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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追李可

时间:2022-04-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2006年,当时的张奇文已经是名扬海内外的名老中医,可他偏偏要去青岛追李可。听此消息,张奇文喜出望外。在跟随李可的7天里,张奇文如同学生侍诊于左右。张奇文认为,李可看病与常人不一样,其特点是重扶阳、补阳,突出了阳气在治疗疾病中的重要性。对此,张奇文感到受益匪浅。张奇文发现,李可善于使用有毒中药治疗顽症、难症。

青岛追李可

2006年,当时的张奇文已经是名扬海内外的名老中医,可他偏偏要去青岛追李可。李可是谁?为什么要去青岛追他?

自明代以来,中医界就有“古之一两即今之一钱”之说,数百年来已成铁律。中医为避风险,大都使用称为轻剂的小剂量中药治疗疾病。殊不知,习用轻剂固可四平八稳,但却阉割了仲景学术的一大特色,严重影响了经方临床效用的发挥。

现代名医、扶阳学派的领军人物、已故山西灵石县中医院原院长李可在1961年发现,大剂量的四逆加人参汤救治垂死患者有绝佳的效果。经过数十年的潜心研究,李可总结出28种自创方剂,对于抢救各种急危重病和疑难杂症,收到很好的临床疗效,并著有《李可老中医急危重症疑难病经验专辑》,成为现代中医急危重症治疗的重要经验来源,也改变了民众对中医“慢郎中”的看法。

李可大力倡导恢复经方用量、用法,如大剂量应用附子、细辛、生半夏等毒性药物治疗大病重症,自创破格救心汤,超常规使用附子、山萸肉等成功抢救垂危患者。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维护仲景学术特色,开创中医急症治疗先河,被国医大师邓铁涛誉为当今“中医的脊梁”。

1981年,考古发现汉代度量衡器“大司农铜权”,进一步证实了李可的推断“古之一两绝非今之一钱”,或者在教科书中称之一钱等于3克的说法。“权”的发现意义重大,引起中医界高度关注。以此推算古方剂量,解决了历史上古方剂量一大疑案。

李可使剧毒之品变成了救命仙丹,充分体现出仲景《伤寒论》辨证论治的优势。他在总结前人研究经验的基础上,从经方的剂量、煎服法等方面发掘到了经方用量的精髓,扩大了经方的应用范围。他经反复称量核实,确定了自己的常用药剂量,即一两等于15.625克,临床应用,取得了令人信服的疗效。

在临床实践中,李可发扬了《伤寒论》六经辨证体系,并广泛应用于内、外、儿、妇、五官、皮肤各科。他提出一些独具特色的学术观点:立足先天之本提出“万病不治,求之于肾”;立足后天之本倡导“三阴统于太阴”;针对顽固性疾病提出“表是邪之入路,亦是邪之出路”,开创了扶阳托透法;以及“重视季节时辰发病规律”、“治皮肤病关键在脾胃肾”等重要理论,深刻揭示了不同疾病的病机,显著提高了中医临床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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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奇文(左)与李可合影

为此,向来以虚心求教、博采众方为长的张奇文早有当面求教的想法。一天,他正在休息,突然接到李可的电话。原来张奇文曾向李可约《名老中医之路续编》之稿,而李可天天在山西忙于诊务,没有时间完成,就想到山东青岛来“回避”几天,他打算写出此稿亲手交卷,以完成张奇文之邀。

听此消息,张奇文喜出望外。天天电话联系,并将房间安排在李可下榻的饭店隔壁。又等了5天,终于等到他从广州乘机而来青岛的消息。张奇文在青岛机场接机时,看到那么多人举着接李可的牌子,数辆车接至青岛麒麟皇冠大酒店,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福建、江西、济南等地赶来的病人。他们都是根据李可的行踪,提前赶至青岛求医问药的。

在跟随李可的7天里,张奇文如同学生侍诊于左右。白天听李可讲解处方用药的思路和立方遣药的法度,晚上与他攀谈,探讨中医理论问题,交流临床经验。张奇文认为,李可看病与常人不一样,其特点是重扶阳、补阳,突出了阳气在治疗疾病中的重要性。对此,张奇文感到受益匪浅。

张奇文从他一生的坎坷经历中得知李可曾两次蒙受不白之冤。每次逆境中,李可一遍又一遍地背诵《伤寒论》,使其烂熟于胸中,深刻领会医圣张仲景“扶阳抑阴”的用药精髓。他认为一部《伤寒论》的要义是在“存津液”、“护阳气”六字上面。而“少阳”与“少阴”又是转折之枢纽,是辨证论治的纲领性经典之作。其中397法、113方并非都是为伤寒而设,而是统领一切急慢性疾病辨证论治的典范。此书常读常新,是一部用似大海、取之不竭的宝书。

张奇文发现,李可善于使用有毒中药治疗顽症、难症。有毒中药中,如附子、乌头、细辛、马钱子等用量均较大。如破格救心汤中,附子最大用量200克;使用乌头的方剂中,乌头用量常达30克。又如“三畏汤”,即红参、五灵脂,公丁香、郁金,肉桂、赤石脂三对畏药合用。见一症用一对,三症悉俱则全用。“使用本方42年,平均日用3次以上,则已达4万次以上,未见相畏相害,且有相得益彰之效。对难症、痼症,一经使用,便入佳境。”

李可对煎熬中药也有一套方法。病势缓者,加冷水2000毫升,文火煮取1000毫升,5次分服,每2小时1次,日夜连服1~2剂;病势急者,开水武火急煎,随煎随喂服,或鼻饲给药,24小时内不分昼夜频频喂服1~3剂。同时,高丽参要另煎汁对服,麝香要分次冲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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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应用重剂或有毒中药者,他通常亲侍床前,指导煎熬方法。既证候了然于胸,又有用药之实据,还亲自观察得到宝贵经验。

李可认为,有毒中药只要掌握了配伍规律、煎煮方法,也可变毒为宝。实际上有毒中药和相畏相反中药应用,体现了辨证论治的精髓——有是证用是药。

“不是经方不灵,而是我们未能继承仲景衣钵真传。”张奇文感叹!他以四逆汤应用为例说明,四逆汤乃仲景急救亡阳急症之峻剂,有斩将夺关,破阴回阳,起死回生之效。原方为炙甘草二两,干姜一两半,生附子一枚(破八片)。按古今折算,取原方半量,则炙甘草30克,干姜23克,制附子60克(生附子一枚,大者20~30克,生附子之药效为制附子四倍以上),而《方剂学》四逆汤的剂量则是附子5~10克,生姜6~9克,炙甘草6克。以这样的轻量,要救死生于顷刻,诚然难矣!

他认为,学习《伤寒论》,只有学思结合,灵活运用,才能有所悟。古人云:善读书者,必须勤学多思,学思结合,学用结合。在学习中要解决疑难问题,务必寻根溯源,顺藤摸瓜,多加思索,求良师益友,借助他山之石。

2008年,张奇文以73岁高龄又赴成都,向扶阳学派嫡传四代传人卢崇汉先生求教,自此对仲景用附子的炮制方法及煎煮用量有了新的认识。他从卢崇汉处悟出,六经是借用《内经》中的六名,桂枝汤乃桂枝法,四逆汤乃四逆法,麻黄细辛附子汤也乃其法也,均可以汗、吐、下、和、温、清、补、消概括之。六经分病,其意实为八纲辨证。

证之临床,对于外感病,必须重视运用八纲,才能辨证准确,证治恰当,若仅以“六经”分病,而不着重运用八纲辨证,则证治无从下手。如:仅定为太阳病,而不辨其表虚、表实,则无从确立解肌或发汗的治法;仅定为少阴病,而不辨其虚寒、虚热,就无法确定其用扶阳抑或养阴的治法。其中的“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为辨其病性属阴属阳的纲领。“病人身大热,反欲近衣者,热在皮肤,寒在骨髓也;身大寒,反不欲近衣者,寒在皮肤,热在骨髓也”,是辨其属寒属热的纲领。而“发热后恶寒,虚故也;不恶寒,但热者,实也”,则是辨别其病性属虚属实的纲领。

因此,张奇文体会,仲景用方,皆以八法统之,八法的应用又与八纲紧密相连,从而使辨证论治一线贯穿,理法方药,环环紧扣。

从此,张奇文与两位先生成为莫逆之交。他们经常书信往来,成为学习《伤寒论》、《金匮要略》的师外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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