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玉岭和“春笑园”

乌玉岭和“春笑园”

“一春略无十日晴，处处浮云将雨行。野田春水碧如镜，人影渡傍鸥不惊。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这是宋汪藻作的《春日》诗。在春日，人坐在书房里总觉得很沉闷，很想出去走走。我选了一个晴日，约好友少君驱车送我到横河镇石堰乌玉桥村，蔡志发先生已在村委门口等我，村主任备车送我俩进乌玉岭桃园。顺着乌玉山东山脚的砂石村道往西缓缓而上，瞬间车子钻进了绿海桃林，绕了几道弯，才钻出了桃林，在三间古旧民居的道地上停下，这是50年代的老书记周惠张老人的家。老人虽年过七旬，却每天巡视在桃林间、苗圃中。他的老伴得知我们要找他，便出门穿林间去寻找他。旁边有一小店，店主热情地端凳子、倒茶，叫我们坐在桃树荫下。我却趁这个空隙，站立在道地上四处瞭望，欣赏那美丽的桃园。只见满山坡的桃树，一片碧海，星星点点地点缀着几颗柿树，高高地窜出桃树之上，试想：当挂满了红红的柿果时，像一盏盏的红灯泛着红光，真是好看。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猜谜的情景：“红红瓶，绿绿盖，千人走过万人爱。”这不就是柿果吗？抬头望，一片蓝天白云，往下看，碧海绿浪之中，满山坡绿叶露红蕾，犹如姑娘身着绿装，羞涩地露出红脸，很好看。三面青山环抱，一面秋波粼粼的乌玉湖水，在阳光的折射下，晶莹发光，微风吹拂，发出耀眼的光芒，好一幅美丽的画卷，尽收眼底。不多时，一位白发老人跃出林间，笑眯眯地朝我们走来。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周惠张老人，73岁的他，黑紫紫的脸，还嵌着几道深深的纹，显得有些苍老。粗大的双手，老茧纵横，分明是经受过几多风霜的考验。

接着，我们请他坐下，介绍乌玉岭桃园的历史，话匣子一打开，犹如泛滥的潮水。他说：“提起乌玉岭桃园，要从清末民初的‘春笑园’说起，以前，还是一片荒山野林，人烟稀少，土地肥沃，多为打柴人出入。首创春笑园的是后郑巷人韩厥修，他毕业于浙江高等学堂，懂园艺果树栽培技术。在乌玉岭西边的缓山坡上搭建房舍，雇四五个人和家属，开垦了约一百多亩荒山坡，种植了桃树、李树和葡萄树，建立了果园，取名‘春笑园’，意为‘春日桃花怒放，满园含笑’。几年后，果树成林，果实累累挂满枝头，且品质优良，试销杭州、上海，受到好评。龙以个大、肉厚、汁润、味鲜的‘玉露桃’品种抢购一空，一路畅销。可以剥皮吃，果汁欲滴。开一小口，吸吮着吃，吸完果露，便只剩一张果皮和核。因此，决定再扩大果园。便吸收后郑巷协和南货店老板郑阿培入股，韩厥修兄弟韩玉仁入伙，是为私人合营桃园。当时去郑巷要翻一条乌玉岭，去石堰要渡乌玉湖，他们非常艰苦。韩厥修兄弟俩白天和雇工一起劳动，晚上商讨种植计划。还买来了许多有关种植果树技术的书籍，认真钻研嫁接、除虫、使用机器、化肥等技术。又从美国买来了水泵、翻土机等先进栽培机械。没有几年工夫，他的玉露水蜜桃果品，已可与奉化水蜜桃媲美，参加‘西湖博览会’获得了大奖。‘春笑园’的名声也从此大振。到1921年，春笑园才初具规模，韩厥修也从此成为远近闻名的实业家，被选为县参议员，步入了政界。从此春笑园由其哥韩裕仁经营。1944年，韩裕仁死，开始分散经营，春笑园遂由韩裕仁的儿子韩德志、韩德银兄弟俩经营。后来又出现了张宝初的宣圃园、宁波人张梅生的光和园等四家，山坡地开垦达400余亩，再加上山地100余亩，总共已有桃园面积500余亩。直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最优良的玉露桃品种301号要数春笑园。到1956年参加互助合作组织止，经营半个多世纪的‘春笑园’才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20世纪50—70年代，曾被余姚县食品公司辟为果蔬基地，桃园果品产量达25万公斤，每到桃子旺熟时，有冷冻列车直接运往哈尔滨等城市。1979年后，此地划归慈溪市，又在乌玉山上扩种了杨梅，成为特色农业。这里是慈溪市最西边的杨梅基地和水果苗木的供应基地，苗木培育也成为这里的半壁江山。如今桃树、果木经营者已达64户200多人。”环视林间，除了点缀的平屋旧居外，还新添了星星点点的二层农家别墅。春笑园的老房子依然屹立在园北桃林的边缘，且由韩厥修的五世孙韩世兰经营着。我举起相机拍下了这“春笑园”的遗迹。

桃园西南的乌玉岭，也一改旧有的模样。我们横穿过桃林远望，那昔日的乌玉岭，已被茂密的树木遮掩，岭脚下突现了一隧道。见隧道内宽畅明亮，铺有水泥路面，足有一百多米深，来往人员络绎不绝，汽车和拖拉机过往频繁。百姓们再也不要翻山越岭了。这是乌玉岭两边经济发展的结果。晌午，我们便顺山坡缓缓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