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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美学的奠基之作《文艺对话集》

时间:2022-02-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柏拉图,古希腊最重要的唯心主义哲学家,是苏格拉底的学生,亚里士多德的老师,师徒三人并称为古希腊三大哲学家。在《文艺对话集》中,柏拉图提出的文艺美学观点对后世影响深远。历代反动的统治阶级都是利用柏拉图的观点来镇压进步的文艺。本书以文艺理论题材为主,选收《斐德篇》《会饮篇》《理想国》和《法律篇》等八篇对话构成“文艺对话集”。伊我不能否认,苏格拉底。凡是高明的诗人,无论在史

·作者简介·

柏拉图(公元前427—前347),古希腊最重要的唯心主义哲学家,是苏格拉底的学生,亚里士多德的老师,师徒三人并称为古希腊三大哲学家。

柏拉图出身于雅典贵族——克德里达家族,原名亚里士多克勒,他的母亲是雅典立法者梭伦的后裔。据说因为他额头和肩都很宽,所以得了个绰号叫“柏拉图”(就是“宽阔”的意思),后来人们也就这样称呼他了。他从小就热爱祖国,热爱哲学,在文学和数学方面受过很好的教育,曾经还学习写诗,创作过悲剧。他认为哲学家不应该是躲在象牙塔里的书呆子,当学以致用,求诸实践。柏拉图建立了学园,一边讲学,一边从事著述,前后长达41年之久。在西方古代哲学家中,柏拉图是第一个留有大量著作的哲学家,其中有对话35篇,书信13封,但不少是后人的伪作,如书信大多均属此类;至于各篇对话之真伪,考证出入甚大,不过也有一些是没有多少分歧的,如《苏格拉底的辩护》、《巴门尼德篇》、《泰阿泰德》、《美诺篇》、《法律篇》、《理想国》等。

·作品导读·

在《文艺对话集》中,柏拉图提出的文艺美学观点对后世影响深远。普罗提诺从柏拉图的观点出发,建立了新柏拉图主义,到了中世纪时期进一步发展为基督教神学唯心主义。历代反动的统治阶级都是利用柏拉图的观点来镇压进步的文艺。他的灵感论一直成为后世鼓吹天才论和唯心主义创作论的理论支柱。

·作品概要·

本书以文艺理论题材为主,选收《斐德篇》《会饮篇》《理想国》和《法律篇》等八篇对话构成“文艺对话集”。作品运用“苏格拉底式的论辩法”,把各方观点都提出来,把其中矛盾剥茧抽丝般地逐层揭露,从而引向比较有说服力的结论。作者把对话体运用得十分灵活,他从日常具体事例出发,以浅喻深,由近及远,去伪存真,层层深入,不但把人自然而然地引到结论,而且使人看到活的思想进程,激发自己的思考。

·经典章节·

〔伊安篇上论诗的灵感

〔对话人:苏格杜底、伊安

苏伊安,欢迎你。你从哪里来?从你的家乡以弗所吗?

伊不是,苏格拉底。我从厄庇道洛斯来。那里举行埃斯库勒普神的祭典,我参加了。

苏厄庇道洛斯人在祭典中举行了诵诗竞赛来纪念医神吗?

伊是,不只诵诗,还有各种文艺竞赛哩。

苏你参加了竞赛吗?结果怎样?

伊哈,我全得了头奖,苏格拉底。

苏好极了!我希望你参加我们的雅典娜神的祭典,也得到同样的成功。

伊若是老天保佑,我也一定成功。

苏我时常羡慕你们诵诗人的这一行业,伊安。因为要做你们的这一行业,就得穿漂亮衣服,尽量打扮得漂亮。而且你们不得不时常接触到许多伟大诗人,尤其是荷马。荷马真是一位最伟大,最神圣的诗人,你不但要熟读他的词句,而且还要彻底了解他的思想,这真值得羡慕!因为诵诗人要把诗人的意思说出来,让听众了解,要让人家了解,自己就得先了解;所以一个人若是不了解诗人的意思,就不能做一个诵诗人。这了解和解说的本领都是很值得羡慕的。

伊你说得对,苏格拉底。就我来说,我在颂诗技艺上就费过很多的心力啦。谈到解说荷马,我敢说谁也赶不上我。兰普萨库人墨特洛德也好,塔索斯人斯忒辛布洛特也好,格劳孔也好,无论是谁,都比不上我对荷马有那样多的好见解。

苏我听起很高兴,伊安。我知道你肯把你的那些好见解谈给我听听。

伊当然,苏格拉底,你也应该听我怎样凭艺术来美化荷马,我敢说,凡是荷马的信徒都得用金冠来酬劳我。

苏下一回我再找机会听你朗诵荷马,现在且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只会朗诵荷马呢,还是对于赫西俄德和阿喀罗库斯,也同样朗诵得好?

伊我只会朗诵荷马。我看这就很够啦。

苏荷马和赫西俄德在某些题材上是否说得相同呢?

伊是,我看他们说得有许多相同。

苏在这些相同的题材上,哪一个诗人的话你解说得比较好,荷马的,还是赫西俄德的?

伊若是他们说得相同,我对他们就能同样解说得好。

苏在他们说得不相同的那些题材上怎样呢?比如说占卜,荷马说过,赫西俄德也说过,是不是?

伊是。

苏假如要你和一位占卜家来解说这两位诗人说到占卜的话,无论他们说的同不同,谁解说得比较好呢?

伊占卜家会解说得比较好。

苏若是你就是一个占卜家,无论他们说得同不同,你也会对他们都一样能解说吧?

伊当然。

苏你有本领解说荷马,却没有本领解说赫西俄德或其他诗人,这是什么缘故?荷马所用的题材和一般诗人所用的题材不是一样么?他所叙述的主要地不是战争么?他不是在谈人类关系——好人和坏人以及能人和无能人的关系——神与神的关系,神与人的关系,天上和地下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以及神和英雄们的由来么?荷马所歌咏的不是这些题材么?

伊你说得很对,苏格拉底。

苏其他诗人所歌咏的不也正是这些题材么?

伊不错,苏格拉底。但是他们的方式和荷马的不同。

苏你是说,荷马的方式比其他诗人的要好些?

伊好得多,不可比较。

苏再请问一句,亲爱的伊安,如果有许多人在讨论算学,其中某一位说得最好,我们能不能判别出来?

伊能。

苏能判别谁说得好,也就能判别谁说得不好?

伊是。

苏这样的人一定是一位算学家吧?

伊不错。

苏再说,如果有许多人在讨论食品的营养价值,其中某一位说得最好,一个人既能判别谁说得好,也就能判别谁说得坏,是不是?

伊是,那是很显然的。

苏这能一样判别好坏的人是谁呢?

伊他是医生。

苏那么,一般说来,无论讨论什么,只要题目相同,说话的人尽管多,一个人能判别谁说得好,也就能判别谁说得坏;不能判别谁说得坏,也就不能判别谁说得好?

伊当然。

苏依你说,荷马和其他诗人们——例如赫西俄德和阿喀罗库斯——所用的题材都是一样,不过方式有好坏之别,荷马好些,其他诗人要坏些?

伊我说过这样的话,我说的话是对的。

苏如果你能判别谁说得好,你也就能判别谁说得坏?

伊显然是这样。

苏那么,亲爱的伊安,我说伊安既会解说荷马,也就会解说其他诗人,而且会解说得一样熟练,难道我说错了吗?因为这位伊安亲自承认了两点:一,只要题材相同,能判别好也就能判别坏;二,凡是诗人所用的题材都是一样的。

伊但是事实上人们谈到其他诗人时,我都不能专心静听,要打瞌睡,简直没有什么见解,可是一谈到荷马,我就马上醒过来,专心致志地听,意思也源源而来了。这是什么缘故?

苏朋友,那很容易解释,很显然地,你解说荷马,并非凭技艺知识。如果你能凭技艺的规矩去解说荷马,你也当然就能凭技艺的规矩去解说其他诗人,因为既然是诗,就有它的共同一致性。

伊你说得对。

苏其他技艺也是一样,一个人把一种技艺看成一个有共同一致性的东西,就会对它同样判别好坏。伊安,我这话是否要加解释?

伊我望你解释,苏格拉底,听你们哲人们谈话对我是一件乐事。

苏哲人不是我,是你们,——伊安,是你们诵诗人,演戏人,和你所诵所演的作家们;我只是一个平常人,只会说老实话。你看我刚才说的话是多么平凡,谁也会懂,我说的是:如果一个人把一种技艺当做全体来看,判别好和判别坏就是一回事。你看这话多平凡!举例来说,图画是不是一种有共同一致性的技艺?

伊它是的。

苏画家也有好坏之别吧?

伊也有。

苏你遇见过这样一个人没有?他只长于判别阿格劳芬的儿子波吕格诺特的好坏,不会判别其他画家的好坏;让他看其他画家的作品,他就要打瞌睡,茫然无见解,可是要他批判波吕格诺特(或是任意举一个画家的名字),他就醒过来,专心致志,意思源源而来。

伊我倒没有遇见过这样—个人。

苏再说雕刻,你遇见过这样一个人没有?他只长于鉴定墨提安的儿子代达罗斯,潘诺普斯的儿子厄庇俄斯,萨摩人忒俄多洛斯之类雕刻家的优点;可是拿其他雕刻家的作品给他看,他就要打瞌睡,茫然无话可说。

伊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人。

苏我想在笛师,琴师,竖琴歌人和诵诗人之中,你也没有遇见过一个人,只会批评奥林普斯,塔密里斯,俄耳甫斯或伊塔刻的诵诗人斐缪斯,可是谈到以弗所的诵诗人伊安先生,他就简直不能判别好坏。

伊我不能否认,苏格拉底。可是我自觉解说荷马比谁都强,可说的意思也比谁都要多,舆论也是这样看。对于其他诗人,我就不能解说得那样好,请问这是什么缘故?苏这缘故我懂得,伊安,让我来告诉你。你这副长于解说荷马的本领并不是一种技艺,而是一种灵感,像我已经说过的。有一种神力在驱遣你,像欧里庇得斯所说的磁石,就是一般人所谓“赫库利斯石”。磁石不仅能吸引铁环本身,而且把吸引力传给那些铁环,使它们也像磁石一样,能吸引其他铁环。有时你看到许多个铁环互相吸引着,挂成一条长锁链,这些全从一块磁石得到悬在一起的力量。诗神就像这块磁石,她首先给人灵感,得到这灵感的人们又把它递传给旁人,让旁人接上他们,悬成一条锁链。凡是高明的诗人,无论在史诗或抒情诗方面,都不是凭技艺来做成他们的优美的诗歌,而是因为他们得到灵感,有神力凭附着。科里班特巫师们在舞蹈时,心理都受一种迷狂支配;抒情诗人们在作诗时也是如此。他们一且受到音乐和韵节力量的支配,就感到酒神的狂欢,由于这种灵感的影响,他们正如酒神的女信徒们受酒神凭附,可以从河水中汲取乳蜜,这是她们在神志清醒时所不能做的事。抒情诗人的心灵也正像这样,他们自己也说他们像酿蜜,飞到诗神的园里,从流蜜的泉源吸取精英,来酿成他们的诗歌。他们这番话是不错的,因为诗人是一种轻飘的长着羽翼的神明的东西,不得到灵感,不失去平常理智而陷入迷狂,就没有能力创造,就不能做诗或代神说话。诗人们对于他们所写的那些题材,说出那样多的优美词句,像你自己说荷马那样,并非凭技艺的规矩,而是依诗神的驱遣。因为诗人制作都是凭神力而不是凭技艺,他们各随所长,专做某一类诗,例如激昂的酒神歌,颂神诗,合唱歌,史诗,或短长格诗,长于某一种体裁的不一定长于它种体裁。假如诗人可以凭技艺的规矩去制作,这种情形就不会有,他就会遇到任何题目都一样能做。神对于诗人们像对于占卜家和预言家一样,夺去他们的平常理智,用他们做代言人,正因为要使听众知道,诗人并非借自己的力量在无知无觉中说出那些珍贵的词句,而是由神凭附着来向人说话。卡尔岂第人廷尼库斯是一个实例,可以证明我的话。他平生只写了一首著名的《谢神歌》,那是人人歌唱的,此外就不曾写过什么值得记忆的作品。这首《谢神歌》倒真是一首最美的抒情诗,不愧为“诗神的作品”,像他自己称呼它的。神好像用这个实例来告诉我们,让我们不用怀疑,这类优美的诗歌本质上不是人的而是神的,不是人的制作而是神的诏语;诗人只是神的代言人,由神凭附着。最平庸的诗人也有时唱出最美妙的诗歌,神不是有意借此教训这个道理吗?伊安,我的话对不对?

伊对,苏格拉底,我觉得你对。你的话说服了我,我现在好像明白了大诗人们都是受到灵感的神的代言人。

苏而你们诵诗人又是诗人的代言人?

伊这也不错。

苏那么,你们是代言人的代言人?

伊的确。

苏请你坦白答复一个问题:每逢你朗诵一些有名的段落——例如俄底修斯闯进他的宫廷,他的妻子的求婚者们认识了他,他把箭放下脚旁;或是阿喀琉斯猛追赫克托;或是安德洛马刻,赫卡柏,普里阿摩斯诺人的悲痛之类——当你朗诵那些段落而大受喝彩的时候,你是否神智清醒呢?你是否失去自主,陷入迷狂,好像身临诗所说的境界,伊塔刻,特洛亚,或是旁的地方?

伊你说得顶对,苏格拉底,我在朗诵哀怜事迹时,就满眼是泪,在朗诵恐怖事迹时,就毛骨悚然,心也跳动。

苏请问你,伊安,一个人身临祭典或欢宴场所,穿着美服,戴着金冠,并没有人要掠夺他的这些好东西,或是要伤害他,而他对着两万多待他友好的听众哭泣,或是浑身都表现恐惧,他的神智是否清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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