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凤斗恶龙

慈凤斗恶龙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一场世间稀罕的“战争”——“凤斗龙”。

那是春季的一个阴雨天，我没有下地去干活，闲在家中观书习字。母亲要回娘家，临行前关照我，要隔三岔五到后面的杂物间去照看一下正孵小鸡的芦花鸡。

母亲走后，母鸡开始烦躁起来，隔不长时间就作一阵威，“咕——咕——”，并且全身的羽毛勃勃松松地倒立起来，摆出一副将要决斗的模样。我四处察看原委，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情形，也就不往心里去，仍旧回房间看书习字。

下午大约3点左右，母鸡突然咯咯咯地冲出门来。它用爪子迅速地刨个土坑，翅膀一抖，就地打起滚来。它有力地磨着那锋利的啄子，准备找谁决斗似的。

我刚到门口，一下子便惊呆了。一条碗口粗的眼镜蛇正缓缓地沿着椽子滑下来，倏地便落到鸡窗上面的一根横木上，尾巴一合绕个圈，身子径自倒挂了下来。它一探头，便吓得两只刚出壳不久的小鸡唧唧乱叫。那毒蛇毫不理会，忽然把口一张，轻盈地一吸，一枚鸡蛋早含在口中，身子一荡，头“啪”的一声打在璧上，鸡蛋碎了，那蛋汁连同未出壳的小鸡，都一股脑儿地给它吞进了肚里……转眼间，蛋便少了8个，当毒蛇第9次探头的时候，母鸡突然绝望地惨叫声，飞一般的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啪”的一声，那蛋又碎了。紧接着便听见“噗——”的一声，母鸡跳起来就是一啄，落下来将脖子一伸，毒蛇的那只眼睛便没了。那条蛇惊慌失措地在空中荡了荡，啪地从横木上掉了下来。

母鸡倒退了几步，浑身的羽毛倒立着，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它全神贯注地盯着这长长的怪物，不敢再贸然进攻。这时，那蛇在地上扭动了一下，倏地弓起了身子，殷红的信子在口中不停地晃着，紧跟着是哧的一响，那脖子便鼓了起来。

突然，那毒蛇夹带着一股寒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向芦花母鸡。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完了完了。

哪料等我回过神来，母鸡早躲过这招，跳到毒蛇的背后。毒蛇那受伤的眼睛，正汩汩地冒出血来。蛇见这招落空，恼羞成怒地摔动长尾，将鸡窝等抽得噗噗直响。母鸡向后一闪，凌空而起，正好落到鸡窝沿上。那毒蛇猛地掉过头来，又向母鸡冲了过去。母鸡怕踩坏自己的孩子，稍一迟疑，毒蛇正好一口咬住它的翅膀。母鸡奋力一挣，一脚蹬翻了鸡窝，倒扣在蛇身上。毒蛇惊慌失措地抽着那铁棍似的尾巴，只几下，窝飞蛋打，仅有的两只小鸡也没了。母鸡怪叫一声，狠狠地向毒蛇的另一只眼睛啄去。“噗”地一响，毒蛇着火般地松开了身子。

母鸡扇动那仅存的翅膀，正落到毒蛇的身上，双爪死死地抓住它的七寸，噗噗噗地啄个不停。毒蛇左扭右歪，上蹿下跳，扑腾翻滚，可怎么也摆脱不掉早已失去理智、疯狂啄动的母鸡。

最后，那毒蛇像离弦之箭似的载着母鸡向前冲去，啪的一声，脑袋正撞在雪亮的犁头上，毒蛇的尾巴象征性地摆动了几下，终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樵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