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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哭喊

时间:2022-01-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人和天,自然的人和自然的天,一直是我们在定西说到的话题,不断思考的问题。多灾和贫困一样,制约着定西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列入国家统计的10种自然灾害,定西就有7种。定西在2003年和2004年发生过两次强地震,造成很大的损失,如果说地震在接连两年内发生还属于偶然性的话,干旱和冰雹则是全市两大主要的长期的灾害。定西人年复一年都要面对这一切。在那一刻,更可能爆发出的是童年的积郁。

那一声哭喊

早上雾一雾

下午晒死兔

——定西农谚

人和天,自然的人和自然的天,一直是我们在定西说到的话题,不断思考的问题。这块贫瘠的土地,贫瘠也就罢了,还是一个自然灾害频繁发生的地区。农业人口占绝大多数,农业经济占主导经济,但农业环境还相当脆弱。多灾和贫困一样,制约着定西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列入国家统计的10种自然灾害,定西就有7种。定西在2003年和2004年发生过两次强地震,造成很大的损失,如果说地震在接连两年内发生还属于偶然性的话,干旱和冰雹则是全市两大主要的长期的灾害。以两大灾害发生的频率看,旱灾带有明显的间歇性,基本上是连旱两三年停歇1年,受旱面积呈加重的趋势,20世纪80年代一般在140万亩左右,进入90年代多在300万亩以上,大旱的1995年、1997年达到607万亩和555万亩;冰雹灾害年年发生,每年100万亩以下,1988年最重,发生170万亩,1997年最轻,发生51万亩。从新世纪近几年的数据看,全区平均每年农作物受灾面积360万亩,占总播种面积的45%,成灾面积280万亩,绝收面积60万亩。因灾少收粮4亿斤左右,从而造成缺粮人口在90万人以上,占农业人口的三分之一。

材料的数据是枯燥的,但却令我们不安。定西人年复一年都要面对这一切。和我们坐在山梁上的乡党委书记的故事里,那年,他从县上调到乡里工作,任乡长,这里是他的家乡,他想在家乡干一番事业。正是秋天农作物要收获的季节,他非常担心入汛会有冰雹来,冰雹就在他刚到任的第五天到来。

那天中午,他在附近一个村里下乡,农家饭吃到一半,就听见隐隐的雷声,他焦急不安,想往乡政府赶,雷声已到头顶如炸弹一样炸开。零星的大雨点落下来,他忙跑出来探探有没有形成冰雹,没有!他松了一口气,忽然一阵狂风,仿佛把雨点吹走了,接着冰雹下来了,黄豆般大小,先噼里啪啦零星落下,后来倒豆般滚滚而下。在那一刻,他恨天,恨透了天。短短几分钟,也许只有五分钟,冰雹小了。他便冲出屋,顶着冰雹的追打和暴雨的袭击向山梁上冲,在这山梁上,他几乎能看到半个乡的村庄,他这样急切或许是想先看看灾情。

不,他笑说,天在高处,爬上山梁,离天近,他想吃天。

他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量,竖直向上爬,没觉得喘气就爬上了山梁,当透过雨雾,看到那延绵的山梁一片冰白,他不由放声大喊:

“天啊——”

满眼该是收获的庄稼,但现在白茫茫一片,仅眼前就是成万亩的农作物,数千家父老乡亲的口粮啊,他知道,这一下全完了。

天不帮忙,不愿让你在家乡干好事业,你太恨这天了。

不,他又笑说,细想起来,那时候他并不恨天,或者说,他的理智上早已明白恨天没有意义,恨也恨不出个什么来。

他说,天无论多恶,给人多大的灾难,祖祖辈辈谁敢指着天骂一句。小时候听老人讲,骂一句天,天打五雷轰呢。在那一刻,更可能爆发出的是童年的积郁。童年的记忆里,怕天,怕天下冰雹暴雨,无时不在祈求天,该下雨的时候求天下雨,不该下雨的时候千万别下冰雹,天好了,一年就能吃饱肚子,童年记住的往往是天灾天难,幼小的心灵受到的不能流露的伤害,或者梦里骂过天吧。长大了,在那天特殊的环境里,反而爆发了幼稚的举动。

你还是该恨天,他让你一上任就遇到了困难。

不,他更笑了。他说,他下山的时候,泪倒光了,浑身湿透了,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好天!”

他说,他又几次自言自语:

“好天!”

什么意思?

他说,或许天的耳朵在宇宙深处,人的祈求喊破嗓子,天也不会听到。他早就有设想,家乡冰雹成灾多,要找到科学的防灾的办法,比如用炮轰,或许能让天听到人类的声音,让冰雹不要成形,或不那么集中。更重要的是要想法调整农业结构,在冰雹季节,使冰雹对农业的伤害减到最低。而这一场,虽然是灾难的冰雹让家乡人暂时困难,却也是下一步工作顺利开展的契机。

他说的没错,现在我们看到的七坡八梁的梯田里,种植的是马铃薯和中药材。

他现在已是乡党委书记,和无数的基层干部一样,带领群众顺应自然又战天斗地,逐渐走上富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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