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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失的数据,错误的信息和名死难者

时间:2023-02-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几年来战争对手一再袭击通过波斯湾的装载贵重货物的轮船。该系统适时地记录飞行数据,处理并解读它们,在控制室巨大的显示屏上展示空战的细节。不同于“蒙哥马利”号,此艘导弹护卫舰拥有Link11数据链,通过数据联络,“塞德斯”号导弹护卫舰上的计算机可以与“文森斯”号的计算机适时地交流战术信息。最近几个月美国部队一再受到攻击,也有美军士兵丧生。

1988年,两伊战争的最后一年,7月3日,星期日。

第二天便是美国的独立日。阳光照射在波斯湾上,海水闪耀着炫目的光芒。满眼碧蓝的色彩让人有一种想要潜入海底的冲动,随着波浪起伏,被大海温柔托起,就像孩子躺在母亲的肚皮上,漂向充满希望的生活。

仅仅一个月后,1988年8月,战争伴随着成千上百的阵亡者,以没有获胜方而宣告结束——两国发动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但是直到战争结束之前,局势还在继续升级。几年来战争对手一再袭击通过波斯湾的装载贵重货物的轮船。随着科威特请求美国提供护航,冲突从1986年11月起完全演变成国际事件。1987年夏天美国开始为轮船护航,吸引了六个北约国家的海军进入波斯湾,清理航道和波斯湾的针孔——霍尔木兹海峡上的水雷。

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星期天,英国与沙特阿拉伯达成了两国历史上最大的军火交易,而当天对于在海湾游弋的美国军舰来说,好像与参加其他的战斗准备并无区别。

装备了机枪和导弹的伊朗快艇进攻商船是轮船战之中最丑陋的做法。此外他们还经常在海峡附近冒出来,企图进行破坏。在波斯湾北部停靠的美国海军“埃尔默·蒙哥马利”号(USS Elmer Montgomery)大型驱逐舰早晨已经统计和观察到有攻击快艇靠近一艘巴基斯坦货船,最初七艘,之后又出现十三艘。

“请确认,需要帮助吗?”

“蒙哥马利”号向货船发出了无线电信号。

巴基斯坦货船的回答似乎让人无须担忧。

“不需要,我们没有发送紧急信号,我们没有遭受骚扰。”

北边远处发生了爆炸,很快传来了第二次爆炸声。

美国海军狭长的导弹巡洋舰“文森斯”号(USS Vincennes)劈开碧蓝的波涛朝霍尔木兹海峡全速前进,像其他同级别的巡洋舰那样布雷,预防伊朗的快艇和水雷进攻。该舰装备了导弹,用于攻击陆上和水面目标。但是“文森斯”号还拥有更多的功能,类似于德国的反潜护卫舰,这艘战舰擅长防空任务。“文森斯”号配备了一整套由最现代化的雷达、大量的防空武器装备和一种自带的防空中心组成的防空系统。甲板上的高科技赋予其一个非常恰如其分的绰号:机械战舰(Robocruiser)。在他们的监控室内,遮住光线的战斗信息中心(Combat Information Centre,简称CIC)蓝白的、黑绿色的屏幕不停地闪烁。CIC属于当时最先进的高科技雷达系统,取名宙斯盾(Aegis),暗指希腊主神宙斯的盾牌。1983年起,这种美国军舰的电子预警和射击系统就投入了使用,其任务就是监控覆盖上百平方公里区域复杂的空战。该系统适时地记录飞行数据,处理并解读它们,在控制室巨大的显示屏上展示空战的细节。为了真实地再现这场空中戏剧(Air Theater),并在军事上评估这场空战造成危害的可能性,同时对大量的潜在目标例如侦察机和导弹实施监控,这就要求“宙斯盾”必须具有同时跟踪不少于200架飞机的能力。这些任务并不轻松,当时系统还没有装备类似性能良好的平行计算机和小型化存储器,即不具备如今大数据系统的计算机性能。因此宙斯盾系统众多的计算机、显示器和数据收集器安装在巡洋舰SPY-I-雷达的大型相控阵天线后面。

“各就各位!”“文森斯”号的扩音器重复道。甲板上下笼罩着高度紧张的气氛,他们的每次操作都经过了足够的训练,保证妥帖到位。任何作为战斗部队的成员都知道除了必须要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地出色完成任务之外,不需要关心其他问题,有上级替他们做铺垫。对于某些士兵来说,正是这种工作模式激发了他岗位的魅力。

当爆炸声响起时,“蒙哥马利”号请求“文森斯”号支援。两艘战舰属于同一支舰队,按照职责由航空母舰、多艘巡洋舰、驱逐舰、潜艇和补给舰以及大约80架战斗机编队的同一个航母战斗群(Aircraft Carrier Battle Group)。当天早晨的编队成员是美国海军导弹护卫舰“塞德斯”号(Sides)。不同于“蒙哥马利”号,此艘导弹护卫舰拥有Link11数据链,通过数据联络,“塞德斯”号导弹护卫舰上的计算机可以与“文森斯”号的计算机适时地交流战术信息。这种军事装备的联网可看作是无线通信的先驱,也是一种早期的“物联网”。尽管与“文森斯”号相距一定距离,“塞德斯”号导弹护卫舰自己并没有配备宙斯盾系统,但是通过Link11数据链携带的相同的位图,它可像“文森斯”号那样操作。9时45分,“文森斯”号的直升机飞行员马克·科里尔上尉接到任务,驾驶西科斯基“海鹰”SH-60舰载直升机进行海上侦察。

“遵命,长官。”

“你要与进攻者保持4英里的距离,”飞行员听到了这样一道命令,“不要进入4英里范围内。”

“遵命,长官。”

不到二十分钟,科里尔就赶上了伊朗的快艇。他可以从驾驶舱观察到快艇围绕着一艘德国的货船。快艇并没有开枪射击。这种包围正是进攻者惯用的恐吓策略。

4英里。

科里尔在驾驶舱内也无法抵挡这种诱惑。他没有越过最接近点(Closest Point of Approach,简称CPA)4英里区域,也迅速发现了进攻者的装备。在“海鹰”舰载直升机旁边出现了八至十道刺目的闪光,发生了爆炸。

“你看到了?”科里尔冲着同行的下士斯科特·齐格(Scott Zilghe)喊道。

“我看到了。”斯科特·齐格回答。

“我们要离开这里。这是防空导弹。”

科里尔在安全距离掉转直升机的同时,他的副驾驶罗杰·赫夫(Roger Huff)向“文森斯”号发出无线电信号。

“这里是‘海之主宰25’号,我们遭到攻击,我们申请返航。”1

好像只有“文森斯”号舰长威尔·罗杰斯期待受到进攻。毕竟明天是美国独立日的庆典。如果采取进攻措施,会在独立日当天昭显国威。最近几个月美国部队一再受到攻击,也有美军士兵丧生。“全速前进。”

“文森斯”号高速接近霍尔木兹海峡。罗杰斯用无线电与巴林的美军总司令部联络。他在交谈中为进攻讨价还价。为此,罗杰斯要求通过“蒙哥马利”号驱逐舰和“塞德斯”号巡洋舰实施战术监控。

“您获得了许可。”

其间“文森斯”号继续接近伊朗快艇。罗杰斯舰长已经进入伊朗水域——这是违犯国际法的。伊朗人远远处在这艘机械战舰的下风,但是希望通过机动快艇反复的射击给这艘极其昂贵的战舰造成损失。

“一艘快艇朝我们驶来,正快速接近,我在驾驶舱的监视器上看到了。”

10时13分,伊朗人向他们靠近,这是罗杰斯所期待的。“文森斯”号自1988年6月1日在波斯湾首次巡逻以来,第一次积极投入的战事只持续了几周时间。从现在开始每种接近“文森斯”号的不明物体都会被视为潜在的威胁。军事规则、交战规则(Rules of Engagement)就这么确定了。罗杰斯舰长从此刻起首先要保卫他的舰艇和船员。

仅仅4分钟后,罗杰斯下令舰首这门炮弹上膛的5英寸火炮停顿,以便重新瞄准伊朗快艇。但火炮只射击了11发就卡了壳,不能转动。在舰艇30节的高速状态下,罗杰斯突然决定转变航线,用更有效的甲板炮替代舰首炮瞄准进攻者。

舰艇转弯的冲击既突然又猛烈,军舰上没有固定的物品四下飞散。在CIC,高于水面的暗室,军官们站着,处于交战时的高度紧张状态,军舰突然向后转尤其产生了喜剧效果:没有关闭的抽屉打开了,物品从桌子上滑落,手册从书架上跌落。控制室内的军官用这些手册辨别飞行器,手册中包含民用飞机,IFF代码(Identification,Friend or Foe,识别朋友或者敌人,即军事上识别航空器或敌或友的电子信号代码)以及其他更多的内容。“文森斯”号的雷达放出一个电子脉冲,便可掌握这架应被识别的航空器的详细信息。这是一种应答器模式(Squawk Mode),可以自动获得答案,从II开始,指向一架军用运输飞机,模式III指向一架民用航空器。然而这艘游弋的机械战舰配备了高端技术,雷达屏幕上一个闪烁亮点的最终识别交给主管的雷达技术人员。

几分钟内,“文森斯”号也许会击沉一艘伊朗快艇,把另外几艘打跑。

——一名军官在屏幕上发现了一个白点:身份不明。接下来一系列混乱的链接、软件问题和错误信息等,造成了民航史上最悲惨的事件。

10时17分,穆赫辛·李萨扬(Mohsen Rezaian)机长驾驶伊朗航空655号航班开始了从阿巴斯港到迪拜的短途飞行。120英里的旅程要求“空中客车”A320爬升一段航程,在一定的飞行高度短暂停留,然后朝迪拜方向降落。满员的飞机上均是普通旅客,其中许多朝圣者都期待着他们迈向麦加的这最后一步。然而阿巴斯港机场的状况却不明朗:除了即使因为战争仍然可以几乎不受限制地飞越波斯湾的民航客机外,阿巴斯港机场显然还服务于军事目的。就在伊朗航空655号航班起飞的当天,这座原本的民用机场也有许多架伊朗的F-14战斗机飞抵。由于其中一名乘客的护照问题,这架原计划9时59分起飞的伊朗航空655号航班,推迟了18分钟起飞,在民航飞行中并非异样。恰逢“文森斯”号的舰首炮卡壳之际,这架“空中客车”已经把它的发射器应答器调整到了民用应答器模式III,明确的识别号码6760,从跑道起飞,开始爬升到通往迪拜方向的空中走廊。正是在这一刻,10时17分,飞机以白点、图表方式出现在“文森斯”号CIC的屏幕上。“文森斯”号负责识别的军官用明确的方法开始朝伊朗航空655号航班发出警告。

“未识别航空器,您正在接近国际水域的美国军舰。”

“也许是Astro!”有人穿过暗室喊道。

“Astro”是F-14的代码。呼喊让负责识别的军官格外震惊。本来使用IFF系统就可以弄明白,但在喧闹的短短几分钟内,战舰倾斜,控制室乱作一团,负责识别的军官接收的IFF模式III,瞬间变成了IFF模式II。他错误地把“空中客车”A320当作识别号为4131的战斗机,为了证明这并不涉及一架民用飞机,军官拿起刊载飞行计划的手册。照这么说,飞机在屏幕上出现的时刻不应该有一架民用飞机从阿巴斯港起飞。这名军官一再重复他的警告,但是伊朗航空655号航班没有应答——迄今为止仍然不清楚李萨扬机长为何没有回应美军的警告,也许他忽略了警告或者觉得与自己无关。

然而这只是罗杰斯舰长获得的第一个错误信息,第二条紧随其后。

一架F-14从阿巴斯港起飞,这架飞机向“文森斯”号移动,并开始下降——这是进攻战斗机的典型飞行轨迹。同时在“塞德斯”号巡洋舰上,大约距事发地点18英里远的卡尔松舰长试图弄明白这架未经识别的飞行器到底有什么意图。

“我们与它们联系了吗?”

“是的,长官,我们有良好的交流。”“塞德斯”号的搜索雷达发现了“空中客车”。

“某种反射?”

“不,长官,它有一个清楚的机头,什么也没有。”

“好的,跟他们谈谈。”

“长官,我竭尽全力,‘文森斯’号也是如此,但是它没有回复。”

“朝它发射雷达信号。”在正常情况下,伊朗飞机在受到射击光束的警告后会转向。但是伊朗航空655号航班却没有那么做,继续爬升。

“它不像战斗机,没有威胁。”卡尔松舰长得出结论。当他与船员转向一架伊朗的P3侦察机时,他听到罗杰斯舰长正在询问向应答器模式为II-4131的F-14射击许可。罗杰斯想干什么?他自问,也许他的宙斯盾系统拥有比我们更多的信息?他继续想,也许他看到了一架F-14,而我们都没有看见。他肯定比我们知道得更多。

也许李萨扬机长可以从驾驶舱看到他驾驶飞机的机翼部分爆炸,铝制部件飞入空中,他最后一刻大约会认为这是一次技术缺陷。的确不是他看到的“文森斯”号发射的两枚导弹的进攻,他飞机上的290名乘客,其中包括66名儿童,以悲剧的方式被杀害。在“塞德斯”号战舰上有些船员呕吐不已。有别于“文森斯”号,他们最终正确地识别了“空中客车”A320的IFF代码为民用商业飞机。“这是COMAIR,一架商用飞机。”时间是当地时间10时24分。

罗杰斯舰长没有收到这条信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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