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巫风激荡下的情爱主题

巫风激荡下的情爱主题

时间:2022-01-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们认为,《陈风》其他诗篇,如《衡门》、《东门之池》、《东门之杨》、《墓门》、《防有鹊巢》、《月出》、《株林》、《泽陂》均与祭祀高禖风俗有关,反映了古老的巫风与春秋时期日益兴盛的娱乐风气激荡下的情爱主题。此述楚鬭伯比淫于郧女而生子文事。《墓门》中的女子因幽会未成而怨恨男子的主题遂成为被批判的对象,而此诗所反映的陈地借祭高禖而会男女的主题也被遮蔽。

四、《陈风》:巫风激荡下的情爱主题

以上我们考察了周初大姬执陈政的史实,然后又从陈地的东夷文化传统入手,并结合《汉书·地理志》和颜师古注及《左传》等其他文献记载的关于大姬无子祈求的情况,梳理了陈地巫祭之风盛行的主客观原因。受其影响,《宛丘》、《东门之枌》中的羽舞即是为祭祀高禖之神而举行,诗中描写的陈国东门外“宛丘”附近羽舞娱神、男女相会的场景就是陈地特有的一种习俗,每年都有。故诗人歌之。《陈风》的进入《诗》,一方面可能是陈为舜后,另一方面则是与《陈风》反映周人旧俗:祭祀高禖有相当的关系。

我们认为,《陈风》其他诗篇,如《衡门》、《东门之池》、《东门之杨》、《墓门》、《防有鹊巢》、《月出》、《株林》、《泽陂》均与祭祀高禖风俗有关,反映了古老的巫风与春秋时期日益兴盛的娱乐风气激荡下的情爱主题。以下试一一分析这些诗。

和上古时代所有的祭神活动一样,陈国的宛丘祭高禖也有娱人的功能。法国人类学家葛兰言指出:“正如在郑国洧水岸边一样,男女青年在宛丘上用歌声相互问询,互赠花朵,表达爱情。性爱的礼仪在节庆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大姬的名声是造成性爱仪礼包含在节庆之中的原因。”[112]《衡门》以下诸诗,应当与祭高禖活动中的娱人节目有关。《韩诗外传》说:“衡门,贤者不用世而隐处也。”旧说多以为写贤者隐居,从诗中来看,主要是写男女之间的恋情。如果进一步说,诗所写的恋情仍与《宛丘》所写的祭高禖活动有关。诗中言“泌之洋洋,可以乐饥”。“泌”意谓丘,当即宛丘。闻一多先生指出:

《广雅·释丘》:“丘下有水为泌丘。”《汉书·地理志》胶东国有下密,注引应劭曰:“密水出高密。”案:密水一名高密河,由诸城经高密,入胶莱河。又蓬莱县亦有密水,发源密神山。案:古祀高禖,为男女私会之所,其地必依山傍水,其名曰密,或分别山水言之,则山曰密,水曰泌,实则密泌音义并同,□无二字。蔡邕《郭有道碑》“棲迟泌丘”,《汝南周巨胜碑》“洋洋泌丘,于以消遥”,又以水为丘,盖密必有丘有水,或以丘言,或以水言,本自两可也。[113]

如闻先生所说,则此诗男女主人公之间恋情的发生地点仍在“宛丘”,他们的结识,也是因为参加陈地祭高禖的歌舞聚会。闻先生解释“衡门”说:“衡”读为横。《南山》“衡纵其亩”,《礼记·坊记》引作“横”,《释文》引《韩诗》“东西耕曰横”(《一切经音义》三六引并无耕字)。衡门即横门,盖陈都城东西向之门。古者男女相会,多在城门外,其例不胜枚举。此诗言嬉戏于泌水之中,偃息于衡门之下,与古俗情事吻合[114]。聂石樵、雒三桂、李山《诗经新注》认为“《衡门》是情诗。从三章皆以问句始、以问句终来看,它可能原来是一首用于对唱的民歌”[115]。所言极是。上古男女于春季聚会歌舞,皆以对歌方式交往,观《郑风·溱洧》一诗可知。从诗的形式上亦可以看出其主题当与《宛丘》、《东门之枌》相同。

《东门之池》写一个男子回忆在陈国都“东门”外与一个女子邂逅并发生恋情的经历。“东门”表明诗中所咏之事与《宛丘》、《东门之枌》在同一地点。“晤歌”、“晤语”、“晤言”则由远及近地写男主人公与他在歌舞聚会中邂逅的美貌女子由陌生到熟悉的过程。朱熹《诗集传》说:“此亦男女会遇之辞。盖因其会遇之地、所见之物以起兴也。”此诗的背景,也是陈地祭高禖之俗。

《东门之杨》写男女幽会,约黄昏以为期,而对方爽约未至。朱熹《诗集传》:“此亦男女期会而有负约不至者,故因其所见以起兴也。”地在东门,人约黄昏,则为祭高禖之余波。

《墓门》亦为男女幽会的诗。《毛序》以为讽刺陈佗作乱,非是。朱熹《诗集传》:“所谓‘不良’,亦不知其何所指也。”崔述《读风偶识》:“以《墓门》为刺陈佗则绝不类”,“此必别有所刺之人,既失其传,而序遂强以佗当之耳”。朱熹、崔述驳《序》说是,不但如此,从诗中所写来看,此诗绝非刺诗,而是在陈地祭高禖风俗的背景下产生的一首情歌。

诗中提到的墓门,为陈国国都郊外的地名。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以为“盖陈国野旷之地,故有棘生之。《左·襄公二十五年传》郑师入陈,陈侯扶其大子偃师奔墓,贾获与其妻扶其母奔墓,当即其地”。《天问》:“何环闾穿社,以及丘陵,是淫是荡,爰出子文。”此述楚鬭伯比淫于郧女而生子文事。毛奇龄、徐文靖、刘梦鹏均以“丘陵”为墓。如此,则墓似泛指城郊为祭祀而建之坛、丘或类似建筑而言,墓门则其门也。或者即是《宛丘》所言之祭高禖之宛丘之门。

《天问》云:“何繁鸟萃棘,而负子肆情?”王逸注:“晋大夫解居甫聘吴,过陈之墓门,见妇人负其子,欲与之淫泆,肆其情欲。妇人则引诗刺之曰:‘墓门有棘,有鸮萃止。’故曰‘繁鸟萃棘’也。言墓门有棘,虽无人,棘上犹有鸮,女独不愧也?”《列女传·陈辩女传》:“辩女者,陈国采桑之女也。晋大夫解居甫使于宋,道过陈,遇采桑之女,止而戏之曰:‘女为我歌,我将舍女。’采桑之女乃为之歌曰:‘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知而不已,谁昔然矣。’大夫又曰:‘为我歌其二。’女曰:‘墓门有楳,有鸮萃止。夫也不良,歌以讯止。讯予不顾,颠倒思予。’大夫曰:‘其楳则有,其鸮安在?’女曰:‘陈小国也,摄乎大国之间,因之以饥馑,加之以师旅,其人且亡,而况鸮乎?’大夫乃服而释之。”《天问》、刘向《列女传》、王逸注所述陈女之故事,虽有小异,但均是源出于《墓门》。因为刘向、王逸所持汉代儒家“诗教”思想的立场,所以对这一带有原始色彩的风俗故事作了改造。在上述两个版本中,妇人与解居甫的对歌一具刺意,一引《论语》为说,用以文饰其“肆情”的内容。《墓门》中的女子因幽会未成而怨恨男子的主题遂成为被批判的对象,而此诗所反映的陈地借祭高禖而会男女的主题也被遮蔽。汉乐府中《陌上桑》、《秋胡戏妻》等作品中对先秦时期流传的采桑女主题的改造现象也属此类。

《墓门》为女子怪怨男子而所作之歌,从诗中也可以看出。诗中“夫也不良”之“夫”,不指其丈夫,当为泛指代词,指与她约会的男子。首章为责骂情人之词,次章末言“夫也不良,歌以讯之。讯予不顾,颠倒思予”。当是责怪情人有始无终,始于宛丘之地邂逅相识,后遂爽约。故女子言对方如置之不理,则后必当因倍受相思之苦而后悔。这显然是女子嗔怒怪怨之词,断无刺意。其口吻与《郑风》之《狡童》、《褰裳》、《子衿》相似。闻一多《风诗类钞》(乙)将此诗与《狡童》等三诗均归为“女词”,是十分恰当的。

《防有鹊巢》,朱熹《诗集传》:“此男女有私而忧或间之之词。”通俗一些讲,就是男女相悦而担心第三者插足而做的诗。诗中提到“邛”,屈万里《诗经诠释》解释说:“音蛩,丘也。”[116]联系前文所述陈地风俗看,当亦指宛丘。那么这首诗所反映的恋情当也是在祭高禖活动的背景下产生的。

《月出》旧说以为对月怀人之诗,当代学者通过对诗文本的分析,指出诗中“舒窈纠”、“舒忧受”、“舒夭绍”均指女子优美阿娜的舞姿。从而推知此诗“就是歌颂月下婆娑起舞的女巫们美妙动人的风姿”[117],她们的美貌打动了围观的男子,使他们产生了可望而不可及的悲叹。这与《宛丘》有异曲同工之妙。

《株林》古今学者均以为政治讽刺诗,讽刺陈灵公通于夏姬。诗中提到“株林”、“株野”,《尔雅》:“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野,野外谓之林。”诗一章一句问词,下三句皆答词。问为何去株林?答曰“从夏南”。《毛传》“夏南”即夏姬。实际这首诗所写应是在祭高禖之日陈灵公借故会夏姬于株林。《毛序》重美刺以说诗,遂于其背景本事略而不提,后人因其说,遂以为政治讽刺诗。

《泽陂》,“泽陂”即水边。闻一多以为是“荷塘有遇,悦之无因,作诗自伤”[118]。又说:“阳一作姎,又作卬,是女性第一人称代词。‘阳如之何’犹言‘我奈他何’。‘寤寐无由’等于说睡不着觉。……诗人自称曰阳,分明是位女子。从‘阳如之何’和‘涕泗滂沱’、‘辗转伏枕’等语中,也可以看出一副柔怯而任情的女性意态来。至于那位被赞为‘硕大且卷’,‘硕大且俨’的对手方,是位典型的男子,也是显而易见的。”[119]很显然,《泽陂》与《陈风》其他诗篇一样,这首诗表现的也是同一背景下女子表达对邂逅所遇男子的爱慕之情。

魏源《诗序集义》云:“《陈风》十篇,而刺淫居其七,其淫佚甚于《郑》、《卫》,此楚庄存陈之日,所陈于王朝之风。”魏源之说源自《诗序》,故以《陈风》皆刺时。魏源又以为《陈风》进入《诗》是因为楚庄王之故,想楚诗尚且不见于《诗》,楚庄王何来陈诗王朝之举?从上文的分析来看,刺时说并无依据。《陈风》十首皆是在陈地祭高禖风俗的背景下产生的诗篇,反映了祭祀高禖之神姜嫄并借以游春娱人的周人旧俗。《陈风》的进入《诗》,大概也是因为其反映的风俗与周文化的密切关系。上博楚简《孔子诗论》第八章云:“邦风纳物……博观民俗焉。”以其观《陈风》,信乎其言。

【注释】

[1]《国语·鲁语下》载敬姜语曰:“沃土之民不材,逸也。瘠土之民莫不向义,劳也。”指出地理环境对民风的影响,已涉及地域文化的一些问题。

[2]《左传·成公九年》:“晋侯观于军府,见钟仪。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伶人也。’公曰:‘能乐乎?’对曰:‘先人之职官也,敢有二事?’使与之琴,操南音。”

[3]《管子·水地》:“夫齐之水道(遒)躁而复,故其民贪粗而好勇。楚之水淖弱而清,故其民轻果而贼。越之水浊重而洎,故其民愚疾而垢。秦之水泔最而稽,淤滞而杂,故其民贪戾,罔而好事。齐、晋之水枯旱而运,淤滞而杂,故其民谄谀葆诈,巧佞而好利。燕之水萃下而弱,沉滞而杂,故其民愚戆而好贞,轻疾而易死。宋之水轻劲而清,故其民简易而好正。”

[4]见《刘申叔遗书》,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年影印本。

[5]杨义《重绘中国文学地图与中国文学的民族学、地理学问题》,载于《文学评论》,2005年第3期。

[6]周晓琳《古代文学地域性研究的回顾与前瞻》,载于《文学遗产》,2006年第1期。

[7]参张启成《论王风》,收其《诗经风雅颂研究论稿》,学苑出版社2003年版。

[8]《史记·周本纪》云:“此(洛邑)天下之中。四方入贡,道里均。”《尚书·洛诰》、《逸周书·度邑》及西周金文材料均载周成王于洛邑举行祭祖典礼。详参杨宽《西周初期东都成周的建设及其政治作用》,见其《西周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531—548页。

[9]顾颉刚、史念海《中国疆域沿革史》,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第35页。

[10]顾德融、朱顺龙指出:“自公元前770年至前707年长达六十余年的时间,周王室主要依靠晋、郑两国力量的支撑,所谓‘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左传·隐公六年》)。晋在黄河以北,郑在黄河以南,从北和东两面给以蔽护;虞、虢(北虢)两国则西面,申、吕两国在南面,共同成为周王室的屏障。”见《春秋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43页。

[11]史念海《中国古都和文化》,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150—151页。

[12]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中华书局1991年版,第206—207页。陈子展《诗三百解题》(复旦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亦持此说。

[13]魏源《诗古微·王风义例篇下》云:“谓东周无雅,则《大雅》卫武《抑》篇作于暮年平王之世;《小雅·彼都人士》,岂非东迁之什?”谓“东周之雅”。

[14]李先耕《诗经原始点校说明》,见《诗经原始》,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2页。

[15]以上统计数据参冯浩菲《历代诗经论说述评》,中华书局2003年版,第294—295页。

[16]朱东润《诗三百篇探故》,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

[17]刘起img101《周文王的向东略地》指出:周文王“在征服了今山西省东南地面的黎和紧邻的今河南省黄河北岸地区的邘以后,接着在其明年又征灭了黄河南岸的崇……自这次胜利之后,就以压倒的优势耽耽虎视着殷都了。而且由于开拓了以崇国为中心的今河南省中部和西部广大地区,就使这里以南和其西及西南的庸、蜀、髳、卢、彭、濮等族都有了可能纳入周王的势力范围之内,以后便能征集他们和西边的微、羌一道跟随着周族进攻殷王都了。周的首都在今陕西省西部的岐下,到这时领土已扩展到今山西省东部和河南省中部,并影响到其以南地区。”收《古史续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501—513页。

[18]杨宽《西周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509—513页。

[19]傅斯年《周颂说——附论鲁南两地与〈诗〉〈书〉之来源》,刊《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0本。

[20]郭沫若《中国史稿》第一册,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229页。

[21]杨宽《昭王南征楚国大败》,见《西周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556—558页。

[22]上章言“我”,则本诗为用第一人称写成。三章说到周王之命,作者又自称“召虎”。四章也有“王命召虎”之语。五章有“于周受命,自召祖命。虎拜稽首,天子万年”之语。六章又云:“虎拜稽首,对扬王休。作召公考,天子万寿。”诗中一般自称为“我”,如果同周王联系起来则称“召虎”,称“虎”。那么,作者为召伯虎,可以肯定。马瑞辰说:“《竹书纪年》宣王六年:‘召穆公帅师伐淮夷。’又曰:‘王归自徐,锡召穆公命。’此诗前三章是召穆公伐淮夷之事,后三章是锡命之事。《竹书纪年》又言:‘厉王三年,淮夷侵洛,王命虢公长父伐之,不克。’《后汉书·东夷传》云:‘厉王无道,淮夷入寇,王命虢仲征之,不克。宣王复命召公伐而平之。’与《竹书纪年》合。此诗正召公平淮夷之事。”

[23]方玉润《诗经原始》,中华书局1986年点校本,第562—563页。

[24]郭沫若《两周金文辞大系图录考释》,《郭沫若全集》考古编第八卷,科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307页。

[25]《左传·成公七年》载:“楚围宋之役,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若取之,是无申、吕也,晋、郑必至于汉。’王乃止。”申公巫臣之语适足以证明“南国”之重要性。

[26]参张正明《楚史》,湖北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

[27]参蓝勇《中国历史地理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110—121页。

[28]竺可桢《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中国科学》1973年第2期。

[29]《礼记·昏义》,中华书局1987年影印《十三经注疏》本。

[30]《礼记·内则》:“异为孺子,室于宫中。择于诸母与可者,必求其宽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其次为保母。皆居子室,他人无事不往。”《葛覃》,《毛传》:“师,女师也。古者女师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祖庙未毁,教于公宫三月。祖庙既毁,教于宗室。”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鲁说曰:妇人所以有师者何?学事人之道也。”

[31]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中华书局1987年点校本,第17页。

[32]葛屦本为夏日所履,此言“可以履霜”,是秋冬之际而着夏日之履。诗人用此以讽刺君子器量狭小。《魏风·葛屦》,《诗序》:“刺褊也。”《小雅·大东》,《诗序》:“大东,刺乱也。东国困于役而伤于财,谭大夫作是诗以告病焉。”白居易诗云:“天寒身上犹衣葛,日高甑中未拂尘。”即用此意。

[33]潘富俊著,吕胜由摄影《诗经植物图典》,上海书店出版社2003年版,第18—19页。

[34]罗原《尔雅翼》:“葛蔓牵其首以至根可二十步。”足见其长。

[35]参范卫平《〈诗经·芣苢〉论释》,《甘肃社会科学》1999年第5期。

[36]见黄怀信等《逸周书汇校集释》(修订版),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868页。

[37]参王文锦《礼记译解》,中华书局2001年版,第692页。

[38]参尚秉和《历代社会风俗事物考》,岳麓书社1991年版,第36页;陈绍棣《中国风俗通史》(两周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131页。

[39]《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载吴公子季札适鲁观乐,评二《南》云:“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也。”

[40]《论语·阳货》载孔子曾说:“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

[41]见《论语·阳货》。

[42]关于孔子美学思想的主要特征,参李泽厚美的历程》之“先秦理性精神”,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年版。

[43]“游女”,或以为汉水女神。刘向《列仙传》:“江妃二女者,不知何所人也。出游于江汉之湄。逢郑交甫,见而悦之,不知其神人也。谓其仆曰:‘我欲下请其佩。’仆曰:‘此间之人皆习于辞,不得,恐罹悔焉。’交甫不听,遂下与之言曰:‘二女劳矣!’二女曰:‘客子有劳,妾何劳之有?’交甫曰:‘橘是柚也,我盛之以笥。令附汉水,将流而下。我遵其傍,采其芝而茹之。以知吾为不逊也。愿请子之佩!’二女曰:‘橘是柚也,我盛之以筥。令附汉水,将流而下。我遵其旁,采其芝而茹之。’遂手解佩与交甫。交甫悦,受而怀之,中当心。趋去数十步,视佩,空怀无佩。顾二女,忽然不见。《诗》曰:‘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此之谓也。”这是《鲁诗》说,以为游女是江妃。
《韩诗外传》卷一:孔子南游适楚,至于阿谷之隧,有处子佩璜而浣者。孔子曰:“彼妇人其可与言矣乎?”抽觞以授子贡,曰:“善为之辞,以观其语。”子贡曰:“吾北鄙之人也,将南之楚。逢天之暑,思心潭潭,顾乞一饮,以表我心。”妇人对曰:“阿谷之隧,隐曲之汜,其水载清载浊,流而趋海,欲飮则饮,何问于婢子!”受子贡觞,迎流而挹之,奂然而弃之,促流而挹之,奂然而溢之,坐置之沙上。曰:“礼固不亲授。”子贡以告。孔子曰:“丘知之矣。”抽琴去其轸,以授子贡曰:“善为之辞,以观其语。”子贡曰:“向子之言,穆如清风,不悖我语,和畅我心。于此有琴而无轸,愿借子以调其音。”妇人对曰:“吾野鄙之人也,僻陋而无心,五音不知,安能调琴?”子贡以告。孔子曰:“丘知之矣。”抽img102五两以授子贡,曰:“善为之辞,以观其语。”子贡曰:“吾北鄙之人也,将南之楚。于此有img103绤五两,吾不敢以当子身,敢置之水浦。”妇人对曰:“行客之人,嗟然永久,分其资财,弃之野鄙。吾年甚少,何敢受子?子不早去,今窃有狂夫守之者矣。”《诗》曰:“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此之谓也。《韩诗》以为游女是浣纱处子。《齐诗遗说考》引《易林·萃之渐》:“乔木无息,汉女难得。橘柚请佩,反手离汝。”又《噬嗑之困》:“二女宝珠,误郑大夫。君父无礼,自为作笑。”

[44]《兔罝》的主题,四家诗及古今解诗者多据《墨子·尚贤上》所载以为歌咏周文王举用闳夭、泰颠之事。此说不可信。屈万里《诗经诠释》说:“此颂武人之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83年版,第13页)其说与诗本文相符,甚是。

[45]关于《羔羊》的主题有异说。从诗本文来看,当是歌颂官吏勤勉公事的诗。《兔罝》美武官,此诗则赞文吏也。

[46]李学勤《论仲爯父簋与申国》,刊《中原文物》1984年第4期。

[47]马银琴《两周诗史》,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327页。

[48]黄汝成《日知录集释》,秦克诚点校,岳麓书社1994年版,第82—84页。

[49]牟庭《诗切》,齐鲁书社1983年点校本。

[50]《汉书·地理志》,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1652页。

[51]吴慧主编《中国商业通史》,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4年版,第102—155页。

[52]许倬云《西周史》,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版,第121页。

[53]马银琴《两周诗史》,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361页。

[54]魏源《诗古微·桧郑答问》,岳麓书社1998年点校本。

[55]马银琴《两周诗史》,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361页。

[56]魏源《诗古微·桧郑答问》,《魏源全集》第一册,岳麓书社2001年版,第407页。

[57]陈奇猷《吕氏春秋校释》,学林出版社1986年版,第945页。

[58]韩高年《礼俗仪式与先秦诗歌演变》,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296页。

[59]李山《诗经的文化精神》,东方出版社1997年版,第122页。

[60]闻一多《风诗类钞》,《闻一多全集》第9卷,湖北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

[61]《邶风·简兮》以“美人”称男子,《陈风·泽陂》“有美一人”亦指男子。是当时男子亦可称美人。故而《野有蔓草》中“有美一人”也可指男子。

[62]劳幹《上巳考》,台湾《中研院民族学院研究所集刊》第29集,1970年。

[63]陈绍棣《中国风俗通史·两周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539页。

[64]韩高年《礼俗仪式与先秦诗歌演变》,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303页。

[65]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中华书局1991年版,第242页。

[66][法]葛兰言《古代中国的节庆与歌谣》,赵丙祥、张宏明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29—136页。

[67]郭杰以为此诗非旁观者所歌,应看作是民间长期流传的产物,是群体情感的表露形式,其创作者亦即其传唱者,当为复数而非单数,虽然未必是诗中的主人公,却也绝不是事外的旁观者,确切地说,他们是当时郑国民俗的众多参与者。说见《诗经对答之体及其历史意义》,刊《文学遗产》1999年第2期。

[68]陈子展《诗三百解题》,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304页。

[69]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中华书局1991年版,第235页。

[70]屈万里《诗经诠释》,台湾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62年版,第135页。

[71]屈万里《诗经诠释》,台湾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62年版,第144页。

[72]修海林《郑风郑声的文化比较及其历史评价》,载《音乐研究》1992年第1期。

[73]“女乐”即以女性为表演主体的音乐。其起源可追溯到原始部落时期的“南音”、“北音”(见《吕氏春秋·音初篇》)。《管子》:“昔者桀之时,女乐三万人,端噪晨乐,闻于三衢。”《吕氏春秋·侈乐》:“夏桀、殷纣作为侈乐。”“侈乐”多以女性表演为主。《左传·襄公十一年》载郑人以“女乐”二八贿晋侯,表明郑国富于地域性特色的“郑声”即“女乐”表演形式在当时社会中已经获得充分发展并受到大国的青睐。

[74]《国语·周语下》载周朝乐官伶州鸠语。

[75]西申为姜姓国之一支。《史记·秦本纪》载周孝王时申侯曾云:“昔我先骊山之女为戎胥轩妻,生中潏,以亲故归周,保西垂,西垂以其故和睦。”将申族的历史追溯到殷周之际。《史记正义》云:“申侯之先,娶于骊山。”娶于骊山表明其族所居必距骊山不远。宣王时申伯作为“王之元舅”和“维周之翰”被迁封于谢(今河南省南阳),是为彝铭所见之“南申”,为区别二申国,则将西方之申称为“西申”。

[76]童书业《春秋史》曰:“《逸周书·谥法解》云:‘息政外交曰“携”。’谓之外交,则携王……之立,殆亦托庇于戎人乎?”山东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39页。

[77]王玉哲认为司马迁在撰写《史记》中关于东周初的历史时,列国史记已经为秦始皇所焚,故其所用史料多据《秦纪》,《秦纪》对秦襄公率兵救周幽王,于周幽王败后据有宗周镐京,而与平王为敌对关系的史实有意隐约其辞,致使《史记》中关于此段历史的叙述多自相矛盾。说见《中华远古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734—738页。

[78]在今陕西北部陕北高原,分布着“白狄”部落;陕西关中、甘肃、宁夏、内蒙及其以北的地区,有诸绵、翟、翼、大荔、乌氏、朐衍等戎狄部落。此外在关中东部还有西周留下来的梁、芮等小诸侯国。这些游牧部落长期以来就靠掠夺富庶的关中地区为生。

[79]林剑鸣《秦史稿》,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80]刘丽《〈诗经·秦风〉与周代礼乐文化》,《江淮论坛》2007年第1期。

[81]何楷《诗经世本古谊》,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82]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中华书局1988年点校本。

[83]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吴格点校,中华书局1987年版。

[84]胡辰珙《毛诗后笺》,黄山书社2002年点校本。

[85]转引自陈子展《诗三百解题》,复旦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86]崔述《读风偶识》《,丛书集成初编》本,中华书局1985年版。

[87]陈启源《毛诗稽古编》,中国书店1986年影印本。

[88]方建军《从乐器、音阶、音律和音乐功能看秦音乐文化之构成》,《周秦文化研究》,陕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770—776页。

[89]王国维《观堂集林》,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529页。

[90]魏源《诗古微·诗序集义》曰:“秦之先世与戎世仇,屡有勤王敌忾之事,至后世民俗犹存,当作于穆公拓地霸戎之时,故列于《渭阳》之前。”魏氏秦穆公说与前说自相矛盾。比较而言,以美秦穆公说较为合理。

[91]关于《蒹葭》一诗的风格及创作特征,历代学者所论甚详,兹不展开讨论。

[92]傅斯年《诗经讲义稿》,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68页。

[93]郑玄《诗谱》:“陈者,太皞伏羲氏之墟。帝舜之胄,有虞阏父者,为周武王陶正,武王赖其利器用,与其神明之后,封其子妫满于陈,都于宛丘之侧,是曰陈胡公,以备三恪;妻以元女太姬。其封域在禹贡豫州之东,其地广平,无名山大泽;西望外方,东不及盟豬。”

[94]参刘和惠《楚文化的东渐》,湖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第58—70页。

[95]许倬云《西周史》,三联书店1994年版,第113页。

[96]参谭其骧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一册《西周时期全图》中国地图出版社1982年版,第17—18页;郭沫若主编《中国史稿地图集》上册,中国地图出版社1996年版,第13页。

[97]梁玉绳《史记志疑》十九云:“胡公是遏父(即阏父)之子,《唐书·世系表》(即《宰相世系表》七一下)谓武王以元女妻遏父,生胡公,妄也。”梁说又见其《汉书人表考》卷三。

[98]魏源《诗古微》,见《魏源全集》第一册,岳麓书社2001年版,第440页。

[99]王钟翰主编《中国民族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102页。

[100]李学勤《妇好墓与殷墟甲骨分期》,《文物》1977年第11期。

[101]《史记·货殖列传》,中华书局标点本。

[102]何楷《诗经世本古义》,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03]见《闻一多全集》第四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年12月版,第296—298页。

[104]《左传·昭公十七年》载郯国国君自叙云:“我高祖少昊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少昊之兴,与鸟有关,故以鸟为图腾。又少昊名“挚”,“挚”与“鸷”通,亦其证。《诗·商颂·玄鸟》:“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属东夷族的商人之祖为玄鸟所生,又是其证。

[105]详参闻一多《姜嫄履大人迹考》,收《神话与诗》,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106]陈澔《礼记集说·月令》,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影印本。

[107]郭沫若《释祖妣》,收《现代学术经典·郭沫若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

[108]邶鄘卫,在《禹贡》冀州,西阻太行,北逾衡漳,东南跨河,以及兖州桑土之野。及商之季,而纣都焉。武王克商,始分为三。商为东夷族所建国家,邶鄘卫为东夷故地。

[109]闻一多《神话与诗》,华东师大出版社1997年版,第118页。

[110]弗雷泽《金枝》,徐育新等译,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7年版,第50页。

[111]陶立璠《民俗学概论》,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87年版,第37页。

[112]葛兰言《中国古代的节庆与歌谣》,赵丙祥、张宏明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42页。原译本作“正如在陈国洧水岸边一样”,按“陈国”当作“郑国”,今据改。

[113]闻一多《诗经通义》(乙),《闻一多全集》第4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01页。

[114]同上。

[115]聂石樵主编、雒三桂、李山注释《诗经新注》,齐鲁书社2000年版,第256页。

[116]屈万里《诗经诠释》,台湾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83年版,第239页。

[117]张启成《论〈陈风〉》,刊《贵州文史丛刊》1985年第4期。又收《诗经风雅颂论稿》,学苑出版社2003年版,第198—207页。

[118]闻一多《诗经通义》(乙),《闻一多全集》第4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489页。

[119]闻一多《风诗类钞》(甲),《闻一多全集》第4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471页。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