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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东的有希望的教育试验[]

时间:2022-03-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锡兰的中等学校虽似较为自由,但印度或锡兰的中等教育上恐怕没有很有希望的试验。锡兰的密勒先生的学校也有同一的试验,在教会当局未把密勒先生派往印度以前,在锡兰有很好的影响。这是远东的近世文化上重要的教育问题之一,因为这种旧法的思想行为与现代的情形已完全不适合了。经相当的研究后,一个儿童自认他已把所遗失的红萝卜吃了。讨论的结果,公决这个儿童应负赔偿一切损失的责任。

我的讨论范围,限于两所印度的学校,两所锡兰的学校及两所中国的学校,而尤注重印度和锡兰。东方现今无论哪一国的主要问题,都是旧的根深蒂固的文化逐渐的部分的转变。印度人民的百分之八十五都以农为业,经济上多是贫穷的,风格上多是迷信的。他们不能永远不变,因为现今的地球上的交通日益便利,东方和西方的接触日多,旧的文化不能不有很大的变化。

在这种情形之下,新的学校如欲能适应新的环境,有两件事是应当做的。第一,他们必须使青年养成能思想、能改造旧风俗及能适应新的变迁的环境的精神。第二,他们必须使青年有创造较多的财富的能力,俾他们的学校能与现代的文化适应,因为西方的现代的文化需要很大的财富。

印度和其他东方诸国一样,最流行的教育制度是形式的、书本的、注重表面的考试。这种教育制度在印度、锡兰和日本都很流行,中国比较好些,但是中国的学校,就大体而论,还是很形式的。印度的中等学校现在差不多已经没有希望了。他们与印度人的生活全不适合,且非有其他的大变化发生,这种学校完全没有变更或改良的希望。锡兰的中等学校虽似较为自由,但印度或锡兰的中等教育上恐怕没有很有希望的试验。

我所要讨论的是初等学校的试验。印度有两所学校值得我们特别的注意,一是美国教会中人所办理的在摩加(Moga)的学校,一是泰戈尔的学校。摩加的马克岐先生(Mr. W.J. McKee)和他以后的几位哈柏(Harper)先生以及锡兰的密勒先生(Mr.C.W.Miller),都是很有名的人物。我选教会学校为例,以为是很有希望的试验,读者必觉奇怪。但是这个摩加的教会学校似乎是印度最有名的学校。这个学校在近今改变印度人的思想之功,为印度其他无论什么学校所不及。锡兰的密勒先生的学校也有同一的试验,在教会当局未把密勒先生派往印度以前,在锡兰有很好的影响。

以上是通论,现在我们再回过来讲摩加学校。马克岐先生的计划,从乡村的儿童教起,根据乡村生活、家庭生活、农业活动、社会生活以定他的教育,以实际生活为根据而为他创立学校,以求他的各方面的改善。判札布(Punjab)的乡村女子没有受过多量的教育,所以也没有帮助事物的改良的机会。而在印度和锡兰的这种学校,可说依据两个根本原理而设立,一方面注意现今的乡村的生活,采取现今之可行者行之;他方面则利用儿童的活动以求达到这个目的。马克岐先生和密勒先生都说他们的学校以设计的观念为根据,所以“设计”二字,印度各地都有群密的讨论。

摩加学校是一个寄宿学校,不是特殊的学校,但是他的希望和目的,则在养成教师,使将此种工作传播到乡村学校,因为印度没有师范学校。此校设有一个农业学校,各个儿童各有一方土地,适足维持他一人的生活。他因要维持他的生活,所以要把他所种植的蔬菜担去售卖,并在其地从事各项工作。全校共六级,每年都遵照一个主要的设计而工作,此设计每年更换一次。例如第六级儿童去年的工作是卫生问题,是印度的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他们的工作,特别注意疟疾,研究如何除蚊的方法。此外关于公众卫生的重要事项也很注意。第四级儿童的设计是全校的出产物的售卖,将学校所出产的一切的物品卖与校中和学校附近的社会。他们所办理的是一个真正的商场。他们每星期指派两个儿童去管理商场。在开办的时候,他们须先决定怎样记账;经讨论后,他们选派一个代表到附近的百货商店,实际调查记账的方法,把所见的记下来,回来后,再召集全级学生讨论,然后决定采取什么方法。为办理便利起见,他们在商场以外挂着一块黑板,每星期一两个儿童必须至百货商店调查蔬菜售卖的价目,以尽他们最重要的责任。他们拿了价目单回来,经商议后,就成为本周的售卖的价目,各儿童都照此价目买卖。商场开办以后,两个儿童回到学校说:“我们应有一所商店,以为居住和堆藏蔬菜之用。”学校说:“我们没有商店可给你们用。”儿童们开会讨论,议决自己建造一家商店。他们先取黏土制砖,再把砖在日光下晒干,然后拿来建造一所六尺长六尺宽和六尺高的屋,并且有一个窗和一扇门。我亲见这个商店,是很适用的。

有一次有一个儿童拿了红萝卜回来。他计算以后,发现他所收的钱比他应收的钱少。他把价目再查对一次,把已成的计算再计算一次,然后再查记账簿,看他有无错误。他看了以后说:“此中必有错误,我定当查究这个错误的由来。”远东普通的困难之一在尚未完全采用廉洁的观念,官吏还不能只取他的应取。远东的旧日的官吏对于经过他的手的一切钱物,都要微收无定的通行税的。这是远东的近世文化上重要的教育问题之一,因为这种旧法的思想行为与现代的情形已完全不适合了。

一个儿童既发现红萝卜的错误以后,全级儿童就集会讨论这个问题。经相当的研究后,一个儿童自认他已把所遗失的红萝卜吃了。全级儿童乃讨论怎样对付这个犯罪的儿童。讨论的结果,公决这个儿童应负赔偿一切损失的责任。印度人的查账是多么审慎!这个学校的儿童对于正确程度的要求肯同官吏对于公款一样的模糊吗?他们是不肯的。他们要求怎样的正确程度?他们要求百分之百的正确程度。他们要求怎样的诚实程度?他们要求百分之百的诚实程度。所以这种学校与普通的学校观念完全不同,普通的学校观念多以学校为教授阅读、书写及算术的场所,而这种学校则以生活为教授的内容。普通的学科,虽仅附带讲及,然结果往往比专教普通学科的学校为佳。马克岐先生的儿童在一年内所学习的阅读成绩,比普通学校的学习两年的成绩更佳。

印度的一切教会的或非教会的学校,都受政府的津贴,所以应受政府的视察和批准。马克岐先生开办学校的时候,他的计划详告政府的视察员,他们说:“你喜欢这样做,当然可以这样做,但我们要收回津贴了。”马克岐先生说:“你们请看我的试验的成绩如何,然后再行定夺。”视察员经数月的视察后,对马克岐先生说:“你的办法很好,我们不收回你的津贴了。”政府更命马克岐先生另办学校一所,以他的方法教授他人,他就选定二十五人以学习他的方法。因为他的成绩很好,所以邻省政府也请他办一所同样的学校。他同意了,但约定须在同样的情形之下,而到开学的时候,须尽力设法想维持原有的学生数目,而学生竟达七百五十人之多!他自己的政府给他一万卢布建设新的校舍,我在那里的时候,公众教育处长安得孙(Sir Georoge Anderson)曾对我说,他已根据马克岐先生的学校的教育原理组织一所师范学校,养成适当的教师,使马克岐先生的计划得以传播到判札布的其他的学校。

泰戈尔的学校亦以极类似的方法办理,不过我在印度的时候已由一个锡兰人接办了。他接办时,学生的平均出席总数大约在百分之七十,自归他接办,由儿童建造一屋(此屋共分三室,一为图书室,一为工作室,一为集合室)以后,学生的出席总数几达百分之百。放学以后,父母若不见他们的子女,必可在学校中寻见。我们于此可见儿童们对于他们的工作兴味了。

到了锡兰,我看见密勒先生在那里办他的女子学校。我最先看见的是一个锯木的女子,在那里制造塑瓦的模型。这级女学生是第四年级,已造成一所小屋,拟更造瓦以为铺盖之用。密勒先生对我说,全级学生最初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怎样造瓦,他们就去请教瓦匠,瓦匠详告他们造瓦的手续。他们用黏土制成六方寸或七方寸的小瓦,晒于日光之下,但这些小瓦都破裂了。他们造成十二块小瓦,都破裂了,所以他们又去请教瓦匠,问他这是什么缘故。他说:“混入少许沙就是了。”他们问:“多少沙。”他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自己去研究罢。”他们乃作十二个不同的混合物的试验,而把不同的混合量记录出来。这十二个瓦在日光下晒的时候,五个破裂了,七个不破裂。他们把七个瓦拿给瓦匠看,他用火燃烧以后,六个破裂了,只有一个不破裂。遵照这个不破裂的瓦的混合公式来制造其他的瓦,固然完全不破裂了。密勒先生对我说这种瓦比此处市上所售的更好。

第四年级正在计划组织家庭,第五年级正在从事于置办家庭用具的工作,第六年级则正在制造家用的衣服。以前学生采用旧的方法,全学期完全依照一个模样制造,自密勒先生接办以后,则命女学生制造实用的衣服,他们对于这种工作的兴味大增,而学习缝纫的成绩也更好了。第七年级正在从事于家庭膳食供给的工作,第八年级则正在从事于儿童的养护和训练的工作。

这种新的方法需要较多的时间和预备,而教师对于他们的工作的态度则与以前大不相同,他们不但不以为辛苦,兴味反觉增加了不少。以前的一切训育的问题完全由校长一人决定,现在则由学生所组织的委员会担负,故学生方面的人格能有很大的发达。

密勒先生获得很大的成功,所以邻省政府请他每星期抽出三个半日以他的方法去教他们的教师。我去参观第二个学校的时候,视察员对我说,这个试验很有成效,教师对于学生的态度和学生对于教师的态度的变换,最值得我们的注意。我问他有什么证据,他说:“以前必须有一百次的鞭挞才能使学校进行;现在不必用鞭挞而学校的进行反较以前顺利了。”政府很赞许这个学校,锡兰的英国教育督办对我说,如果环境允可,他很愿意聘任密勒先生,使他以全部时间教授锡兰的教师办理初等小学的方法。

现在我再把中国的教育情形约略地讲一讲。与上海相近的几个城市,有许多很好的实验学校。最佳的工作,因所在地在那时我不能去参观,所以不及视见。中华教育改进社的干事陶知行先生对我说,有几个教师从南京的东南大学得到一种观念,以为乡村学校应注意乡村的生活。他们就到乡村去,做起乡村的居民来,更以乡村生活为根据,以兴办乡村学校。这种试验获得很大的成功,所以陶先生自己也为教育改进社创办了一个乡村师范学校(即晓庄学校)。我想这是中国最有希望的教育试验之一。

此外我还要略述一件很悲惨的事。曾在芝加哥大学就学过的高仁山先生,在北京办理一个中等学校(即艺文中学),是我所见的中国的最佳的中等学校。这是最自由的采用道尔顿制的学校。我看见儿童们很诚意地在那里做真正有目的活动。该校请我演讲,全校学生都聚在一堂静听。这是一个初级中学程度的中等学校。我讲了几句以后,学生提议由他们提出问题来问我。第一个问题是:“我们听说克伯屈教授不相信这道尔顿制,为什么不相信?”第二个问题是:“在现今的变化的时代,你想我们中国应采用什么方法?”其他的问题都是同样的有思想的。我参观以后,觉得办学的人既可敬佩,而所办的学校更可敬佩。

北京现在在张作霖之手,张作霖是个能干的领袖,但从前却是一个绿林。现在北京的傀儡政府完全以他为后盾。这个傀儡政府疑心高仁山先生以中国国民党的立场教授学生,而这个国民党的立场是中国十分之九的受过教育的人的立场。我们在北京的时候,高先生每日和我们在一起,把北京的一切事物都详细告诉我们,他是个很好的人。两星期以前,我从报上看到他已于去秋被北京政府拘捕,在狱中拘禁四月还没把他的罪状宣布,而四月期满以后,他与他的一个学生被游街示众,后竟遭枪杀。我以为他致死的原因是他的进步的学校。他在那里教学生思想。我听见了这个消息,深为高先生痛惜。高仁山先生是个进步的教育的牺牲者!

[1]华林一译,该文原题Promising Educational Experiment in the Far East.原载:教育杂志,1927,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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