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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从延安寻找答案

时间:2022-0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延安命题”,其实早就走出了延安,走出了上世纪四十年代,走出了文学艺术界。这正意味着,在体现时代、贴近生活、服务人民上,“延安命题”需要全新的当代回答。这虽与延安时代艺术家们面对的情势大不一样了,但“群众”这个关键词却始终未变。

再从延安寻找答案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在哀鸿遍野、内忧外患的中国,有数千数万道革命的小溪汇聚到西北边陲一个叫作“延安”的小城。延安,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无数风华正茂的热血青年。在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们殊途同归地从东北、从华北、从西北、从南方、从海外,穿过敌占区,越过封锁线,来到这个黄土坡。

这是一方贫脊而神奇的土地,许多年轻人来到后,便有了在灯红酒绿的大上海、大北京、大沈阳等地都无法得到的深切体验,展示了得天独厚的才华。5年后,贺敬之与丁毅一道创作新歌剧《白毛女》; 12年后,丁玲写出了《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27年后,于蓝成功饰演了《烈火中永生》中的江姐。那一道道小溪的浅吟低唱,汇聚为文艺救亡的壮阔波澜。《兄妹开荒》、《白毛女》、《东方红》、《延安颂》、《黄河大合唱》……一个个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喷涌而出;艾青、蔡若虹、周巍峙、吕骥、柯仲平、罗工柳、古元、王昆、李焕之、光未然、欧阳山尊、王朝闻、刘炽……一个个熠熠生辉的名字从此定格史册。

那时,在吴起、在安塞、在洛川、在三边……每有演出,观者云集;每有朗诵,听众纷涌;每有画展,盛况不衰。郭沫若禁不住挥毫赋诗:光明今夕天宫府,听罢秧歌醉拍栏!

相伴着青春淬炼的深情讴歌,相伴着风雷激荡的红色篇章,中国文艺从此一扫低沉、哀怨、缠绵,奠定了高亢、明朗、激情的基调。1949年6月,在第一次全国文代会上,周扬感慨万千地回忆当时的情景:“在解放区,文艺的面貌、文艺工作者的面貌,有了根本的改变,这是真正新的人民的文艺,文艺与广大群众的关系也根本改变了。”延安文艺,赓续五四传统,承袭长征精神,发扬左翼思潮,拓展苏区文化,汇流陕北风貌,为新中国文艺事业奠定了不朽的基石,为新中国文艺走向普及、繁荣指明了方向。正是凭借这种精神,70年来,文艺战士们唱出了“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文艺建设者将千疮百孔的旧中国建设成文化大国;文艺工作者戮力与共,继续将中国文艺事业推向一个光辉的新阶段。

这一切实践和理论、丰功和伟绩,都缘于70年前鲜花盛开的5月,在延安中共中央办公厅门前的空地上,三根木棍支起一盏汽灯,召开的一个文艺座谈会。毛泽东极其重视地给每个参会者写了请柬,并于2日、16日、23日作了三次生动而深刻的报告。毛泽东推心置腹地说:“大家为了真理,进行了热烈的讨论。”“纤笔一枝谁与似?三千毛瑟精兵。”在陇东前线,毛泽东用电报发给丁玲的这首词赋《临江仙》,熨帖地道出了这位共产党领袖对新文艺的清醒判断:中国革命的胜利,不仅“要依靠手里拿枪的军队”,更要有“文化的军队”,这是“团结自己、战胜敌人必不可少的一支军队”。看看这阵子关于延安文艺座谈会的电视专题片就会发现,70年来,每一次回味,那热烈的场景仍意韵悠长;每一回重温,那烫人的话语仍令人振奋。延安文艺座谈会——我党历史上第一次召开的关于文艺问题的专业会议,指出了中国文学艺术的中心问题,就是“一个为群众的问题”和“一个如何为群众的问题。”

这两个语言再通俗不过意义却十分深远的问题,就是照耀中国文艺70年道路的“延安命题”。当年,面对4万多怀抱报国激情汇聚延安的文化青年,针对他们与现实接触不多、对群众“不熟、不懂”等种种问题,毛泽东以高超的理论智慧,厘清了“文艺与时代”、“文艺与生活”、“文艺与大众”等基本关系。文艺应该为人民大众服务,文艺作品的源泉是人民生活,文艺工作者“必须和新的群众的时代相结合”……这些论断,为中国文艺工作和文化发展指明了方向。

“延安命题”,其实早就走出了延安,走出了上世纪四十年代,走出了文学艺术界。从延安到西柏坡,到中国共产党执政,到拨乱反正,到改革开放,到科学发展的新时代,可以肯定地说,我党关于文艺工作者(包括新闻工作者)与人民、与生活、与实践的关系的本质揭示和前行方向,没有哪一种理论超越了毛泽东提出的这个“延安命题”,没有哪一种思想不是以这个“延安命题”为渊源的。

时代在前进,“延安命题”也是新时代每个文化工作者都必须面对的“元命题”。放在70年后的今天,《兄妹开荒》可能吸引不到哼唱流行曲的嘻哈青年,《王贵与李香香》也难以获得数字化一代的共鸣。时代场景的转换,必然需要文化推陈出新。这正意味着,在体现时代、贴近生活、服务人民上,“延安命题”需要全新的当代回答。

我国出版物、电视剧生产数量都已居世界第一,文化产业增加值加速递增,文化节会方兴未艾,文化发展成就斐然。然而,繁荣之下,仍有“虚胖”嫌疑。如果电视里尽是长袍马褂、宽袍大袖,或是高级饭店、时尚派对,如何表现时代的深刻变革?如果“山寨”成为创意的源泉,“仿制”成为设计的标准,如何体现社会的文化品质?如果一拥而上建人造景点、主题公园,生搬硬套搞大型节庆,如何满足公众的文化需求?正因此,“延安命题”更显出穿越时代的意义。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群众通过消费进行文化选择。产品没有市场,就意味着不能吸引群众;得到了市场认可,就赢得了群众的掌声。这虽与延安时代艺术家们面对的情势大不一样了,但“群众”这个关键词却始终未变。自认为“现实性”、“时代化”的文化产品,如果不能经受市场的挑战,不能得到群众的认可,只能证明对时代体察不够深刻,对社会了解不够深入。“格格”红了,男主角就都设计成“阿哥”;一本书火了,所有书名就都带上“那些事儿”……在产品和市场也陷入恶性循环时,终究需要文化工作者制作出更吸引人的产品来打破。

近期热播的电视剧《知青》,编剧从40多年前的亲身经历和千万知识青年成长历程着眼,切中了当今年轻人几乎对那一时代印记整体“懵然”的社会痛点,给人提供了很多很广阔的思考空间,因而得到很高的收视率。该剧不花巨资聘用当红明星,也没请人在报刊上登整版吹捧剧评,却让广大观众一到晚上八点就端坐在电视机前,也给央视一套黄金时段带来了丰厚的广告。这几年,从《潜伏》到《双面胶》,再到如今的《知青》,事实证明,谁贴近了时代、社会和人民,时代、社会和人民就会眷顾谁。我国每年生产500多部电影、1万多集电视剧、1亿多册图书……正是因为文化市场的繁荣发展,文化工作者才更需要深思延安文艺座谈会上振聋发馈的提问。“穿盔甲、舞大刀、骑战马”的电影输给了一个世纪前的冰海沉船,是不是远离了公众最真实的情感?高投入、高科技、大场面的演出却落得个票房寥落,是不是缺少更深入的思考和最基本的真诚?一年一度的江浙沪越剧大展演剧目年年增加可总跳不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俗套,是不是找不回四五十年前创排现代戏的热情和能力?

延河水依旧潺潺流淌,宝塔山依旧巍巍耸立。今天,从延安再出发,让我们发问:毛泽东当年提出的这个“延安命题”,难道仅仅是针对文学艺术的吗?当时或许是,但是,从新闻实践来看,从新闻系统正在深入开展的“走基层、转作风、改文风”活动效果来看,我们真切地感受到,新闻界不正也活生生地在回答“一个为群众的问题和一个如何为群众的问题”吗?这个以人民为根本的文艺观,同样也是以人民为根本的新闻观。相比历史上和国外的各种新闻观,它最有社会影响力,最具创新活力,最能体现新闻规律,也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宗旨在新闻工作领域的具体体现。只有贴近群众、贴近生活、贴近实际,新闻媒体才能真正成为党和人民的喉舌,才能坚持讲真话、讲实话、讲有用的话。

如同文艺界一样,多年来新闻界也存在着脱离群众的倾向。有的记者下基层走马观花、蜻蜓点水,同群众感情上难交融,语言中难沟通,写出来的东西不免生硬、抽象、概念化。有的报道与大众关心的问题不对接,与大众想了解的东西不搭界,读者没兴趣。有的报道把鲜活的理论讲得枯燥乏味,把朴素的真理说得神乎其神,读者不相信。“延安命题”的真谛在于大众化,而对新闻报道来说,大众化就要求说大众话。大众话,才能更好地把科学理论变成群众的实践,才能更好地回应老百姓的关切。大众话,不是象牙塔里玄奥的理论,不是教官口中干涩的教条,而是跃然纸上的简洁的概括、形象的表达、平易的述说。当然,我们所说的大众话,不仅是通俗易懂的话,而且是打开时代问号、揭示社会本质、诠释大政方针、破解生活难题的话。新闻纸,只有善于说切中时代脉搏、贴近民众生活的话,才能一纸风行、长盛不衰。这,大概就是新闻人在“延安命题”面前应该作出的回答。

(2012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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