍议》、《为发展中医儿科医药学共同前进》等政协提案与文章,让人为之赞叹。“一脉相承继,九思图自强,八方念功德,四时纪吉祥。”1984年春节前夕,王伯岳写的藏头诗献给参加儿科学会的全国同仁,可见其深厚的文字功底和继承发扬中医药学术的决心。张奇文日记中这样写道:王伯岳老,于1987年6月28日18时28分,因脑出血在北京西苑医院逝世。6月29日下午传来噩耗,悲痛万分。当晚20点50分乘298次列车赶往北京,次日早7点40分到北京站,由山东驻京办事处方祥明同志接站,去西苑向遗体告别。住两天,协助安排后事,因主持全国中专职聘评委会,于7月3日返济,4日去长岛

得知王伯岳逝世的消息,张奇文在第一时间赶到北京西苑医院出席葬礼,还写了一副挽联,表示对这位先辈加恩师的深切悼念与无限哀思。

上联:先学药,后学医,医药结合;临证五十年,屡起沉疴,医名扬中外,医德、医风、医迹垂千古。

下联:既精药,又精哲,哲医贯通;著述百余篇,独具慧眼,桃李遍全国,立德、立言、立功永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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