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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泪知道

时间:2022-01-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比如我,我自忖我并非《草木谣》的合格的读者。想来想去,我突然犹如获得了一种顿悟似地想到:《草木谣》实际上是写给兰波那样的读者看的。不得不说,阅读《草木谣》确乎加深了我在这方面的感受。我猜想,未来的某一天,《草木谣》的作者也许会产生更强烈的类似的感觉。但此时此刻,我们依然能透过《草木谣》感受到作者在文学上的早熟,以及她在驾驭语言方面表现出来的优异的禀赋。令人吃惊的是,《草木谣》里还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臧 棣

诗歌和青春的关系既是热烈的,也是可疑的。现代以来,诗歌和青春的关系曾倍受推崇;我们都很熟悉这样的说法,诗是青年人的事业。它的更口语化的表达是,年轻的时候,谁没写过诗啊。在生命的青春想象中,诗代表了一种纯真的,绝对的渴求。这种渴求激活了一种内在的生命智慧,它异常专注,心无旁笃,沉浸于纯粹的文学想象之中;并且往往具有很强的排斥性,它并不以丰富的体验为自身的源泉。以至于很多年后,当人们回顾自己的青春,回想起生命的觉悟被诗心唤醒的那一刻时,浑身的毛孔依然会勃然洞开。

但另一方面,一向言语刻薄但对诗歌心怀敬意的奈保尔却说:诗歌不是写给青年人看的。在奈保尔看来,文学和摇滚乐不同,摇滚乐面向的是生命中的青春现象。但是文学或诗歌则面向成年人的生存洞察。这就引发了一个问题:出于早慧的少年之手的诗歌,比如我们现在读到的这本《草木谣》中的诗歌,究竟是写给谁看的?难道是写给那些已达知命之年的老中年人看的吗?比如我,我自忖我并非《草木谣》的合格的读者。想来想去,我突然犹如获得了一种顿悟似地想到:《草木谣》实际上是写给兰波那样的读者看的。

兰波说过,生活的意义在于我们有能力不断展开对心灵的探索。诗的使命就在于诗能帮我们触及最根本的生存情境:我是一个他者。也就是说,我们之所以愿意在人生的孤独中写作诗歌,阅读诗歌,根本的原因在于诗对人生的一种发明。通过阅读诗歌,书写诗歌,我们更深邃地意识到我们自身的存在。通过诗,我们可以描绘出更高的心灵面貌。不得不说,阅读《草木谣》确乎加深了我在这方面的感受。

《草木谣》的作者非常年轻,和兰波写《彩图集》的年龄大抵相近。但这些诗篇所包含的慧心,却并不因作者的年轻而有所损失。通常,这个年龄段写出的东西,都会成为我们在日后“悔其少作”的绝好的对象。我猜想,未来的某一天,《草木谣》的作者也许会产生更强烈的类似的感觉。但此时此刻,我们依然能透过《草木谣》感受到作者在文学上的早熟,以及她在驾驭语言方面表现出来的优异的禀赋。很多时候,诗人的书写往往令人暗自心惊:

我有我的稍纵即逝

你有你的细水长流

像《殊途》这样的诗,按一般的阅历识别法,它写出的东西在内容上似乎与作者的年龄很不相衬。它包含了一种高度警醒的自我意识,在音色上几近茨维塔耶娃和迪金森的混合。《善生》中,诗人的想象力也显得很强悍:

我必须奔向我的苍老

带上光年

以计算我将被忘却的距离

这样的语言表达,并不以人生阅历的多寡为底色,它直接来源于生命中最可贵的天赋,来源于心性的敏锐和语言的智慧的最深邃的结合。令人吃惊的是,《草木谣》里还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二零一五年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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