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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了,沉睡的处女岛

时间:2022-01-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尽管曹妃甸海域风浪很大,可也没感觉到特别可怕。因为将来我们要在这里建设一座大型港口作为首钢搬迁曹妃甸的起步工程,我们肩负的重任就在这个位置上。因为曹妃甸是一个孤岛,它露出面积的高度不符合我们设计的要求,得先造出一片陆地来,人才有处待。当时已经春暖花开,曹妃甸沿海的冰层已经融化,吹填的土地开始出现潮湿,正是施工的最好季节。然而,在曹妃甸新厂大海上作业,风浪一大,对上面的操控就有影响了。

码头建设者说——

我们第一次上岛是在2003年11月寒气逼人的冬天,和河北省、唐山市的一些领导一起坐船去的,主要是接手前期工作资料,了解规划设计进展情况。我感觉原来规划的岸线资源太少。首钢搬迁的想法已经进行多年了,现在确定在曹妃甸落户了,既需要大码头也需要有一些小码头。有一次我从北京回来就直接赶到天津,当天晚上找到码头设计专家顾民权请教。多年来,他一直在关注曹妃甸,觉得这里应该建成中国北方最大的深水港。他过去做过一张图,我求他找找。他说:“你就放心!这个港口是可以做得更大的,既可以做敞开式的,也可以做内挖式的,把这个门口做好!”几天后,图找到了!当我手捧着这张图的时候,突然觉得曹妃甸一定前途无限,大有作为,既有深水岸线的开敞式港池,又有内挖式港池,一下子拓展了很多很多,几十公里都可以做。尽管曹妃甸海域风浪很大,可也没感觉到特别可怕。要在这里建大码头和小码头,需要搞施工图纸的初步设计和项目的勘查实验。这个工作是在2004年3月完成的。

第二次上岛是在2004年2月底。那时通岛公路还没有修好,我们是和项目部的同志一起从嘴东渔港乘船到达岛上的。当时天气还比较寒冷,我穿了一件棉袄,外面又穿了一件羽绒服。因为两个多小时都在海上,四周什么参照物也没有,所以觉得路程特别漫长。接近岛上的时候,我们才看见曹妃甸唯一的标志性建筑物——导航灯塔,大家都很兴奋。因为将来我们要在这里建设一座大型港口作为首钢搬迁曹妃甸的起步工程,我们肩负的重任就在这个位置上。

按照总的工期要求,我们要在2005年年底建成两座二十五万吨的铁矿石码头。因为曹妃甸是一个孤岛,它露出面积的高度不符合我们设计的要求,得先造出一片陆地来,人才有处待。第一块陆地显露出来的时候,大家非常兴奋,因为岛长大了!但是吹填出来的陆地都是细粉沙,表面上那层水撤下去以后就变成了沙漠。刮大风的时候,沙丘都在滚动。穿衣服的话,口袋里都是沙子,手机经常划到,只好使用翻盖的,否则信号不好。初始阶段,岛上没有其他通讯设备,这是我们感觉最不方便的。

当时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呢?一是大家要乘坐渔船去海上作业,这个地方风大浪大,还有大面积浅滩,渔船经常出现搁浅现象。没有通讯,一旦人出去了,到底在什么位置,现状是什么,遇没遇到险情,都是特别操心的事。再有,曹妃甸是一个四面无遮无挡的沙岛,没有任何高大的建筑物,雷雨天是很不安全的,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岛上尽快建设一些比较高大的建筑物,起到避雷针的作用。

高炉建设者说——

我们是在2007年3月接到到曹妃甸建设高炉任务的。当时已经春暖花开,曹妃甸沿海的冰层已经融化,吹填的土地开始出现潮湿,正是施工的最好季节。

项目部刚刚成立,我们就挑选经理、主任和各种工程技术人员,着手前期准备。

4月,我们开始上岛。当时吹填出来的土地上还是荒无人烟、风沙漫卷,让人联想起大西北荒凉的戈壁滩。一是没住处,住在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木板房。只要刮起风来,细沙顺着缝隙流得满屋子都是。二是没有淡水,一般都是到三十公里外的唐海县城用车去拉。第三是没有后勤设施,吃饭遇到很大困难,粮食、油、菜等生活必备品都得从岛外好远的地方用车往里拉。两三个月后,岛上才陆续出现一些小饭馆和卖菜、卖油的小商贩。

当时,流传着这样的一段顺口溜——

围坐帐篷中

面对蜡烛灯

飞沙难睁眼

夜半机器鸣

早起穿棉袄

中午汗淋胸

水比柴禾贵

买菜百里行

吃饭老三样

沙子当味精

白天苍蝇

晚上蚊子叮

一月三十日

多半刮狂风

这段顺口溜,就是我们当时艰苦生活环境的真实写照。

但我们有一种很高的热情!说艰苦是艰苦!可我们干啥来了?不是享福来了,而是创业来了!我们即将建设的特大型高炉,在国内也好,亚洲也好,都应该算是一个高档次的了,全世界超过五千五百的高炉能有多少?能承揽建设这么大的高炉,尤其是对我们长期从事高炉建设的首建集团来说,应该是比较欣慰的。这么大的高炉经过自己的双手建起来,有一种很强的荣誉感,同时也有巨大的压力。第二年10月18日就要烘炉点火,满打满算不到十三个月的时间,要完成一万吨的钢结构、一万吨的设备和八千多吨耐火材料的砌筑,这么短的工期,应该说在我们的施工史上是非常罕见的。

9月12日,开始吊第一根柱子的时候就遭遇到了从未有的困难——曹妃甸风力太大。

尽管事先对海风的影响做过预案,还是没有料到实际操作中海风对吊装有如此巨大的影响。

以往建设高炉的时候,都是在三十米以下的低空作业,起吊的重量一般每一钩也就是五十至一百吨,所以感受不到风的影响。然而,在曹妃甸新厂大海上作业,风浪一大,对上面的操控就有影响了。作业的时候,上面的风达到了六七级,尽管系着安全带,可还能明显感觉到在晃动。后来达到一百多米的炉顶,在吊装六十吨大件的时候,因为体积大,整个外展平台,刚到五十米就晃动得厉害,再往上还有七十多米呢,上面怎么施工?

干法除尘者说——

我们第一次上岛应该是2005年3月。当时叫曹妃甸工业区,首钢京唐公司还只是个名称,没有具体位置,更没有整个厂区的外貌和雏形。

我们刚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风沙天气,整个工地就像起了大雾一样迷迷蒙蒙,能见度也就四五米。在那种情况下,我们觉得应该先找到一栋房子作为立足之地。但是,凭肉眼根本找不见。

我首先寻找“五千五”高炉的位置,可是什么东西也看不见。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把高炉和整个炼铁厂十万吨的设备安装上去,难度可想而知。当时就觉得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艰巨任务。

工厂是一块一块的钢结构、一吨一吨混凝土浇铸起来的。比如说我本人,是做干法除尘这个项目的,整个钢结构有三千来吨。这么多的钢结构,把它一根一根码上去难度是非常大的。

一号高炉刚开始建设的时候,整个基本生活配套设施非常非常差。整个建设相关的设备和机具也都非常简陋,而且很少,给施工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比如说,我们的设备重量特别大,要把它运到施工现场去,哪怕只有一两公里的距离,都是困难的。这一点,我体会很深。一台设备往里运,一些临时的道路看上去非常平整,但是车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底下全是沙子,车就有陷进去的危险。这个时候只能停下来,把道路进行处理后再往前走,应该说是一步一步地把这些设备和构件给它挪到现场安装上去的,每一步都流下了艰辛的汗水啊!

就拿打基础来说吧!正常来讲,一般基础开挖,首先下边打垫层,往上做基础,但是在这吹填造地的土地上做基础的时候,往下挖不到五米就会有地下水渗出,必须不断往外排,否则根本无法施工,光排水一项就得连续做十几天。比如做钢结构的时候,因为这里是海洋性气候,对钢材的腐蚀是非常严重的,所以必须用特殊的防腐材料马上进行表层处理,否则五个小时以内不进行涂刷,表面就会产生一层浮锈,等于你的前一道工序完全失败,得重新进行。这也是与其他工程相比较大的一个区别。

初勘者说——

勘察过程也比较辛苦。当时正是盛夏,曹妃甸周围没有树,没有建筑物,没有任何遮挡,全都在太阳底下晒着。从皮肤的变化上看,超过一个星期,就与刚从北京来的人明显不一样,一白一黑。新来的人再待几天,又和先来的人一样了。我从北京到曹妃甸去的第一天脸色还挺好,三天后脸色就微微有点儿泛红,被晒的像“红烧肉”一样;过了一个星期,就开始变成黑红了,就是“酱肘子”了。

最大的困难应该是后勤没有保障。从初勘到详勘,这里都一直像大沙漠里的一个小沙漠,没有人烟,没有水,没有绿色,什么都没有。中午饭没处吃,所以每天都是早上起来以后,在饭店里面吃得饱饱的,带着暖壶,带着水,买点儿面包或者方便面就上岛了。路上颠簸将近两个小时,中午凑合吃点儿。其实也不想吃,因为勘查施工时间很紧张,晚上回去以后也不想吃饭,感觉胃涨。

后来我就琢磨这是怎么回事,最终想明白了:因为早晨吃得很多,吃完了以后马上就坐车,颠簸几下就有胃下垂的感觉。白天勘察完了以后,晚上回去还得连夜把资料整理出来,把一些地质图画出来,为第二天的施工做指导。

地质勘察队在曹妃甸经历了选址、初勘、详勘这么三个阶段。1993年那次上岛,现在看来算作选址。2005年正式开始初勘和详勘。我记得那是4月份,那时吹沙造地已经开始了,整个场地的东西南中有几个围堤已经围起来了。

初勘的任务主要是探明未来建厂的地质条件,为工程设计和建设提供依据。有句话叫“高楼万丈平地起”,可这里却都是水。在勘察期间,水深大部分还在两三米,再深的有五六米。有的地方退潮以后,海滩露出来就是泥滩,很多渔民在那儿挖贝壳,一涨潮就淹了。

初勘的过程挺艰苦的。当时从唐海县城到岛上刚修了一段通岛路,路面上有好多石头。光开车在路上就要走两个小时,到了以后再上勘探船。因为有吹填施工的,我们的船得躲着走,有时走着走着就撞到吹填的大管子上了。涨潮的时候,这些管子在水面上看不见,走到那里正赶上它开始退潮。一退潮,勘查船就坐在上面走不动了。往前面走不了,往后也退不了,就干等着。这潮一涨一退一般得四十多分钟啊,进去再出来得将近两个小时,涨潮时进去,等下一次潮涨起来才能出来,必须事先把潮汐间隔掌握好。

勘察的另一个困难,就是曹妃甸附近海域风浪很大。4月份,已经有风暴潮了。风暴潮来了以后风很大,浪也很大,闹不好船就下沉了。我们的勘察是在钻机上,这台钻机在船上。初勘要在将近一两百米的距离打一个钻,取岩心做实验,查清地质岩层的结构和地基土的承载力,最后完成详勘报告。

2006年7月,开始详勘。这次又到曹妃甸,看到这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真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初勘的时候快5月1号了,北京已经很暖和了,可是在曹妃甸的勘察船上得穿上棉大衣,风还是往骨头里扎。到详勘的时候,这里已经由蓝汪汪的一片水变成一片沙漠,一刮风,满嘴都是沙子。

当时,我们投入详勘施工的有些机台工人是住在现场简易木板房里的。我们这些搞技术和搞管理的呢,住在唐海县城,条件相对好一点儿。在现场居住的工人们,生活遇到很大困难。因为岛上没有淡水,日常生活用水都得花钱买。我记得当时有从唐海专门到岛上卖饮用水的,一开始是十八元钱一小桶,最高的时候能达到三十元钱。后来慢慢地送水的多了,施工单位也多了,降到十元钱一桶。说是饮用水,其实就是自来水。洗漱、洗菜、做饭的生活条件比较差。工人经常有闹肚子的。

详勘的场面还是挺壮观的。当时中国有六家大的勘察单位都在这里施工,互相比着干,远远一看,钻机上的红旗到处飘着。从我这个年龄来说,1958年的大跃进没有经历过,只是从一些纪录片电影中看到过,我们在现场确实有一种和当时很相似的大干快上的劲头。这次大搬迁,咱们首钢来到曹妃甸这个新的地方安家落户,既不容易也不简单。我们当时在现场也是想着,这一辈子能赶上这个机会,值了!

强夯者说——

我们第一次上岛时,条件非常艰苦,可以说房无一间,树无一棵,草无一根。刚造完地,一刮风就跟沙漠一样。当时上岛路还没有铺平,都是碎石,非常颠簸。中午没有饭吃,就是带点儿干粮带瓶水,首先得给施工单位“三通一平”啊!早上开碰头会,没地方坐,只能站着围一大圈。

盛夏时节,天气异常酷热,加上这里湿度非常大,衣服的后背都跟盐碱地一样。我们每天从东头儿走到西头儿,十多公里呀!没有路,车开不进去,只能走,很费劲,一天就晒脱皮了,后来是天天脱皮,一个一个晒得黑煤球似的。海风特别大,最大时可以达到十级以上。刚刚支起来的帐篷一夜之间就都刮没了,临时搭建的木板房也都吹到海里去了。

最早吹沙造地大概是东西长五点四公里,南北宽二点二公里。表面上有一层明水,面积很大,里面相当于一个中型水库,太阳一晒,底层表面水分蒸发,像粥似的,表面上一层硬壳,可是人一走进去,脚一晃悠,底下的泥浆就返上来了,立马人就陷进去走不动了。最差的地方,拿三米多长的竹竿子一下能捅到底。我们瞅着,怎么办呢?要进行强夯,可是设备根本进不去呀!

当时就想首先得把明水排出去,否则设备更上不来了。我们考虑用泵抽,可是这么大的面积,那得用多大的泵啊!光一天的柴油钱,就不是个小数目啊!

后来商议先挖沟把水泄下去。

一挖沟,明水果然下去了!地下水也往下降。

不仅节省了时间,还节省了费用。先是一百二十米、一百米、八十米的间距,后来发现间距大了,降水效果不好,就挖五十米、三十米的,水一下去,设备和人就上来了,可以强夯了。一米一米地艰难推进。最大的艰苦依然是满眼风沙。被风吹起来的沙子就像雾一样,落得满地都是,每天都得清理。进厂路两边有小堤,沙子吹到那里就飞不动了,很快就满了。不及时清理,车就开不动了。

说来十分有趣。强夯时,这个地一弹一弹的,有一种回弹性。一期吹沙造地的面积将近十二平方公里,都进行了强夯,每平方米承载力可以达到二十到三十吨。刚夯完以后,土层骤然一下子被压密了,突然加力以后经过一段时间才能释放。就像猴皮筋一样,手一松就会反弹一部分,这叫应力释放。释放完以后,必须通过检测,才能确定是否达到承载力所需要的水平。

比如建一号特大型高炉,首先要进行地基打桩。可是这里都是细粉沙,且地下水位非常高。虽然事先已经进行了强夯,但是海底还有一到两米厚的淤泥,沉降比较大。如果不能治理沉降,管道就会破裂,厂房就会坍塌。

担任施工的河北第三建设公司和交通部第三建设总公司,使用的都是国内最先进的钻机,但是一开始进行的并不顺利。因为打桩需要先用钻机钻成孔,然后往里灌钢筋笼混凝土。可是这里是沙地,用挖斗机一斗一斗地往外挖的时候,马上就塌陷下去了,成不了孔。或者刚开始成孔,下钢筋笼混凝土的时候又塌了,得重新拔出来。工程进度很慢。

研究决定:一是提高泥浆的合适比重;二是在成孔之前先下钢护筒。最早用直径三米的钢护筒,太小,后来加到直径四五米。

详勘的工期只有短短的两个月,大家还是想了许多办法,最终克服了重重困难,按期完工。

整个首钢京唐公司设计的各种不同类型的基础桩是十五点八万根。数量之多,全国少见。宏伟漂亮的现代化厂房,其实是用钢筋混凝土桩托起来的啊!

需要列出叙述者的具体名字吗?

不需要!当然不需要!

这不是哪一个人的深切感受,而是整个首钢京唐公司所有建设者的共同感受。它不是哪一个人的故事,而是整个首钢京唐公司所有建设者的故事。

1909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硝烟刚刚散尽,建设者就汇聚到北京西部永定河岸边石景山下的“山下村”,披荆斩棘,开天辟地,经过了长达八十多年的艰苦奋斗,终于在这片荒凉的处女地上建成了沸腾的十里钢城。这种“自我超越,永不满足”的创新、创优、创业精神,凝注在通红的铁水里,成为永载史册的记忆。

2003年春天,为了还北京一片蓝天,为了企业的可持续发展,首钢开创了世界钢铁工业史上从未有过的大搬迁,相继在河北迁安龙山脚下和秦皇岛汤河岸边荒凉的处女地上,掀起了迁钢和首秦两大钢铁新基地的生存决战。无数首钢人告别北京,告别亲人,背井离乡,奋进拼搏,把这里变成了“试验场和练兵场”,为挺进曹妃甸,打造中国第一个临海靠港的大型现代化钢铁联合企业拉开了感天动地的序幕。这种岩浆喷吐般的创新、创优、创业热情和创新精神,同样凝注在通红的板材里,丰富和发展了老首钢的创业精神,成为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精神动力。

今天,首钢人又以更大的气魄和超前的胆识,决战在曹妃甸这片亘古荒凉的处女岛上,同样是老首钢、迁钢和首秦创新、创优、创业精神的腾飞与跨越!

首钢人已经唤醒了多处荒凉的处女地,还怕唤不醒曹妃甸这座荒凉的处女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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