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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婆的面包

时间:2022-01-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玛莎小姐年满四十,嘴里镶着两颗假牙。玛莎一边包着面包一边答道。他对玛莎礼貌地笑了笑,然后接过面包,转身走出店门。这位贵客又一次光顾了她的小店,他把一枚五分镍币放在柜台上仍要他的陈面包。玛莎灵机一动,她迅速地在每个陈面包上深深地切了一刀,并分别塞进一大块黄油,然后又将面包紧紧夹好。然后,他开始准备那顿有干面包和白开水的午餐,他把面包切开——啊,想到这儿,玛莎的脸不由得红了。

巫婆的面包

——欧·亨利

玛莎小姐在街角儿开了间面包小店,店门前三步台阶,门上装着开门即叮当作响的门铃。

玛莎小姐年满四十,嘴里镶着两颗假牙。她是个充满爱心的姑娘,银行里有二千美元的存款。许多结婚机会远不如玛莎小姐的人都已嫁人了,可她仍心无所属。

最近,玛莎对一位顾客产生了兴趣。这是一位中年男子,戴着眼镜,褐色的胡须修剪得分外整齐。他讲英语时带口浓重的德国腔。他穿着一件旧衣服,有几处还打着补丁,虽说不修边幅,看上去却干净利索,彬彬有礼。他每次光顾玛莎小店总是买两个陈面包——新鲜面包是五分钱一个,陈面包是五分两个——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要。

玛莎小姐越来越注意这个奇怪的顾客,一次她有了惊奇的发现,她发现他手上留有一块红褐色的色块,她猜他一定是个穷艺术家,他准是住在一座小阁楼上,画着画儿。玛莎那颗善良的心为此不禁跳得更厉害了。为了证实自己对他职业的猜想,玛莎从自己的房中取来一幅油画,这是她在一次拍卖中买来的。她把画挂在柜台后面货架上一个显眼之处。这是一幅威尼斯的风景画,上面有金碧辉煌的宫殿,一位贵妇人坐在冈多拉上,正专心致志地撩着水。“这是一幅很有意思的画,他不会不对它有所表示,如果他是艺术家的话。”她想。

那位顾客于两天后又一次光顾了她的小店,果然,他看到了这幅画。“小姐,您的这幅画挺不错嘛!”

“还可以吧!”玛莎一边包着面包一边答道。“我非常喜欢艺术画。您觉得这是幅好画吗?”她为自己的成功暗暗窃喜。

“可它的构图不够均衡,”这位顾客回答说,还是一口浓重的德国腔。“透视也欠点火候。再见吧,小姐!”

他对玛莎礼貌地笑了笑,然后接过面包,转身走出店门。玛莎又把画放回了原地。他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是那么有洞察力,那么神采奕奕!他一眼就能看出透视画得不准,可却又不得不靠陈面包过活!对此玛莎还能理解,一个天才在成名之前,常常是不得不如此艰苦奋斗一番。

从那次交谈以后,那位顾客每次来总要与玛莎搭上几句,但他仍旧只买陈面包——从未要过蛋糕、馅饼,也从未要过柜台中任何一种美味糕点。他越来越消瘦了,而且神情沮丧。玛莎不由得心悬了起来,见他每天只买那么点儿可怜的东西,她很心疼,想给他加点儿好吃的可又没有勇气,怕冒犯了他,因为她知道损伤了艺术家们的自尊心可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

玛莎把她那件最为心爱的蓝点丝绸背心穿在身上,她在恭候这位贵客。这位贵客又一次光顾了她的小店,他把一枚五分镍币放在柜台上仍要他的陈面包。正当玛莎取面包时,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一辆消防车喧嚣而过。这位贵客赶快跑到门口去观望——谁都会如此。玛莎灵机一动,她迅速地在每个陈面包上深深地切了一刀,并分别塞进一大块黄油,然后又将面包紧紧夹好。这新鲜的黄油是几分钟前刚刚送来的。当这位先生返回柜台时,玛莎已像往常那样在用纸包着陈面包了。

他们又像以前那样,愉快地交谈了几句,然后他又礼貌地告别了她。玛莎暗自微笑,对自己的大胆及慷慨的冲动感到兴奋不已,但又不禁焦虑不安:是不是太冒失了?他会生气吗?肯定不会,吃的东西是不会说话的,而黄油也绝非女性冒失的象征。

玛莎情不自禁地想像着当那位可爱的先生发现那诱人的大块黄油时的情景。大概他会放下画笔和调色板,站在画架旁,那上面摆着他正画的那幅画儿——当然,画的透视肯定是无可挑剔的。然后,他开始准备那顿有干面包和白开水的午餐,他把面包切开——啊,想到这儿,玛莎的脸不由得红了。当他吃面包时会想到那只把黄油放进去的手吗?他会……

正当玛莎沉浸在脸红心跳的遐想中时,响亮的门铃声烦人地响了起来。玛莎叹了口气,快步来到店堂,什么家伙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两个男人已经站到了柜台前,一个是她从未见过的年轻人,叼着个烟斗;另一个就是她的那位可亲的贫困不堪的艺术家。在那一刹那,她莫名地激动和兴奋起来。

但她的那位先生却满脸涨得通红,帽子推到后脑勺,头发乱蓬蓬的。他紧握着拳头,凶狠狠地向玛莎挥舞着,凶狠狠地。

“自作聪明的女人!”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像敲鼓一样擂着玛莎的柜台。“你这个蠢东西!”他叫喊着,眼镜后面那双蓝色的眼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要你知道,你是个多管闲事的混帐女人!”

玛莎几乎站不住了,她虚弱地靠着柜台,一只手放在她穿的那件最好的背心上。这时,那个年轻的叼烟斗的人抓住了那位正在喊叫的顾客的衣领。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把那愤怒的艺术家拽到了门口,转过身来对玛莎说:“我要告诉你,小姐,他叫巴姆勃格,是个建筑绘图员。我们在同一办公室工作。他为一个新市政厅的设计图已经整整辛苦三个月了。他准备参加一次有奖竞赛。昨天,他用墨水笔描出了底线,你知道,制图员总是先用铅笔打稿,再用墨水笔去描,然后用陈面包屑擦去铅笔线。就在最后完稿时,当他准备用陈面包擦去铅笔线时,那黄油……他三个月的辛苦全白费了,当然也不能参加比赛了。”

玛莎走进内室,把那件蓝点丝绸背心脱下,又换上了那件烟色斜纹哗叽的,然后回到柜台,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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