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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词的语法功能

时间:2022-04-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三节 动词的语法功能《世》动词可以在句中充当各种成分,有的是主要功能,如作谓语中心和带宾语;有的是次要功能,如作主语、宾语、定语、状语、补语等。《世》中带宾动词共899个,约占全部动词的51.5%。(二)动词作宾语《世》中动词除助动词之外,都可以充当动词宾语。

第三节 动词的语法功能

《世》动词可以在句中充当各种成分,有的是主要功能,如作谓语中心和带宾语;有的是次要功能,如作主语、宾语、定语状语、补语等。

一、动词作谓语中心语、带宾语

作谓语中心语是动词最主要的语法功能,古今汉语历来如此。与名词性谓语和形容词性谓语相比,动词性谓语在《世》中数量最多,约为85%。[47]随着人们思维缜密性的加强,句子的长度也相应加长,各种复杂句法结构如双宾结构、兼语结构、动补结构等的出现和大量使用,“是”字句有较大发展,谓语前的状语成分比补语有较大增长,这些都使动词性谓语出现了复杂化的趋势,复杂动词结构作谓语的情况占绝对优势。我们统计,《世》中动词性谓语共有12192次,其中不带任何宾语、补语的简单动词结构作谓语的只有2630次,约为总数的1/5。

带宾语是动词区别于名词、形容词的最重要的语法功能之一。27个助动词都可带陈述性宾语,《世》中共有752例;普通动词能带各种体词性宾语和谓词性宾语,共有9192例。不计重复,能带体词性宾语的动词有866个,能带谓词性宾语的有174个,两种宾语都能带的动词有141个。《世》中带宾动词共899个,约占全部动词的51.5%。

二、动词作主语、宾语

虽然作主语、宾语不是动词的基本语法功能,属于低频偶发现象,但汉语中动词能够直接作主语、宾语基本上已得到了学界的认可。旧的名物化观念认为谓词性成分在语义范围内发生了指称化就变成了名词,在主宾语位置上的动词、形容词已经转化为名词,实质上是用语义代替句法。朱德熙等先生对“名物化”观念已作了深入的批评。[48]

作主语、宾语的动词在语义上发生了指称化,指称化有“自指”和“转指”两种情况。动词处在主语、宾语的位置上不表时间空间特征的动作变化,而是由陈述动作行为转而指称该动词所代表的事件本身,动词的基本词义没有变化,这种指称化是“自指”。语义上发生“自指”的动词由于受所处语法位置的影响,在语法上发生了名词化。动词处在主语、宾语的位置上不表时间空间特征的动作变化,而是由陈述动作行为转而指称与动作相关的各种对象,如施事、受事、工具、处所等。这种指称化是“转指”。这类“转指”是在一定语境中临时发生的,转指的动词并未形成固定的名词义位,此时在语法上动词临时活用为名词,也发生了名词化。“名词化”与早期的“名物化”不同。宋绍年先生认为名词化概念主要适用于句法领域,指称化概念主要适用于语义领域,名词化现象必然伴随着指称化现象。自指与转指的动词都发生了名词化,但二者又有不同。“如果把名词化看作一个过程分为两个阶段的话,自指的名词化是开始,转指的名词化则是实现。”[49]我们把动词语义转指后作主宾语放在下文“动词的活用”中讨论。此处只讨论非转指的动词作主语、宾语的情况。

(一)动词作主语

在《世》中,作主语的动词不计重复有49个,共72例。而且动词不能充当施事主语,作受事主语只有2例:

王仆射在江州,为殷、桓所逐,奔窜豫章,存亡未测。(德42)

圣人体无,无又不可以训,故言必及有。(文8)

动词作主语绝大多数是与事主语,而且其后谓语动词通常是关系动词等非自主动词或形容词,可见动词作主语时是不自由的。如:

会曰:“偷本非礼,所以不拜。”(言12)

孙安国往殷中军许共论,往反精苦,客主无间。(文31)

前1例作判断句主语,后1例作描写句主语。

(二)动词作宾语

《世》中动词除助动词之外,都可以充当动词宾语。但非转指的动词不能充当动作动词的受事宾语。如:

运自有废兴,岂必诸人之过?(轻11)

闻一年少怀问鼎,不知桓公德衰?为复后生可畏?(排39)

不计重复,《世》中共有314个动词作宾语。动词作宾语有指称性宾语和陈述性宾语之分[50]。指称性宾语是指动词作动词或介词宾语时,词性不变,词义也基本未变,发生指称化后指称动作行为本身;而陈述性宾语是指动词作助动词的宾语,词性与意义都与作谓语动词没有什么变化,仍保持其动作性,未发生指称化。《世》中动词作指称性宾语共356例,不计重复有177个动词;作陈述性宾语的动词共443例,不计重复有179个动词。

指称性宾语如:

运自有废兴,岂必诸人之过?(轻11)

晋简文为抚军时,所坐床上,尘不听拂,见鼠行迹,视以为佳。(德37)

其父时觉,且讬寐以观之。(言12)

一坐人便以为屈。(文6)

使者追之,忱善射,矢左右发,使者不敢进,遂得免。(方19)

陈述性宾语如:

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德32)

阁东有大牛,和峤鞅,裴楷鞦,王济剔嬲不得休。(政5)

武帝欲见之,山公不敢辞,问儿,儿不肯行。(方15)

三、动词作定语

动词可以作定语修饰名词中心语,不计重复《世》中有58个动词可以充当定语。处于定语位置的动词不再表示具有时空特征的动作变化,而多是起描写作用。动词充当定语在语法意义上属于描写性定语,描写状态、性质、用途等方面。结构通常是“V单+N单”,如:

于时冰雪积日,侃室如悬磬,而逵马仆甚多。(贤19)

桓公少与殷侯齐名,常有竞心。(品35)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容26)

手挥五弦易,目送归鸿难。(巧14)

一些双音节动词或是单音节动词连用作定语时要借助助词“之”,“之”后多是单音节名词,以维持音节结构上两两相称的稳定性。如:

陶公疾笃,都无献替之言,朝士以为恨。(言47)

废海西后,宜自申叙,乃豫撰数百语,陈废立之意。(尤12)

与嵇康居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德16)

从以上例子可以看出,单音动词以直接作单音名词的定语为主,复音动词以借助助词“之”为主。也有复音动词修饰单音名词的用例,如:

许笑曰:“卿乃复有行来衣乎?”(排20)

孙兴公有一女,亦僻错,又无嫁娶理。(假12)

公东出,乘估客船,送故吏数人,投钱唐亭住。(雅18)

四、动词作状语

《世》中有97个动词作状语,作状语的动词在动词中的比例要大于作定语的动词比例。由动词充当的状语在语法意义上属描写性状语,或者描写方式,或者描写情态。作状语时绝大多数是单音动词直接作状语。如:

乡人以公名德,传共饴之。(德24)

客饮酒不尽者,使黄门交斩美人。(汰1)

右军代为郡,屡言出吊,连日不果。(仇5)

范驰报张,张便束带造之。(方66)

虔不觉惊应,遂相与友善。(文4)

V1、V2两个动词相连,V1因其所处句法位置的相对不重要而意义发生了虚化,这时候动作性变弱,伴随性变强。如“偷服药酒”中,“偷”在动词前作状语。此时的“偷”强调的不是其主要的语义特征“窃物、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的一种行动,而是突出其次要的语义特征:背着人、暗中,动作本身意义虚化而动作方式得以凸显。《世》中动词作状语多数是表示它所修饰的动词性词语的进行方式,在形式上也是以直接作状语为常。

作状语的动词也有用“而”与所修饰的动词连接的,作状语的功能要比不用“而”明显些,《世》中共15例。“而”前一般是双音节动词,修饰其后的单音节动词。

一叹,遂发背而卒。(尤10)

人皆如此,便可结绳而治,但恐狐狸猯貉啖尽。(品68)

五、动词作补语

作为补语的动词不再表达具体动作,而是表达一个动词的结果、程度或方向。《世》中动词作补语的类型主要有以下三类:结果补语、趋向补语和“得”作补语。

(一)结果补语

结果补语也称“使成式”、“动结式”。周迟明先生(1958)认为动词作补语殷周时代就有。王力先生认为:“产生于汉代,逐渐扩展于南北朝,普遍应用于唐代。”[51]蒋绍愚先生(1999)的结论是:《史记》中还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动结式,《论衡》仅“化为”、“变为”等少数几个可看成动结式,《世》中动结式已经形成,而动结式的否定式出现得较晚,大约在齐梁时才开始形成。至于动补结构产生的原因,学者们也从不同角度进行探讨。李平先生(1987)认为上古时期常见的使动用法逐渐萎缩,动补结构作为一种补偿手段在南北朝初期产生;柳士镇先生(1992)认为先秦时能够起结果补语作用的两种句式(一是使动用法,二是用“而”连接两个动词)不能满足表达需要,如使动用法只能表达某种结果,但不能同时表明产生结果的方式。随着汉语表达的精密化及词的双音化,结果补语在动词可以连用的前提下应运而生。徐丹(2001)则从语义方面加以解释,他认为,六朝时期,一部分有“完成”义的动词开始出现在“V1+V2”中V2的位置上,如“V竟、V讫、V已”等。其他原本在V2位置上出现的动词,如“V杀、V断、V折”等,受它们的同化开始表示“结果”义或“终点”义得以重新分析,V2渐渐从表达动作的起始阶段的动词变成表达动作的终点阶段的动词,由表达动作的动词变成表达结果(可具体可抽象)的动词,并且语义上也开始弱化甚至转义。《世》中作结果补语的动词有19个,可以是及物动词也可以是不及物动词。列举如下:

折 断 作 成 死 杀 取 竟[52] 讫 毕 醉 坏 止 辍破 粉碎 尽 定 除

《世》结果补语有三种结构形式:

1.V1+〈V2〉

这种形式在《世》中最多,V1可以是及物动词也可以是不及物动词。V2或者本身是不及物动词,或者是“内动词化”了[53],更侧重于表示动作的结果处于某种状态。如:

人皆如此,便可结绳而治,但恐狐狸猯貉啖尽。(品68)

三祖寿乐器,虺瓦吊孙家儿打折。(轻20)

褚公饮讫,徐举手云:“褚季野。”(轻7)

裴至,下席于地,哭,吊唁毕便去。(任11)

军人溃散,逃走山泽,皆多饥死,遗独以焦饭得活。(德45)

坐定,庾乃引咎责躬,深相逊谢。(假9)

2.V1+〈V2〉+O

玠先有羸疾,体不堪劳,遂成病而死,时人谓“看杀卫玠”。(容19)

这是先秦时期就已有的一种结果补语的格式,宾语位于动补结构后。如“杀”以及物动词身份作“看”的直接结果,相当于“死”,动作性减弱而状态性加强。“‘杀’和‘死’作结果补语,在用法上似有分工:凡表示由于某种外力使人致死,补语大多为‘杀’,句式多为‘动杀宾’。凡表示自身由于自然、病变致死,补语大多用‘死’,补语大多用‘死’,句式多为‘动死’。”[54]可与上面“V1+〈V2〉”的“饥死”相比较。

3.V1+O+〈V2〉

此结构为少数,宾语置于动词和补语之间,说明动补之间的关系不是很紧密。结果补语可以指向施事者也可以说明受事者。如:

坐席竟,下饮,便问人云:“此为茶为茗?”(纰4)

周仲智饮酒醉,瞋目还面。(雅21)

王从其语,数日中,果震柏粉碎。(术8)

3例动词补语指向各不相同。“坐席竟”的“竟”指向“坐席”的动作,指该动作的完成;“饮酒醉”的“醉”指向施事者,是主语所表示的人物饮酒产生了“醉”的结果;“震柏粉碎”中“粉碎”指向动补之间的宾语“柏”,说明宾语被动作“震”施及后的结果。

(二)趋向补语

所谓趋向补语,是指动词后面带表示动作趋向的动词作补语的结构。充当这种补语的趋向动词,限于“去”、“来”、“起”、“出”等几个。潘允中先生(1982)认为,先秦前期典籍中还没有出现趋向补语,在后期才开始出现“V+单趋补”(“单趋补”是“单音趋向补语”的简称)结构的初期形式;“动+单趋补”和“动+单趋补+宾”起源于先秦,盛行于汉代,并由此派生出“动+复趋补”(“复趋补”是“复音趋向补语”的简称)、“动+宾+单趋补”。汉代产生了典型“动+宾+单趋补”的句型,南北朝以后此类句型得到相当广泛的发展。

《世》中有8个趋向动词作补语,表趋向。主要形式是“V+单趋补”,偶有“V+单趋补+宾”或“V+宾+单趋补”式,没有“V+复趋补”式。V可以是及物的,也可以是不及物的动词。

V可以是及物的也可是不及物的,《世》中作趋向补语共出现20例。如:

袁彦道齿不合,遂厉色掷去五木。(忿4)

酒酣后,刘牵脚加桓公颈,桓公甚不堪,举手拨去。(方54)

前例是“V+单趋补+宾”式;后例是“V+单趋补”式,占“去”作补语中的绝对多数。

V可以是及物的也可以是不及物的,《世》中作趋向补语共出现8例。如:

浩感其至性,遂令舁来,为诊脉处方。(术11)

俄而率左右十许人步来,诸贤欲起避之。(容24)

便索舆来奔丧,都不哭。(伤16)

桓为设酒,不能冷饮,频语左右令“温酒来!”(任50)

前2例为“V+单趋补”式,后2例为“V+宾+单趋补”式。

V都是及物动词,《世》中作趋向补语共出现3例,如:

宿醉扶起,书札为之。(文67)

桓时方欲招起屈滞,以倾朝廷。(假13)

前例是“V+单趋补”式,后例是“V+单趋补+宾”式。

V都是及物动词,《世》中作趋向补语共出现3例,都是“V+单趋补”式:

石便径入,自牵出,同车而去。(仇2)

绍遑迫自掷出,遂以俱免。(假1)

著曲閤重闺里,不听人将出。(汰7)

“却”作趋向动词有“退”、“去”义,用在动词后表带趋向的动作,作趋向补语。《世》中有1例,为“V+单趋补+宾”式:

夷甫晨起,见钱阂行,令婢:“举却阿堵物!”(规9)

《世》中作趋向补语1例,为“V+单趋补+宾”式:

其母缘岸哀号,行百余里不去,遂跳上船,至便即绝。(黜2)

《世》中作趋向补语2例,为“V+单趋补”式:

令烹之,既食,吐下委顿,方知非蟹。(纰3)

韩康伯与同载,遂诱俱入郡,范便于车后趋下。(棲14)

《世》中作趋向补语8例,情况较为复杂,如:

车骑大怒,催使持去,扫更持还。(贤24)

谢都无言,王直掷还,云:“多!”(雅27)

魏武知之,即遣还。(夙2)

意尽,退还半岭许,闻上img24然有声,如数部鼓吹,林谷传响,(棲1)

行数十里,淮乃命左右追夫人还。(方4)

“还”前可以是及物动词,如“持”、“掷”、“遣”、“送”、“追”;可以是不及物动词,如“行”、“退”。前4例为“V+单趋补”式,最后1例为“V+宾+单趋补”式,中间3例为“V+单趋补+宾”式。

《世》中作趋向补语1例,为“V+单趋补”式:

许允为晋景王所诛,门生走入告其妇。(贤8)

(三)“得”作补语

先秦汉语中“得”的常用义是“获得”。杨平(1989)和俞光中(1999)认为表完成的“V得”和表可能的“V得”都来源于表“获得”义的动词“得”。汉代“得”开始出现在其他获得义动词之后,与前面的动词构成连动结构,有一定的实义但已逐渐削弱,是表示“动作有结果”这一语法意义的初期形式。汉末起“得”的用法扩展,可以位于非获得义动词后,“获得”的实词义进一步虚化,与前面的动词构成述补结构,表示动作实现完成的结果,演化为补语。《世》中“得”作补语表前面动作结果的有3例:

遗已聚敛得数斗焦饭,未展归家,遂带以从军。(德45)值祥私起,空斫得被。(德14)

湛头发委地,下为二髲,卖得数斛米。(贤19)

但以上例中“得”并未完全虚化,“得”字后的名词性词语表明它仍然具有较为实在的“获得”义,尚未发展成标志其后成分为补语的结构助词。“得”之前的动词已不局限于“获得”义动词之后,如“斫”、“卖”。

《世》中也有1例“得”用于两个动词之间,后面动词表前面谓语动词的结果,潘允中先生认为它“是最早出现的结构助词”[55]。如:

平子饶力,争得脱,踰窗而走。(规10)

去掉“得”不影响意义表达,“这种可有可无的情况,说明它在词义上已经进一步虚化,初步具有了结构助词的语法特征。”[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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