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论词语_柏林苍穹下_一

雨果论词语_柏林苍穹下_一

雨果论词语

思索中的雨果

说到现代主义，一般都得回溯到玛拉美[1]。据瓦雷里说，有一次画家德加向玛氏叹息说:“我有那么多诗的念头——要是我能把它们写成诗多好!”玛氏对他说:“亲爱的德加，诗不是用念头写的，是用文字写的。”(见Paul Valery《全集》，Paris，1993，vol.p.1208)。在1998年12月17日的《纽约书评》中，《雨果传》(Graham Robb著，Norton，682 pp.)的评论者Simon Leys把这种对于语言或文字在诗中占主导地位的意识更进一步上溯到雨果。雨果说:“词语是话，而话是上帝。”他有意让词语来引导自己，因为“词语是灵魂的神秘过客。”他认为诗人是词语的守护者，因而诗人就被授以一种先知的能力:他是把人类领向“真”的导引。Leys认为这一部分内容参照Volkov的《布罗茨基访谈录》中的同类内容特别有意义。布罗茨基谈到“语言的推动力”，谈到人一生中任何重大的决定都必然由语言的内在要求以诗的形式来指令。Leys认为，布罗茨基说的一段话:“任何严肃的诗人都知道……他写作，是因为语言在向他口授。”十分接近雨果的思想。(www.guayunfan.com)

雨果雕像

Leys的这些论述显然和雨果的语言天才有关。Leys认为雨氏是拉伯雷(Rabelais)以还词汇最丰富的法国作家，他的词汇范围之广和语言能力之出色是作家之中所仅见的。Leys特别提到，雨氏是所有语言中最伟大的写海的作家之一。据以写航海故事驰名的康拉德自述，雨果的作品是他童年时代印象最深的读物，而康拉德的父亲Apollo Korzeniowski正是雨果的《海上旅人》及其他许多小说和剧本的波兰文译者。Leys本人目前正进行着雨果有关海的作品的专门研究。

［补记］

Leys提到普鲁斯特把波德莱尔推为19世纪最伟大的诗人，但普氏却对雨果的诗“Booz endormi”推崇备至，认为在波氏的《恶之花》中还找不到这么美的诗。(《Contre Sainte-Beuve，Pastiches et Mélanges，Essais et Articles》，by Marcel Proust，Gallimard，1971，p.618.)

【注释】

[1]波德莱尔和与他同时代的印象派画家当然已开风气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