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是价值尺度和“黄金高价”的原因只能是纸币流通量过多

4．黄金是价值尺度和“黄金高价”的原因只能是纸币流通量过多

第一，为叙述方便，我们先谈论白银是否作为价值标准（即价值尺度）的问题。特罗尔说，我们对于一种金属比另一种金属更适宜于充当衡量价值标准的条件，都有一致的意见，所以，要决定哪一种是衡量的标准，我们必须而且只能求之于这些条件。这就是这两种金属之中有一种金属在造币厂的估价，比起它的市场价格来是低估了（应为高估。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15页脚注）的。白银就是目前处于这种情况的金属。所以，现在白银一定是衡量价值的标准。这是根据劣币驱逐良币的规律得出的结论。

李嘉图同样根据劣币驱逐良币的规律，回答说：“根据造币法规定，黄金是白银价值的15又9/124倍……如果黄金居然达到白银价值的15又1/2（本节开头所说的情况即当时就是这样——引者）或16倍，那么，黄金就会超过它的法定平价，而白银则将合乎或低于它的法定平价。其时黄金就会有利于熔化，而白银则会有利于铸成货币；因此白银就会变成价值的标准；银行会以银币偿付它的纸币，因而银行纸币也就成了银币而不是金币的代表。事实上这就是特罗尔先生的论点。”^[3]

对此，李嘉图提出两个问题。其一，即使白银是价值尺度，但是“如果说黄金高价是从这一原因产生的话，那么，在只有重量十足的硬币才是法定货币的时候，白银的价格就决不会涨到法定平价以上”。^[4]因为这是以金银的重量来定其市场比价的，这样，金的市场价格虽然从为银的15又9/124倍上升为15又1/2倍，但是银的市场价格则没有上升，仍等于其法定平价。这就是说，根据劣币驱逐良币的规律，虽然能说明银币是价值尺度，也能说明金的市场价格以银币来表示是上升了，但不能说明银的市场价格以银币来表示也是上升了，即不能说明以“黄金高价”为象征的经济现象。其二，李嘉图具体分析在当时条件下，价值尺度究竟是银还是金的问题。他说，从实质看，“特罗尔先生和我之间的争论，是关于一张银行纸币是不是有兑付金币或银币的义务问题。固然现在的法律免除银行履行它的义务，但那种情况并不妨碍我们确定银行的义务究竟是什么，当这种法律废止的时候，他们将不得不以某种方式履行它们的义务。这才是我们对问题的意见分歧之处。特罗尔先生认为，如果英格兰银行突然被迫要履行它们的义务，它们能够并将以银币偿付，因为这样做是对它们有利的；恰恰相反，我认为如果要它们履行这种义务，它们将不得不以金币偿付，因为银币的数量不足以应付需要，而且根据法律的明文也不能以白银铸造硬币。我承认，如果白银能铸成货币，这种金属将更宜于铸币，因为我们能以最少的费用获得这种金属；但既有法律禁止以白银铸币，事实上它就使我们只能利用黄金”。^[5]就是特罗尔自己也说，如果在那个时期，即对银行兑现的限制被取消的时候，禁止以白银铸币的法律还继续有效，在那种情况下，无疑地黄金必然被认为是我国衡量价值的标准。他说这话的时候，事实上就已经承认目前我所争论的内容了。

第二，“黄金高价”是否由银币贬值引起的问题。如前所述，特罗尔认为是的。李嘉图认为，如果重量不足的银币是法定的货币，则白银的市场价格超过其法定平价的数额，就可以根据那种重量不足的情况得到充分的说明。但是，现在这一数额却低于由于银币重量不足而应引起的白银市场价格增加的数额，可见白银市场价格上涨的原因不是银币贬值。单就这一点而言，李嘉图以后的解释有所不同，下面予以说明。

对此，特罗尔的解释是：“如果这种重量不足的银币是没有限额的法定货币，白银市场超过法定平价的部分将不仅是8％而是会高出很多，几乎可以比例于其重量不足的程度。所以，对于这种重量不足的银币作为法定货币的限制，就是白银市价与其平价的差额何以没有大于现有差额的原因。”^[6]这里也存在减轻的铸币如限制其数量，其价值可以不与重量减轻发生同方向和同比例的变化。这个问题连同上面提到的李嘉图的有关看法，留在下面谈。

对此，李嘉图回答说：特罗尔先生认为是由银币的减轻情况造成对商品及金银价格的影响。我现在要问，如果这是事实，何以在1797年限制英格兰银行兑现以前，那时银币减轻已经发生，但对这些金属的市场价格没有产生同样的影响呢？李嘉图进一步说：“在1797年银币重量减轻24％，当时银金在市场上的比例价值是14又3/4∶1，而在铸币中的比例则估价为15∶1，因此，如以标准的金属作比较，黄金就是价值的尺度（这同样是根据劣币驱逐良币得出的结论）；但黄金与减色白银相比则为19∶1，所以，就银币的减轻而论，那时和现在有同样的理由可以说明黄金何以高出法定平价；因此我坚决认为如果像特罗尔先生所假定的那样，商品的价格现在受银币减轻情况的影响，则在1797年以及在此以前的很多年里，也一定会因同样的理由发生这样的影响。”^[7]可是那时却没有“黄金高价”现象，这就反过来说明，银币减重不是其原因。

第三，停止兑现的银行券即纸币是否代表贬值的银币问题。特罗尔认为是的。因为前面已说过，他认为以纸币表现的金价和银价之所以上涨，而涨幅前者高于后者，就是由于纸币代表贬值银币，以及对黄金的需求增加；李嘉图反对这种看法，认为这只是纸币贬值所致。但还没有说明李嘉图对纸币到底代表银币还是代表金币的看法，现在来说明。

李嘉图先说明纸币不是代表贬值银币。他说：“也许有人会说，银行纸币是我们减轻的银币的代表而不是我们标准银币的代表。这是不正确的，因为我所已经援引的法律，规定银币除非按实重计算，只有在不超过25镑的数额内才是法定货币。如果银行坚持要以银币兑付1000镑的纸币，他们或者必须给他以重量十足的标准银或给以折合同等价值的轻质银币，只有那规定的25镑他们才可以用轻质的银币偿付。但这1000镑既然是由975镑的纯质货币和25镑轻质银币所构成，按白银的现有市场价值就要值到1112镑以上。”^[8]这就是说，对1000镑来说，在支付25镑以上那部分即975镑时，是以标准银币的重量为标准的，这些标准银币（每盎司5先令2便士）如以纸币表现的市场价格（每盎司5先令9．5便士）出售，再连同25镑轻质的银币以纸币表现的市场价格出售，两者合起来其市场价格以纸币表现应当在1112镑以上。这就说明，就现在论述的问题而言，对于支付25镑以上的银币来说，纸币不是贬值银币的代表，而是标准银币的代表。

李嘉图进一步说明纸币是贬值的。他先指出，特罗尔正确地说，“黄金的高价并不能证明银行纸币的贬值，因为即使没有银行纸币的存在，黄金也可能由于其与白银相对价值的改变而涨到法定平价以上。从我所已经说过的话里，可以看出我是毫不含糊地承认这一主张中的真理的”。^[9]但是，他认为：“当白银的价格超过它的法定平价而黄金则合乎或低于法定平价时（这在1797年以前一般都是如此），没有人认为银行纸币是贬值了；并且，如果黄金的价格高于它的法定平价20％，而白银则合乎法定平价，我也会承认银行纸币没有跌价；但当这两种金属的价格都在法定平价之上（金价争论时情况正是这样——引者），那就是银行纸币贬值的无可争辩的明证。”最后，李嘉图还指出：“特罗尔先生要想从银币重量不足这一公认的事实来说明原因。如果这种减轻的通货是法定的货币，我也不会同他争辩这一点，但他既承认它并非法定的货币，那么，银币的减低重量也就不是成为白银涨价的原因。”^[10]

总的来说，就是既然白银不是价值尺度，纸币也不代表贬值的银币，而黄金和白银的市场价格都超过它们的法定平价，其原因就只能是代表金币的纸币流通量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