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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始到现在

时间:2022-01-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我的书架上,有全套《流石》廿四册:自创刊号始,夏至版六,秋分版六,冬至版六,春分版六。《流石》算是难产:怀胎时营养不良,预产期一误再误,分娩时哭声很小。《流石》,封皮上淡淡的泛着点儿土黄颜色,还露着微微的肌肤的纹理。忽地,我却似乎真正体验到了当初我给社刊命名为“流石”时的初衷。明天要开首刊发行会,我期待着看到一本一本的《流石》分发到全校老师和学生的手里;那是一个母亲最幸福的事儿。

从开始到现在

黄春,北京四中语文教师,人文教育工作室负责人。自诩为半个文人,习惯于踽踽独行。天天五更觉起,周周七日无休;倘应一事在肩,便置十分于心。“忠臣”心有余,“孝子”力不足,“一等人”已无缘,只好倾心于“读书耕田”两件事儿。

《流石》,都六周年了。

在我的书架上,有全套《流石》廿四册:自创刊号始,夏至版六,秋分版六,冬至版六,春分版六。摞将起来,虽远未等身,但也盈尺了。

抱起来,沉沉的。

丁亥夏至。《流石》,整齐地码放在办公室的墙角,一捆一捆,方方正正。

和以往每次创办书刊一样,我迫不及待地撕扯着厚厚层层的包装纸。不知道什么缘由,当目光和手指同时触碰到它的时候,近日来郁积在心底的头头绪绪的烦恼竟然顿时间变得荡然不再。——尽管是偷着乐。

《流石》算是难产:怀胎时营养不良,预产期一误再误,分娩时哭声很小。然而,我却会是如此开心。难怪每个做母亲的对于孩子,总是将最最的疼爱给予天分不足的那个吧。在这个时代,冒出个文人,做出件文事,造出本文物,那算是给夫家添了个女丁;这在有着重男轻女传统的时代,自然不是一件可以宣扬的事儿。于是,我只能偷着乐。

做个母亲不容易,做个女儿的母亲就更不容易;何况命运让我只能生女儿。

而我家婆婆却很好,毕竟这夫家也已很久没见添女丁了;于是,我娘儿俩并未遭遇白眼。不仅未遭白眼,婆家还给取了很男人的名字——姓“流”名“石”,字“社刊”,号“校刊居士”;还应允并嘱咐我要抱着孩子多在院里溜达溜达,最好是出门去走走逛逛。记得祥林嫂初到鲁镇做工的那段日子,她的嘴角渐渐多了些笑影;我也是。

《流石》,封皮上淡淡的泛着点儿土黄颜色,还露着微微的肌肤的纹理。摸上去,似乎还有体温,还有脉动。胎教的时候,我就一遍一遍地怀想,一遍一遍地默念:既然是个女儿身,那就索性女儿一点,做不成大家闺秀,也得像是小家碧玉。当然,四中算是豪门望族吧,既然沾着点儿如此的血统,那它自然也就不会一般。

落日的余晖依然怀揣着白天的闷热从窗户的细缝中挤进屋子里来。夫人在厨房里收拾着狼藉的灶台;我懒懒地靠在阳台边的沙发上,一边享受着空调吹出的冷风,一边欣赏着水流和锅碗的交响。忽地,我却似乎真正体验到了当初我给社刊命名为“流石”时的初衷。“枕石漱流”为隐者,“枕流漱石”为忍者。“枕流”让我通体清透,无杂无滓;“漱石”让我牙坚齿壮,嚼得草根。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那些我翻过看过读过无数遍的文字,似乎都在冲我颔首招呼。它们中的每一个每一处都记录了我和小编辑们的思考、争论、一改再改和忐忑不安。虽然还很是幼稚,一如刚出生的婴孩;但毕竟哭出了声响,就不能不说是有了希望。记得白日里,几个甚是吹毛求疵的同事见了,也只是在大加赞赏之余偶尔表示了几点遗憾。是啊,一个刚刚草创的社团,几个全无办刊经验的学生,能够将这么一份少年刊物办得不媚俗、不花哨、不肤浅、不浮躁、不寒碜、不奢华、不奴颜、不说教、不美女卡通、不游戏网络、不八零八卦、不死去活来……我们还能要求别的什么呢?如果非要说缺点儿什么,我想,那就是坚持,坚持,再坚持。

明天要开首刊发行会,我期待着看到一本一本的《流石》分发到全校老师和学生的手里;那是一个母亲最幸福的事儿。

办公室的窗外,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夏至时日,炎炎京城赶上一场冷雨,是极不容易的。整个校园除了三三两两来自习的学生,似乎就只有我。楼道很安静,能听得见饮水机里的沸腾声。我去接了杯滚烫的热水,扔进几瓣菊花,在零乱的办公桌前,坐下。编辑们刚刚收齐的稿子,就存放在我的电脑桌面上,文件夹签名为:

“六周年特辑”。

打开文件夹,40多个熟悉的名字,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电脑屏幕上。我挨个念过去:“吴昕悦、张思迪……刘里欧……楼悦晨……李曼祎……”

忽而有一种沙场点兵的英壮之感。

如果你是流石人——编辑也好,作者也好,读者也好,你一定会对这些名字心怀敬意,和我一样,想起《流石》的时候,憋不住地感念着他们。

我说感念,因为是他们,使得一本校刊,在百年四中,从似乎有到真的有,从曾经有到正在有,从有人有到大家有,从校内有到校外有,从现在有到将来有。

《流石》确乎是我带领着几个高一同学创办起来的,为得这事儿,后来很多人都喜欢对我这位创办者加以诸种赞誉。其实,开创一件事情并不难,甚至可以是在心血来潮之时于一念之间,某个东西就诞生了。

真正难的,是“之后”。是“问世”之后,是“长大”之后,是“优秀”之后……

于此说来,六年,廿四册,春分、夏至、秋分、冬至日定期出版,每期二十万字,真真地是很难的。

而流石人,坚持得幸福无比。

还是很喜欢我自己当初写下的那些话: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石与水流,是仁智者的课堂考场,也是仁智者的讲坛和舞台;是其生之处,亦乃其死之所。智者枕流,枕流为洗耳,洗耳为善闻;仁者漱石,漱石为砺齿,砺齿以敏言。一枕一漱,说易还难。世间之事多如此,易在日常而平常,难在经常而非常。一流一石,且智且仁。世间之人亦如此,智求灵慧须枕流,仁求忍毅须漱石。四中之文人,之文事,之文化,唯须如此。”

再拜读者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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