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心语移位

5.3.6　关于中心语移位

在最简方案中，合并和移位是生成句子的重要操作手段，两者都以动态的方式将一个个词组生成一个完整的句串。因为移位是有代价的，所以最简方案按照经济原则，认为语法的生成机制会尽量限制运用这一手段。

中心语移位是GB理论发展到后期，也就是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得到广泛的关注。移位遵守普遍原则，中心语移位遵守中心语移位原则。

最简方案将一些不可解读的特征在形态上定义为语缀式的语素（affixal morpheme），它们被区分为强语素（strong morphemes）和弱语素（weak morphemes）。强语素所含的语法特征是显性的，其意思是说，语法机制在向语音形式和逻辑形式这两个接口的Spell-Out的节点上分别输送生成式时，强语素必须已加缀在相应的词语上，即语素所含的语法特征必须得到核查进而得以删除，否则含有强语素的生成式在接口的节点上便不能整合为一个合理的结构表达式分别进入语音形式和逻辑形式。弱语素所含的语法特征是隐性的，它们不通过移位来核查，而是吸引（attract）加缀对象，通过渗透（percolation）来核查相应的特征，所以是一种抽象意义上的加缀。而这后一种核查办法被认为比移位更省力，因而更符合经济原则。

我们用顾阳（2000：F19）举的“He ate an apple”一例来说明“合并”这一生成句子的操作手段。最简方案认为，时态特征是动词的固有特征，所以在合并过程中，动词的过去时态形式ate作为中心语先与其补语名词词组an apple合并构成VP。由于VP只是句子的基本结构，它得延伸成为完整的IP，所以VP要与中心语I合并，得到I’，I’再与它的指示语（DP-he）合并，从而得到IP，见下面的树形图：

（20）图中，I是中心语，其中心语特征为全句的时态及I与指示语之间在人称、数和性上的呼应（person & number agreement）。因为只有词汇性中心语的特征是固有特征，I的中心语特征是功能性的，它的特征是不可解读的。这些特征在现代英语中被分析为弱语素，所以必须通过与相应的动词性中心语加缀，它们才能得以核查并删除。动词ate是中心语，本身有固有的时态特征，I的弱语素可以借助它来核查相关的语法特征。弱语素会吸引ate，通过渗透核查相关的特征。在这种情况下，V至I的显性移位不会发生。

我们现在来看一看I至C的显性移位情况。现代英语中带有疑问语素的C为强语素，它只有加缀于助动词或情态动词这类结构位置高于动词的中心语才能核查自己的特征，一般的实义动词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因为它们无法通过显性移位进入I。因此，在英语有定的直接疑问句中，助动词或情态动词总是通过显性的I至C的移位，出现在非疑问性的主语之前。

例如⁽⁸⁾，下面一段恋人的英文对话：

（21） A.Honey-buns, there’s something I wanted to ask you.

　　　B.What, sweetie-pie?

　　　A.If you will marry me.

　　　B.（pretending not to hear）What’d you say, darlin’?

　　　A.will you marry me?

最后一个疑问句中，will从IP中的中心语位置I移动到了CP中的中心语位置C。如下面的树形图所示：

最简方案用普遍语法的参项概念来解释强、弱语素的区别。由于英语语法的个性所致，当一个有定的直接疑问结构中没有助动词或情态动词时，要将一个虚助词do填入I。它一方面核查I的语法特征，另一方面经过中心语移位使C得以加缀，来核查C的语法特征。填入do被称为Do-support。例如：

（23） a.They know him.

　　　b.Do they know him?

（23 a），（23 b）两句的转换仍属于中心语移位，如以下两树形图所示：

最简方案将Do-support移位看作下下策，认为它是一种个别语法规则（language-specific rule），与普遍语法的经济原则相去甚远，是一种相当昂贵的操作手段。

中心语移位由强语素触发，移位的是语类，所以它的代价高于特征移位，偏离了普遍语法的经济原则，由此最简方案将它限制在参项原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