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泥土的清香

散发着泥土的清香——读《六盘山花儿两千首》

六盘山花儿是我国民歌的一个重要而独特的流派。几千年来，它一直伴随着六盘山区人民的生活和斗争，不断地产生着，发展着；它朴实而生动地表现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要求和愿望，在表现形式上已经独具特色。

下面，就这本集子里的花儿，谈点它们在艺术上的特点。

手法多样，形象鲜明。六盘山花儿除了常用的比兴手法，也有通感、细节描写等艺术手法，并且大都运用得自然、贴切，创造了许多栩栩如生的艺术形象。例如：“大燕麦出穗索拉拉吊/小燕麦比不过了/一对儿大眼睛水荷荷笑/笑眼里说实话了”。这首民歌“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就是先起兴，然后过渡到写人。“一对儿大眼睛水荷荷笑/笑眼里说实话了”。一个“水荷荷”的笑，便把初恋少女的那种含情脉脉的神态形象地勾勒了出来。而通感手法的应用，使寄意深远的笑具体化，化动为静，虚实结合，相得益彰。全诗以小见大，仅在“笑”字上作文章，可我们并不觉得单薄，相反地倒感到诗意盎然，令人赏玩不尽。

六盘山花儿还有许多小情节式的，用人物简单的几句话、几个动作来表情达意，如：“维花不维路远的/维上个隔墙叫喘的/想我时不要高声叫/房檐上打土我知道”。如果说前面一首花儿的爱情描写是含蓄的，那么这一首则是大胆的、直率的。诗句采用第一人称的口述方式，塑造了一个对爱情有自己追求的妇女形象。

感情真挚，意境深远。这是六盘山花儿又一个很突出的特点。例如：“兰州的木塔固原的坑/西海么沿上的宝瓶/想烂了肝花疼烂了心/人面前我不敢打问”。最后一句“人面前我不敢打问”的心理刻画，拓宽了读者的想象空间，同时也使诗作一波三折，显得跌宕有致，更富有表现力。而诗句感情的真切深沉、美好，就像酝酿着花儿的黄土地一样，让人回味无穷具有很高的认识价值。

此外，六盘山花儿在语言上也很有特色，这正如古代评论家所说的“矢口成言，绝无天饰，故淳朴至真，独擅古令”如：“放羊的哥哥上山了/越走离我越远了/我的眼睛望瞎了/阿哥把我给忘了”。日常口语，通俗晓畅，朴素无华，像泥土一样芬芳。

老诗人艾青说：“诗的语言的艺术——最高的语言，最纯粹的语言。”六盘山花儿的语言是一种最传神、最富有特征的语言，它不但能够把深刻的思想感情浅显而又含蓄地表达出来，而且言简意赅，语短情深，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

1989.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