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的雨

峨眉山的雨——评肖川的一首山水诗

目前，写山水诗的人不少，其中也不乏好的诗章。有的山水诗空灵飞动，情趣盎然，给人美感；有的山水诗意蕴丰满，耐人寻味，给人启迪。但这些山水诗品味再三，总觉得缺少什么。最近，读了肖川的一首山水诗《峨眉雨》（载《星星》1986年第2期），我感到满足。

全诗不长，仅十五行，但音韵和谐，节奏优美，诗意饱满，令人清心爽神。现抄录于后：

峨眉不只秀丽，
感情也多细腻，
怕我难耐骄阳，
赠我几滴轻雨。
尔后羞羞答答去，
躲在云里雾里。
藏了茂林古刹，
隐了幽涧清溪，
游人自在缥缈中，
心却不进空濛里，
扎扎实实脚下路，
石板青青如洗。

峨眉山，峨眉女，
手杖笃笃敲雨声，
听我攀山协奏曲。

诗写作者去峨眉山旅游。天气很热，可到了峨眉山，竟下起了小雨，云雾漫漫，山看不见了，茂林、古刹也看不见了只听见山涧溪水哗哗地淌着，游人好像浮在天上，产生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种自然景观，好像大家都遇到过，可作者却独具慧眼，从这常见的景物中提炼出了诗意，使人不但感到祖国的山河美，而且促人惊醒，感奋。

诗的第一节，写看到的景色，这和我上面复述的内容一比较，就发现这节诗写得很有情味。不但语言美，而且意境清新读起来婉转柔美，似行云流水，鲜活自然。峨眉山在作者眼里不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人，一个感情颇细腻的人，一个清俊的姑娘。要么，怎么会“羞羞答答去，躲在云里雾里”。诚然这里运用的是拟人的手法，赋山以灵性。可我们不能光看到这一点，还应看到作者在这拟人化的描写中，隐藏的对秀丽河山的挚爱，对祖国的痴情。

诗写到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可作者还不满足，又写烟雾弥漫，掩藏了周围的景物，游人都好像飘在云端，进入了理想境界。但诗人并没有忘乎所以，尽管游人在缥缈中，“心却不进空濛里”。读到此处，低头沉思时，又一个特写镜头出现在眼前：“扎扎实实脚下路，石板青青如洗。”此真乃古人所云，“言有尽，而意无穷。”

峨眉山，峨眉女，
手杖笃笃敲雨声，
听我攀山协奏曲。

最后这三行诗，“峨”与“娥”谐音，呼应上下文把山比做姑娘。前面有清醒的跋涉者，后面有“手杖笃笃敲雨声，听我攀山协奏曲”。至此，诗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既写景，又抒情；既言志，又有时代感；既叫人感到柔情缕缕，又叫人感到振奋。

总之，这首诗清新隽永且又富有生活气息，是首好诗。

1987.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