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生命活力的由来及界定

生命活力的由来及界定

时间:2022-04-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节 生命活力的由来及界定在展开论述之前,首先让我们对生命活力这一概念进行界定。确立主体地位、发挥主体性对于人来说,既有本体论的意义,也是生产生活实践的需要。

第一节 生命活力的由来及界定

在展开论述之前,首先让我们对生命活力这一概念进行界定。

要理解生命活力,先须了解主体及主体性的内涵和意义。

一、主体及主体性

人不同于物,以主体的方式存在。

“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1]在生产实践中,意识到自身独特性的人,不但认识到自己有认识世界的能力,而且不断发展和深化这一能力,他们发明和使用工具,在劳动协作中发现和使用更加便捷的交流手段,善于聚合集体的智慧和力量,发展出文化并具有传承文化的能力,从而无论在认识自然还是在改造自然方面,都成为“万物的尺度”。由此确立了以人为中心和尺度的物-我秩序,主体得以凸显。

同时,“仅仅具有人的身份未必具有主体身份,主体是起能动性的、主动性的和创造性的作用的人”。[2]作为主体,人总处在不断认识自己和不断完善自己的发展过程中,认识自己作为主体能够做什么、应当做什么,通过认识-实践活动,不仅在类存在的层面上,而且在个体生存层面上,确认和确证着自身的主体资质社会责任历史使命。因此,主体的概念不等同于人的概念,主体是相对于有资格承担权利和义务的人而言的。

主体性是人作为活动主体的质的规定性,是主体作用于客体的多重关系(比如实践关系、认识关系、价值关系、审美关系)中所表现出来的物质方面和精神方面的属性,是在与客体相互作用中得到发展的人的自觉、自主、能动和创造的特性。[3]

主体性是以人的独立与自由为前提的,主体性意味着,人从异己的、依附的和受压制的状态下解放出来,独立地和自由地确定自己的价值目标,独立地和自由地进行判断、评价和选择;意味着人获得自我发展、自我完善的自主性和能动性,获得使存在由自在而自为的自主性和能动性。

主体可以划分为不同的类型,不同类型的主体也相应凸显不同侧面和不同程度的主体性:

根据主体的不同,主体可以有个人主体、集团主体、社会主体和人类主体四种形式,人的主体性相应地可以分为个人主体性、集团主体性、社会主体性和人类主体性四种。由于集团、社会和人类概念的确立在某种意义上是以个体为参照的,与个体相比均可视为群体,因而主体性也可以简单地分为个体主体性和群体主体性两种类型。

根据客体不同,主体从各自的需要出发,运用不同的方式和手段对不同的客体进行认识和改造,从而表现出不同内容的主体性:当主体同客观存在的外部事物发生相互关系时,主体性便表现为对自然的认识、利用、改造的能力和特性;当主体同其他主体发生相互关系时,主体性就表现为对社会交往、协调、共处的能力和特性;当主体与自身发生相互关系时,主体性则表现为对自我的调节、控制、激励的能力和特性。

对主体的关注和对主体性的肯定,超越了人的动物本性,实质上是对人的作为人的生存的一种界定和肯定,同时它又不仅限于划定“人之所以为人”的前提并描述其状态,其根本指向是“如何为人”与“如何更好地为人”,其最终目的是推进和达致人生存的优化与进步。这是一个动态的、充满理想的、不断进步的认识与实践过程。

确立主体地位、发挥主体性对于人来说,既有本体论的意义,也是生产生活实践的需要。从本体论角度而言,“人本身就是目的”,主体的确立过程,正是人以人的方式生存的过程,发挥主体性的过程,正是人呈现其类的规定性,展开和完善自我,实现其生存价值的过程;从实践的需要出发,有助于确立主体地位、发挥主体性的意识和行为,也有助于主体开展创造性的实践活动。换句话说,只有合乎目的、合乎规律的创造性活动,才能确立人作为主体的地位,展现其主体性。这样,主体与主体性既是一种自主性、创造性生存的结果,对它们的重视和呼唤也意味着对生存生活的自觉、自主、能动、创造的要求和履践。

同时,确立主体地位、发挥主体性不仅是个人生存的需要,也是个人赢得社会认同、实现社会价值的需要。主体性中所包含的自觉、自主、能动、创造等内涵和品质,无论从精神意识层面还是现实实践层面,无疑都会增强个体的生存和发展能力,提升个体的生存生活品质。从普遍的意义上说,社会正是由这样的一个个个体构成的,由主体构成的社会主体肯定和鼓励个体主体发挥其主体性。在日常生活中,成功人士恰恰是那些发挥了主体性、实现主体价值的人,他们也因此受到他人和整个社会的肯定和尊重。

反之,对主体的漠视、主体自身的迷失以及在实践过程中主体性的缺失,是人的生存的异化和退化。

二、传播主体及其主体性

大众传播本身就是人类主体性的重要体现方式之一,它一方面汇集信息(客观意义上),反映人的生存环境(自然与社会),作用于人的认知;一方面又汇集意见、传播舆论,展示人们的观点和需求,整合意见,协调行动。大众传播是现时代人们协调关系、改造自然的有效手段之一。

传播作为一种交流行为,可以有主动方和受动方之分;作为一个传播过程,可以有传播方和接受方之别。无论是传还是受,都有群体和个体两种类型。因此,传播主体也可分为个人主体与群体主体两种类型,相对而言,媒体是大的传播主体,具体到单个的传者,是个体的传播主体。中间还有不同大小的制作群体,也是传播主体。受者虽然是接受的一方,但是作为传播行为中不可缺少的一方和传播的目的所在,也是传播中的主体。其中,受众是群体主体,单个的接受者是个体主体。

就目前的传播模式而言,传者仍然享有更多的话语权,是主动的一方,因此,我们的批评和论述主要集中在传者一方。同时,生存,就直接的现实发生而言,是个体性的,是个体生存的展开。作为个体的主体,是群体主体的组成部分,也是人之生存与发展的基本单元,我们的视线将聚焦于此。在广播电视传播中,播音员、主持人是传播主动一方的最后执行者,是传播群体的代表,因此,我们这里所论述的传播主体主要以他们为主。

在大众传播中,传播主体要受到各种因素的制约,他/她还能够具有自主性、能动性和创造性,从而发展自己的主体性吗?我们不妨对此加以简单的探讨。

传播主体至少在以下三个层面受到制约: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影响;媒体定位、节目定位的影响;具体内容、目的、场景的影响。同时,传播主体的能动性和创造性也恰恰在这些限制中得以显现和发挥。

第一个层面,是一种宏观的时代背景,不只是传播主体,大众传播自身也无法超脱在外。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状况必然在大众传播中反映出来,制约大众传播的战略定位、内容选择、内容生产,甚至我们可以说,大众传播就是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一部分。我们无法超越自己的时代,必然要从它那里领受遗传、汲取营养、被它塑形,我们甚至会被时代中不断涌现的各种潮流裹挟着前进,比如现在“波涛汹涌”的全球化浪潮。但是,历史恰恰是人书写的,时代也被生活于其中的人形塑着。大众传播就有记录历史、传递信息、凝聚意见、生产文化的功能,在传播什么和如何传播中刻画着时代的印痕、聚焦着时代的热点、创造着时代的文化景观、影响着时代的发展方向。如同大众传播之于时代背景的关系,传播主体本来就以自身的生存和时代直接关联,在大众传播之中,传播主体作为大众传播的实现者又以大众传播的名义和方式与时代发生着“再一次”的特殊关联。作为大众传播的直接实施者,传播主体同样被授予了一定的选择权、表达权,把个人眼睛中的“世界真相”、个人脑海中的“客观判断”扩展为大众眼中的世界。在这一意义上,传播主体并不是被动的,由于大众传播的影响力,他受到限制的话语权利作为“初始条件”仍然可以在社会中产生“蝴蝶效应”,从而造成巨大的影响。

第二个层面,是传播主体所处的媒介环境。传播主体往往只是媒介战略的执行人,常常被人称为“传声筒”、“肉喇叭”、“花瓶”,似乎只需也只能“见字出声”,时刻面临着被工具化的危险。同时,传播主体在传受关系中往往受到“受众是上帝”思潮的影响,一不小心就会走向“迎合取媚”,面临着被“客体化”的威胁。在这里,我们可以荡开我们的想象,联想一下音乐演出中演奏者的作用。在一部交响乐的演奏中,音乐的旋律自然是带有规定性的,它直接决定了作品的美感,指挥的指挥棒是带有强制性的,它决定了演奏者的快慢张弛,现场观众的趣味也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影响着演奏者的表现走向,但是演奏者并不就是指挥棒下的机械弹拉,正是演奏者独具个性的演奏,赋予音乐鲜活的动象和鲜明的风格,带给听者以美的享受,这就是19世纪意大利小提琴家帕格尼尼之所以被称为“旷世奇才”的原因,他的演奏被称为“天使在歌唱”!与此相似,传播主体也是整个传播活动的具体实施者,在富有个性、独具创造性的劳动中,他把媒体战略落到实处,他是媒体的“发言人”,是“门面”和“品牌”,并且越来越具有媒体“标识”和文化象征的意味。在传播活动中,不但他自身创造着,他自身也是这创造性劳动的一部分!

第三个层面,是传播主体面对的具体语境。语境的制约很可能带来传播者被动适应和惰性依赖的心态和行为,在这里,思想保守、意识僵硬、表达单一等情况是极易出现的。同时,真正的有声语言大众传播,不管是有稿播音还是无稿播音,都需要传播主体的创造性工作,需要传播主体具备高超的观察力、捕捉力、理解力、感受力、表现力、调控力,凭借强大的驾驭能力、高超的表达技巧、自如的传播状态,要么把文字语言转化成为意义明晰、富于情感、生动可感、分寸得当的有声语言,要么把传播思路外化为逻辑清楚、中心明确、论述丰富、语流畅达、表达得当的语言序列。正是在这里,传播主体立足于文字稿件和编导的意图,并把生活的体验、文化的素养和个性品质、生命活力,贯注到语言中来,使大众传播人性化、个性化、具体化,富于亲和力、感染力和吸引力。

可见,有声语言传播中,“饱含着生命的体验、人生的况味、个性的闪光、审美的理想。语流中,积淀着传统的精粹,映照着时代的风云,显现着民族的精神,展示着艺术的魅力”。[4]有声语言传播活动,不是被动地“见字出声”、“按图索骥”,它左右着意义的指向,调整着感情的浓淡,伸缩着美学的尺度,饱含着创作的艰辛、创新的空间和创造的喜悦。有声语言传播主体,不是没有血肉的机械“发声者”,而是血肉丰满、情感丰富、个性鲜明、能力高超的创造者。限制是客观存在的,但这些限制并没有窒息人的创造性,也不是用来扼杀人的价值和尊严的,正是在限制之中,主体发现了自身的价值,发现了行动的空间和创造的可能,从而勃发出自主的力量和创造的动力,在适应限制和满足要求的同时,也突破着形式上的限制背后对自我精神的约束,奋力向自我的超越迈进。

因此,在有声语言大众传播中,传播者尽管受到种种因素的制约,但是仍然能够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存在着创造可能性,可以在创造性的传播活动中,确证自己的主体身份和主体性内涵。

三、生命活力

主体身份确立和主体性实现的这一过程,不是抽象地自在着的,作为人的生命活动,它充盈着人的生存意志和生命激情,展现着主体的强大的生命活力。

从字面上看,不管是“生”还是“活”都包含两个层面的意蕴:一是指生物作为生命体的存活状态,并由此引发出生命体作为生命存在必须的生育、生长等动态的生存过程;二是在此基础上发展出的对生之判断(存在与否,即生存之明证)、感觉(自我体验和共同体验,为生存之展开)、推进(按自我目的和社会目的发展,是生存之发展)、评价(以个体尺度或群体尺度进行认定和评估、肯定与否定,乃生存之价值)。

生命活力这一概念没有固定的学科领域,不同人、不同学科对它的使用大都只强调了它的某一侧面。就一般意义上说,生命活力主要体现在生命体或生命群落进行的物质与能量的交换、环境的适应与调节、新陈代谢、生命的维持、生命的进化的过程中,其功能一般有适应能力、康复能力、生殖能力、创造能力、发展能力等。除了生物层面的生命存活意义外,生命活力还包含有文化延续、精神延续的内涵。

具体到作为主体的人的层面上,我们认为,生命活力是生命体所显现出的生存的现实和发展的能力。在这一概念的组合中,“生命”是前提,没有生命的存在,只是存在,而不是生之存在;“活力”是核心,是“生命”之明证,生命充盈于其中,鼓荡于其中。活力是生命的丰盈和外溢。它有两个层面的内涵:一是就现实生存而言的,人以生机盎然的生命体的形式存在着,偏重于生命体的自然表现;一是这种存在以主动的、不断进步的方式追求着自己的成长。诚如贝塔朗菲所说:“生命不是舒服的安居在预定的最佳状态中,它的最佳状态是有生命力,不屈地走向更高的生存形式。”[5]如果说这多少还有些偏重于自然生命的话,熊十力的话则更多地指出了作为主体的人的真正生命之所在,他说:“人生唯于精进见生命。一息不精进,即成乎死物。”又说:“凡人不精进者,即役于形,锢于惑,而无所堪任。”他认为,“精进者,自强不息。体至刚而涵万有,立至诚而宰百为。日新而不用其故,进进而无所于止”。[6]不能发展进步和趋向完善的生存,只是生存,而不是充满活力的生存。生命的本性不止于对生命的维持上,更体现为对主动的生存方式的需要,对不断进步和日趋完善的追求,对活泼泼的生命跃动的渴望。这是价值论意义上的生命活力,加入了精神的内涵,使得盎然的生机和精神的追求、丰满、超越联系在一起。

与此相适应,对生命活力的观照、解析也存在两个层面的内容,一是生存描述性的,主要是对生存状态的现实进行直观的感受和描述;一是价值评价性的,主要是对内在的精神状态、生命发展的动因和趋势、生存的价值和意义进行评价。

生命活力的凸显和发展都是与“死”相对的。与“生”、“活”一样,“死”也有两个层面的意思:一是生命的丧失;二是如张世英所说,“人如果停滞在现实中而不思突破其有限性,或者说,安于现实而不思前进,那就是死亡而不是人生:停滞于感性中有限的东西,固然是死亡;停滞于一些固定的概念,那叫做思想僵化,也是一种死亡”。[7]自我迷失、生存而不是成长、单调乏味、陈旧僵硬、苍白无力、消极懈怠、曲解误导、荒谬颓废等都属此列,常常表现为一种停滞感、无力感、无聊感、绝望感、失败感、退化感,其实质正是生命活力的丧失。

由此可见,生命活力首先是生命的充实、丰盈的存活状态,并由此双向延伸至生命的起始环节,包含了生命存在与否、生命是发展还是衰退等内容,并与生命的丧失或生命的枯竭、病态、虚弱、衰退相对立,显现为存在着的、运动着的、变化着的、成长着的活泼泼的生命跃动,给人以存在感、充实感、力量感、丰富感、鲜活感、成长感;其次,生命活力还体现在产生外部活力的内部机制上面,表现为良好的精神面貌和强大的精神力量,包含着强烈的内部冲动、强大的生存意志、炽烈的生活热情、高远的生命追求,并与被动的顺应、苍白的思想、颓废的态度、麻木的“苟活”相对应,从中人们可以感受到生命的尊严、生存的责任、生活的热情、生命的追求;最后,生命活力在总体上是一种指向进步、完善的发展趋向和态势,体现在主动、积极的生存把握、创造性的生产实践、充满孕育力的发展可能上,并与保守、僵化、消极、蜷缩、没落相对立,人们从中可以领悟到创造的力量、生命的价值、生存的快乐。

可见,生命不仅是肉体的生命,而且是精神的生命。充满生命活力的生存,蕴藏着创造性、饱含着可能性、充满着孕育力,是不断发展、进步的生存。只有追求这种充满活力的生存,才能维护并展示生命的尊严,挖掘和发展人的潜能,创造“宜居的”生存空间,实现自我的可持续发展和自我的超越。在这个意义上,生命不只表现为其自然存在本身,生命也不再是“苟活”式的生存,她不安于现状,不断突破环境和自身的限制,以生机盎然、生气勃勃的姿态追求着进步与完善,展示着光芒四射的魅力!

总体而言,生命活力是以生之实在、生之冲动、生之取向与生之实现为特征的,表现为一种存在感、成长感、丰富感、新鲜感,蕴含着力量、热情,主动、积极、向上,充满希望,指向未来。它展示着生命的尊严和生命需要并必将走向完善的自信,它意味着生长,意味着创造,意味着不断更新、不断超越。它不是静止而是运动、不是退化而是进步、不是被动而是主动、不是“趋死”而是“向生”。

生命活力不仅适用于个体的生存,对于民族、国家、社会来说也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一个民族,具有顽强的适应能力、不屈的生存意志、强大的创造能力,就能够创造灿烂的文明、传承悠久的文化,就能够承受各种各样的灾难,历经各种各样的苦难而不倒,就能够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彰显其辉煌的成就和磅礴的生机!一个国家,政通人和,向着民主和进步,有开放的胸襟,有革新的气魄,有自主的精神,凝聚和依靠人民的智慧,便能保持其长期的稳定性,为人们带来物质和精神的富足,向着可持续发展的道路迈进!一个社会,能够关注民生,人民安居乐业,有畅通的沟通、协商渠道,追求平等和共同进步,致力于创造和拥有高尚的趣味,就能够走向和谐、保有和谐,协调发展。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我们之所以拈出“生命活力”来,是因为它既和主体生存和主体性实现有内在的联系,同时又具有不可替代的意义。

一方面,强调生命活力,并不意味着我们把人从主体的位置上倒退回生命冲动的层面上,而正是由于它与主体及主体性之间存在着必然联系。

生命活力是主体生存的明证,没有活力的生存,谈不上主动性、能动性、创造性,称不上是主体的生存。“生命力与由它赋予力量的生命物是相互关联的。人的生命力不能被看做是与中世纪哲学家称为‘意图性’无关的东西,即不能被看做是与意义无关的东西。人的生命力与他的意图性同样伟大;它们是相互依存的。这一点使人成为所有存在物中最富于生命力的存在物。他能超越在任何方向上被给定的任何境况,而他所具有的可能性驱使他去创造高于他自己的存在。生命力是这样一种力量,它使人超越自己而又不失去自己。—个存在物超越自身的力量愈大,它所具有的生命力就愈强。技术创造的世界,就是人的生命力、人对动物无限优越性的最突出表现。唯有人有完全的生命力,因为唯有他有完全的意图性”。[8]生命活力又是主体实现主体性后的丰收硕果,自由自觉、主动积极、创造发展的主体活动,必然使主体充满生机与活力,实现生命质量的提高,并为生存的进一步优化提供可能。充盈的生命活力既是主体实现主体性的强大动力,又是主体实现主体性的目的和必然结果。

对主体与主体性的忽视,直接导致了主体生命活力的衰弱、枯萎与丧失。反之,生命活力的有无和充盈程度,直接反映了主体的生存状态和生存质量,也是评价主体主体性实现情况的一个重要指标。

另一方面,生命活力的内涵与指向与主体性的内涵和指向在某种程度上存在差异,在某种意义上是对主体性思想的超越。

生命活力作为一种现实(已经存在的和正在发生的,静态的和动态的)和可能(活动的直接结果和生存的可预见的发展),显现在主体的生存状态、主体的生存活动及其结果、主体的生存发展这一完整的主体生存过程中。在这一过程中,具备生命活力的生存状态表现为一种丰富、充盈、生机盎然、积极向上的生存现实;充满生命活力的生命活动是一种主动、积极、富于生发力的创造性活动;富于生命活力的主体发展则一方面从生命活动中汲取营养和力量,反映着主体生存的无限活力,一方面不断积聚着生命优化的可能性,推动主体走向发展进步。这样,生命活力既体现在主体的生存现状中,表现为融汇着过去的现在,又体现在指向未来的生存活动中,融汇成为一个贯穿过去、现在与将来、不断走向进步的生命之流。生命意识、生命激情、生命追求则熔铸于其中。这是一个内涵丰富、立体系统、直观生动的概念和范畴,从中,我们可以看到“鸢飞鱼跃”,听到生命之河流淌的声音,感受到漫溢在宇宙间的勃勃的生机,体验到生之丰足与快意!

相对于生命活力丰富、立体、直观的内涵,主体性则显得概括了些,它抽取的是生命的“质”,构建的是生命的“骨骼”,突出人的生存的层次,维护人生的尊严;而生命活力展现的是生命的“在”,还包含生命的“血肉”,突出人的生存的丰满,呈现人生的力与美。换句话说,主体性是以人的方式生存的结果,生命活力则是以人的方式生存本身。面对一个自我实现、充分发展的主体,我们可以说,“他活得像一个主体,在生存中他发展着他的主体性”,我们也可以说,“他像一个主体一样活,在生存中他发挥着他的主体性”。

如同中西思想的差异一样,主体性散发着理性的光辉,生命活力则充盈着生命的跃动。相较而言,生命活力有着更显明的“生命取向”,更注重生存现实本身,更关注生存的质量。

四、有声语言大众传播的生命活力

尽管对于媒介效果的争论从来没有停止过,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是,随着大众传播愈来愈深地介入到社会生活之中,它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其作用与功能也在不断融入新的内涵。它不只是传递信息的工具,它不单营建了一个公共舆论空间,而且成为了社会文化生活的重要传递者和生产者,对传播中人的生存生活乃至整个社会的发展进步都产生着不容忽视的影响。我们甚至可以说,“当代的大众传播已经从‘工具客体’的本质中挣脱出来,变成了一个具有独立行为能力的‘责任主体’。一言以蔽之,媒介获得了生命”。与获得“生命”和主体身份的进程一致,大众传播也越来越多地体现出了自身的主体性,其肩负的社会责任更为重大,承担责任的意识和能力也在不断增强,“媒介具有鲜活的‘生命’、具有思考和行动的愿望和能力”。[9]和一切生命体一样,具备了主体身份的大众传播也必然要面对自身的生命活力问题。与日常生活中的个体相比,大众传播的生命活力的有无和强弱,不但反映着自身的生存现状,关系着自身长远发展的前景,而且反映着时代的社会状况,对“生存”于其中的传播主体与接受主体更有着切实的影响,对于其施加作用于其上的社会文化生活建设和社会整体发展来说也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因此,应该引起我们加倍的关注。

我们认为,广播电视传播主要是以有声语言创作为主线而进行的。有声语言创作的情况如何,不但直接关系着传播的样态和效果,而且从中我们也可以发现大众传播的观念、形态、潮流、趋势。它既是广播电视传播的重要方面,具有自身的特点和价值,同时又具有全息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甚至更加显明地反映和代表广播电视传播的整体状况。因此,我们把大众传播生命活力的研究重心放在有声语言大众传播的生命活力上。

那么,有声语言大众传播的生命活力又是如何定位的呢?

以上我们已经说过,生命活力作为一种现实和可能,显现在主体的生存状态、主体的生存活动及其结果、主体的生存发展的完整生存过程中。其中,具备生存活力的生存状态表现为一种丰富、充盈、生机盎然、积极向上的生存现实;充满生命活力的生命活动是一种主动、积极、富于生发力的创造性活动;富于生命活力的主体发展则一方面从生命活动中汲取营养和力量,一方面不断走向发展进步。

有鉴于此,把它和有声语言大众传播结合起来,可以从传播主体、语言传播、传播效果三个序列来考察。

我们认为,有声语言大众传播的生命活力,即在有声语言大众传播中,传播主体有效履行传播责任,以丰富的生活体验和深刻的生存理念为底蕴,在传播过程中调动起清醒而积极的主体意识,凭借高超的有声语言传播能力,激活接受主体的生存生活感悟,达致良好的传播效果和积极的社会意义的一种传播实现。

在这一定义中,有声语言大众传播的生命活力体现在三个方面:

传播主体:传播者真诚、热情、深刻、高超,能够“在场”、“发言”,富于表现力;

语言表达:语言有内涵、有深度、有意趣,适切对象、适切环境,鲜活、生动,富于感染力;

效果评价/传播实现:传受主体之间能够达致互动、沟通、交流,产生良好的传播效果,富于生发力(适应、创新、发展)。

我们对有声语言大众传播生命活力产生关注,不只是因为大众传播实践及传播学研究中存在忽略主体和主体缺失的情况而引起了我们的思考,更是由于有声语言大众传播中存在生命活力严重不足的现实,引发了我们对传播主体生存状况的关注。

在当前的播音主持实践中,生命活力缺乏的情况不一而足,存在许多层次和侧面,但是努力找寻脉络,我们不妨大致归纳出判断生命活力有无和强弱程度的几个方面:

(一)有无事业追求

事业追求关乎主体的生存价值,没有目标的劳动大多是做“无用功”而不可能有创造性,没有追求的生存往往流于消极、被动,缺乏人生理想的生存是消磨时间的生存,得到的只能是活力的流失和枯竭。

有声语言大众传播不只是传播主体换取衣食的途径,而有着重要的社会意义。不可能通过敷衍塞责就创作出精品,那需要不断积淀、不断探索、不断努力。传播主体若能把传播工作切实当做一生中(哪怕是此一时间段和生存空间内)重要的事业,对它充满兴趣和热情,在工作中能够全身心投入,时刻处于一种创作状态;同时,把它和自己积极的人生追求融合起来,消弭生活与工作的割裂与对立,让生活的过程在某种意义上也成为一个有助于传播能力提高的过程,就不会在工作中和生活里被动消极,疲于应付,才能在既“点燃”自己的同时,也“照亮”别人。

(二)有无目标指向

生命活力的丰盈不能停留于个体的自足状态,它更是生命的相互映照、相互助益和共同发展,缺失价值关怀的心灵,没有共同进步的情怀,就会失去涵养活力、增进活力的苑囿,结果只能是生命的自闭和活力的耗竭。

有声语言大众传播不能没有方向和目的,它不是不计后果地按照程序去完成指定的任务。它要求传受主体间进行理解、沟通和交流,以期做到信息共享、认知共识、愉悦共鸣,实现共同成长。作为拥有话语权的传播方,传播主体心中要时刻装着受众,真正为受众着想。而且,大众传播的目的也不是图一时之快,不是图一时之利,要正确处理好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局部利益和全局利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关系。

(三)积淀如何、深度如何、能力如何

生命活力常表现为一种丰富感、充实感,蕴含着力量,充满了创造性的劳动,并在创造性劳动中实现对现实和自我的超越。肤浅、单薄、苍白是生命活力的“死敌”,缺乏创造性的重复、模仿是对生命活力的破坏。

有声语言大众传播不是一个“张口就来”、可以“不学而能”的简单工作,需要传播主体有深厚的积淀,能够“厚积薄发”。这里的积淀,当然包括知识的积淀,包括人生的体验。但仅有知识的积淀是不够的,体验多也不意味着传播水平就一定高、效果一定好。不管是知识,还是感性的人生体验,都要和具体的传播实务结合起来,并善于转化为外在的有声语言表达,体现为一种深刻、丰富和内在的力度感,才能真正有益于传播。肤浅会使传播苍白无力,只能在生活的表层打转转儿,严重的话还会曲解人生、误导他人,沦为一种语言噱头。

(四)传播状态如何

状态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存活状况的,积极、自信、游刃有余的状态体现的是一种极具表现力、感染力的生命存在,僵死的、病弱的、消极的状态则是生命的“梦游”,反映的只能是活力衰竭后生命那“苍白的面孔”。

传播主体的状态如何直接影响着传播的表现和实现程度。良好的传播状态,一定要“活”,一定要积极主动。播音主持工作者既要显示出强烈的传播愿望,具有充分的自信,还要具备游刃有余的驾驭能力,并始终处于积极、主动、富于创造性的传播状态之中,成为真正的传播主体。使语言生动鲜活,让表达声情并茂,整体上神形俱活,唯有如此,才能使传播具有鼓动性、感染力。

(五)情感表现上是否适当

人的生命的弥足珍贵之处在于我们拥有丰富的情感,纯洁的、真挚的、崇高的、炽热的情感塑造了我们高尚的情怀,充实着我们的精神内涵,感动我们、引领我们高昂我们“高贵的头”过“人的生活”。

传者与受者的关系,是一种主体间关系,传播的完成不只建立在信息的准确传送上,更需要信息的有效送达。信息的送达不只是一个意义的传递与理解的过程,还涉及传受之间在意图、态度、情感等方面的交往情况。因此,受者的情感及情感需求是传播必须要面对的重要因素。有声语言大众传播需要动真情,传受主体之间的生命活力也需要真情来互相激发。

(六)表达的创造性

创造是活力的源泉,正是在创造之中,传播者确认了自己的主体存在,接受者从中感受到传播的丰富多彩,体验到生活的充实丰满和无限乐趣,消除了受挫感,获得了满足感,从而处于一种开放的、积极的、创造的人生状态之中。

然而,我们却遗憾地常常看到一味的模仿,不顾现实的移植,看到一些播音主持工作者或是陷入定势之中,或是耽于“讨巧”式的形式刺激。不管是得过且过、驾轻就熟地支对应付,还是复制抄袭、轻描淡写地“涂涂改改”,都不能摆脱有声语言表达的庸常状态,既不能充实自己,也不能“激活”别人。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