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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客路”上寻“丝路”

时间:2022-01-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海客路”的路面开拓为沟状,大概有六七尺宽。“旧”的是当时“破”的对象。我在“海客路”上探索正处于“山重水复疑无路”之中,突然发现“又一村”了。看得出,这条“海客路”与“十三省大路”一直保持即合即离的并行关系。“海客路”上故事多,这里虽然不叫“海客路”,却是南去一二里亭顶村“海客路”的延续呀!一个甲子来的寻寻觅觅,让我有理由推想:这“海客路”应该是我们现在说的“海上丝绸之路”。

上了年岁,喜欢无边无际遐思。乡村是城市的细胞,它关系着古代和现在双边距离及空间关系,民族文化就在其中。世上许多事物,可以让我们审视人类社会的过去和寻思它的未来。沧海桑田,没有遗忘,就不会想探索;没有埋没,就不存在发现。

我们村前苦竹山麓那静静的“海客路”,就是在这一境遇的路上……

史书阙失、志乘未载的事物,要引起人们关注是多么困难呀!

“海客路”本来应该是一页辉煌灿烂的历史,一页很神气的历史。可是从我懂事开始,便和我们村后那“十三省大路”一样泠泠清清,落拓得变成生疏模样了。留下来的,仅剩一些残缺传说,像它两边高岸埋没的残砖碎瓦那样可怜。

“海客路”的路面开拓为沟状,大概有六七尺宽。时到冬天,高岸可以挡风,沟中可以避寒,我们把牛放在这段路上,开始挖那些不知什么年月留下来的残砖,叠造简朴的炉灶,燃火烰甘蔗、烰番薯。有时老人见了,也会过来取暖,还讲故事,说古时这里有店铺,“三句 (duei),两句冇(pa)”,毕竟讲不出“海客路”什么来龙去脉。不过,这里确实成为我们放牛小孩积聚知识的场地和游玩开心的长廊。

“十年动乱”那些年月,我被委弃老家,又和“海客路”相交緾着。每从这里走过,小时候积淀的故事历历在目,不但想起它今天和许多人一样荒凉凄怆,也想到它值得后人关注和探索。

那时,我经常往官桥镇找熟人聊天过日,不过大家都忌谈往事,因为往事总属“旧”的。“旧”的是当时“破”的对象。往返途中,有缘结识白垵一位陈老先生,他业医,有学问,见识广,他和我先父有交情,知道我单枪匹马上凤巢罗山采草药,每到他家门口,免不了摇头叹息,表示关切,接着是招呼“泡茶”。“泡茶”是聊天的媒介,从我采药的“路”聊起,聊二十年代军阀时期泉州名流许卓然、秦望山上凤巢罗山寻“路”;聊他老家深圳(白垵邻村)的古大路通达我家亭顶村;聊1958年他们深圳村民在九十九溪溪底挖沙窟车水抗旱,于二层水车相接之深处,挖到古代过溪大路的桥墩……

他善解人意,说的话很含蓄,有板有眼。我在“海客路”上探索正处于“山重水复疑无路”之中,突然发现“又一村”了。在与陈老先生闲聊中,终于知道我们村前那“海客路”北上原来是经过内林、井上、深圳,过这早废的大桥后,入吕厝、砌坑、洋宅、钱坡而古桃园坂、亭店,至泉州府城。

“海客路”南下呢?南下是向海而去,这我早就清楚了:它入十三省大路上的“潘径铺”,向西南经后桥、过饼店大桥,就是南安地界的后铺坪、大盈、康店驿,下达漳州、云霄、诏安,至广东潮州、汕头、广州、海南……

让我觉得兴趣的是无独有偶,在潘径铺南下约二里路的后桥村,居然也有一段叫“海客路”。看得出,这条“海客路”与“十三省大路”一直保持即合即离的并行关系。也许这帮“海客”,有时不坐船绕弯,取陆行走直径;也许这帮“海客”,走一段陆路,可以减少海上风波之险;也许“十三省大路”是“官路”,属封闭性,所以他们要开拓这么一条自己行走的专线……

看来,这条废弃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古大路,早就具备开放视觉了,也具备环球意识的,所以我一直把她视为特殊的历史文物!

有一天,我在距离我们村前“海客路”不上二华里的内林村附近采灵芝草。这里地气钟灵,一到梅雨季节,相思林中的树头间,处处生出七彩斑斓的灵芝。就在采集草药的作业上,我发现一个与众不同的墓牌,它呈半圆状,没镌刻郡望乡里,又没镌刻墓主姓字,仅在石牌边沿刻半圆双线,中间雕一朵牡丹或茉莉什么的大花,冥冥中让人觉得有一种神秘感,好像撑持着某种沉重的希冀。我问当地村老,回答说不知道是哪里的墓;问过当时年届九十的老中医谢祝仙,他说是“番客墓”。噫!“海客路”上故事多,这里虽然不叫“海客路”,却是南去一二里亭顶村“海客路”的延续呀!

我觉得谢祝仙老人说“番客墓”有点模糊,但立即又觉得模糊更接近精确。“番客”是近代对南洋客的代称,而谢老先生说的“番客”,指的恐怕是异族呀!

一个甲子来的寻寻觅觅,让我有理由推想:这“海客路”应该是我们现在说的“海上丝绸之路”。也就是说,她和“海丝”相辅相成、水源木本!

——原载《泉州晚报》(海外版)2003年7月12日,又载《安全与健康》杂志2003年8月号<总第16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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