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僧墨韵:储吉旺诗词》:储吉旺著,西泠印社出版社2011年3月出版。
凡是熟悉吉旺的人,都会感受到他的豁达大度,豁达是胸怀磊落有正气,大度是器量恢宏有大气。吉旺诗如其人,乃气质使然,既是山川灵秀之禀赋,也是人生历练所养成。
吉旺为人有极高的人气指数,作诗也有一个功率强大的“气场”。气是流动变化的物质,体现生命的能量与质量。孟子说:“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又说:“万物皆备于我。”气充沛天地,与人合成三才,三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读吉旺的诗,“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一言以蔽之,气也。
吉旺写诗重蓄气,善兴发,寓巧思,广联想。如曹刿论战,一鼓作气;如韩信将兵,多多益善。这百余首诗词是他近年在倥偬的旅途即时、即事、即席、即兴而作。他可以在飞机上写,在旅馆里写,在宴席和商务谈判中口占手书,激情逸兴与酒茶同酣,妙语警句和论辩共舞。“平仄对仗弃脑后,打油诗里吹新风。”他的诗视作柳枝、竹枝可,视作酒令、打油可,视作近体、词曲亦无不可。对酒当歌,逢场作戏(不是作秀),率尔而作,出口成章,不薄阳春白雪,更爱下里巴人,出入今古雅郑之间,时有石破天惊之语,没有十分的胆气、豪气、霸气、才气,谁敢为之?气是中国古代论诗衡文的一项重要指标。王充《论衡》与刘勰《文心雕龙》都有《养气篇》。刘勰云:“神居胸臆,而志气统其关键。”养气是做人的修养,也是作诗的境界。如刘勰所言,气定神闲,则游刃有余;气畅神清,则余勇可贾。诗分刚柔,论气韵,吉旺的诗属阳刚一路,论气则有余,论韵或不足,但也不尽如此。《新琵琶行》以琵琶女自喻,倾诉欧盟排斥“如意”产品的不公平,中外宾客、记者二百余人闻之无不动容,终得如愿以偿。全诗洋洋六十行,可谓“轻拢慢捻抹复挑”“弦弦掩抑声声思”,台下一片鼓掌声,声情并茂,蕴藉无限。另一首《写给六三届同学会的诗》,回忆昔年往事,细节生动,妙趣横生,一气贯注,犹有不尽之意。吉旺的诗有朝气灵气志气勇气爽气侠气义气骨气才气,唯独没有暮气。外刚内柔,菩萨心肠,这就是吉旺其人其诗。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他的诗词虽是一枝一叶,却牵系国运民瘼,关注世界风云。“千山低垂哀十方,百万捐款同一声。”去年四川大地震当日,他与儿子在美国芝加哥,父子异口同声,急电捐赠。我觉得这是天地间至贵的情,最好的诗。凡是真正的好诗都是真情至性的自然流露,就像西施不是靠化妆和时装就能够批量生产的。吉旺这部诗集确有不少“粗头乱服,不掩国色”之句:
“与君对饮三五杯,醉倒陆羽岭头岗。”
“登高常思下楼时,胸怀坦荡到白头。”
“东边太阳西边雨,且把他乡作故乡。”
“世间本是多烦恼,大肚何处不宽心。”
“天池归来不看池,我是池中一神仙。”
“廉价清啤醉半仙,横爬小蟹鲜一叟。”
“盛世佛光曜曜日,善缘十万无住心。”
“君行不二入法门,心怀第一波罗蜜。”
诗与禅通,吉旺有悟性,常以禅入诗:“若能禅定得一叶,不披袈裟渡天池”“恒河甘露一滴水,回头如意解脱人”。这部诗集中不少是随喜礼佛之作。历代诗人都与高僧结方外交、文字缘。《百僧墨韵》求得海内百位高僧大德墨宝,墨香溢彩,笔端流光,犹如烧百丈高香,燃千里明烛。吉旺词云:“老学佛陀,清泉石流。”诚哉斯言!善哉斯言!
己丑榴月于听涛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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