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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隙第三十六

时间:2023-01-0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后收石崇、欧阳坚石③,同日收岳。后为中书令,专擅朝政。孙秀诬陷他和石崇追随淮南王等作乱,夷三族。后来孙秀逮捕了石崇、欧阳坚石,在同一天之内也逮捕了潘岳。石崇首先被押赴刑场,并不了解潘岳的情况。这两句诗,竟成了他们遇害的谶语。令作阬②,阬毕,垂加害矣。蓝田密令从事数其郡诸不法,以先有隙,令自为其宜。王恭被处死后,他的头被挂在朱雀桥上示众。

【原典】

孙秀既恨石崇不与绿珠,又憾潘岳昔遇之不以礼。后秀为中书令,岳省内见之,因唤曰:“孙令,忆畴昔周旋不?”秀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岳于是始知必不免。后收石崇、欧阳坚石,同日收岳。石先送市,亦不相知。潘后至,石谓潘曰:“安仁,卿亦复尔邪?”潘曰:“可谓‘白首同所归’。”潘金谷集诗云:“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归。”乃成其谶

【注释】

①孙秀:字俊忠,西晋琅琊(今山东临沂)人,赵王司马伦用为侍郎。后为中书令,专擅朝政。司马伦败后被杀。绿珠:石崇的爱妾,善吹笛,很漂亮。②潘岳:字安仁,曾任给事黄门侍郎。孙秀诬陷他和石崇追随淮南王等作乱,夷三族。③石崇:字季伦,小名齐奴,渤海南皮(今河北南皮东北)人。欧阳坚石:欧阳建,字坚石,是石崇的外甥。④谶(chèn):预兆;预言。

【译文】

孙秀既怨恨石崇不肯让出绿珠给自己,又不满潘岳从前对自己的无礼羞辱。后来孙秀担任中书令,潘岳在中书省的官府里见到他,就和他打招呼道:“孙令,你还记得我们过去的交往吗?”孙秀说:“一直都藏在心里,哪有一天能够忘记的呢!”潘岳于是才知道自己免不了祸难。后来孙秀逮捕了石崇、欧阳坚石,在同一天之内也逮捕了潘岳。石崇首先被押赴刑场,并不了解潘岳的情况。潘岳后来也被押到了刑场,于是石崇对他说:“安仁,你也这样吗?”潘岳说:“可以说是‘白首同所归’。”潘岳在《金谷集诗》序中写道:“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归。”这两句诗,竟成了他们遇害的谶语。

【原典】

刘玙兄弟少时为王恺所憎,尝召二人宿,欲默除之。令作阬,阬毕,垂加害矣。石崇素与玙、琨善,闻就恺宿,知当有变,便夜往诣恺,问二刘所在?恺卒迫不得讳,答云:“在后斋中眠。”石便径入,自牵出,同车而去。语曰:“少年,何以轻就人宿?”

【注释】

①刘玙兄弟:刘玙与刘琨。②阬:同“坑”,土坑。③卒迫:同“猝迫”,仓猝,突然。④后斋:后房。

【译文】

刘玙与刘琨两兄弟年轻时是王恺所憎恨的人,王恺曾经邀请他们兄弟两人到家里过夜,打算想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他们。就叫人挖坑,等坑挖好了,就杀害除掉他们兄弟二人。石崇向来与刘玙、刘琨很要好,听说两人到王恺家过夜,知道可能会有意外发生,就连夜去拜访王恺,问刘玙、刘琨兄弟在什么地方。王恺匆忙间没法隐瞒,只得回答说:“在后面房间里睡觉。”石崇就直接进去,亲自将他们兄弟俩拉出来,一同坐车走了,并且对他们说:“年轻人怎么能这么轻率地到别人家过夜呢!”

【原典】

王右军素轻蓝田,蓝田晚节论誉转重,右军尤不平。蓝田于会稽丁艰,停山阴治丧。右军代为郡,屡言出吊,连日不果。后诣门自通,主人既哭,不前而去,以陵辱之。于是彼此嫌隙大构。后蓝田临扬州,右军尚在郡,初得消息,遣一参军诣朝廷,求分会稽为越州,使人受意失旨,大为时贤所笑。蓝田密令从事数其郡诸不法,以先有隙,令自为其宜。右军遂称疾去郡,以愤慨致终。

【注释】

①王右军:王羲之,官至右军将军,故称。②丁艰:指王蓝田死了母亲。③自通:自己通报。④临:监临,治理。⑤求分会稽为越州:会稽郡属扬州,王羲之不愿在王述管辖之下,所以请求把会稽从扬州分出来,另外设置越州。

【译文】

右军将军王羲之一向看不起蓝田侯王述,王述晚年获得的评价和声誉更高更大,这一点让王羲之尤其感到不满。王述在任会稽内史时不幸遇母丧,于是留在山阴县办理丧事。王羲之接替他出任会稽内史,他屡次说要前去吊唁,可是一连多天都没动静。后来他亲自登门通知前来吊唁,等到主人哭起来后,他却不上灵堂哭吊就走了,以此来羞辱王述。于是双方就这样结下了深仇大恨。后来王述出任扬州刺史,王羲之仍然掌管会稽郡,刚得到王述出任扬州刺史的消息,就派一名参军到朝廷去,请求把会稽郡从扬州的管辖范围内划出来,成立越州。使者接受任务时领会错了意图,结果深为当时的名流所讥笑。王述也暗中派下属去一一列举会稽郡各种不法行为,因为两人先前就有了积怨,王述就叫王羲之自己找个合适的办法来解决。王羲之于是告病离任,因愤激感慨而送了命。

【原典】

王孝伯死,县其首于大桁。司马太傅命驾出至标所,孰视首,曰:“卿何故趣,欲杀我邪?”

【注释】

①王孝伯:王恭。②县(xuán):同“悬”,悬挂。大桁(héng):大浮桥,即朱雀桥,横跨于秦淮河上。③司马太傅:会稽王司马道子。标所:立柱子悬首示众的地方。④趣(cù):通“促”,急促。

【译文】

王恭被处死后,他的头被挂在朱雀桥上示众。太傅司马道子坐车到示众的地方,仔细地看着王恭的头,说道:“你为什么要那么着急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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