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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领域地图绘制的内容

时间:2022-02-2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组织地图的空间结构原本是传统的组织结构图所要反映的内容。也就是说,组织结构图并不能全面反映组织的实际运作情况。所谓合作关系,指参与者之间通过分工协作建立起一定的关系结构,体现在组织结构图上,就是横向的部门或专业。本书将在下节分析文本化的过程,在此先行描述其结果,即合作领域地图的地形地貌。在合作领域地图上,上海执委会的位置与互动线路显得模糊不清。
合作领域地图绘制的内容_传播的社区—社区构成与组织的传播研究

(一)时间序列与空间结构

在泰勒和凡·埃夫里(Taylor &Van Every,2000)的理念中,组织地图具有不同于一般地图的三个特征:第一,组织地图主要体现了社会性质而非物理性质。第二,它处理组织中发生的事件而不仅仅是空间结构。如果要描述组织行为的主要过程,必然包含时间序列。第三,组织地图镌刻于书写文本或人们默认的框架性知识当中。据此,我们大体区分出组织地图绘制的主要内容,一是时间序列,二是空间结构,它们都镌刻于书写文本或人们默认的框架性知识当中。

上述过程描述清晰地体现了组织发展的时间序列,从中可以看到,这一合作项目具有以下两个突出特点。

第一,项目参与者构成了一个动态的临时群体。参与者基本没有合作历史,而且由于距离遥远,相互之间的直接当面互动很少,两年中B教授也只到过上海三次。另外,参与者进入项目的时间不等,且在比赛开始之前一直没有停止在各自组织中的正式工作。但是,为完成SO项目,他们通过各种沟通行动组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共同行动的领域——合作领域。

第二,项目设计独特,多项合作嵌套,既保证了最终目标实现,又扩展了合作领域。一个关键性的嵌套项目是五位乙校大学生在美国的交流学习,为此后视频报道的正式开展铺平了合作的道路,也为这些学生的个人发展提供了机遇(其中两人毕业后赴美留学),为两校的长远合作提供可能。这使得SO项目超越单一目标,成为发展社会资本(帕特南,2001)的来源,也使得合作领域地图纵横交错,更加复杂。

组织地图的空间结构原本是传统的组织结构图所要反映的内容。但是,源于理性系统组织的观念,传统组织结构图主要描绘了组织的劳动分工、等级制度和控制幅度等科层体系的特点。理性系统组织的批评者早已指出,科层制常常给组织带来功能失调,而且理性设计又总是与组织的实际运作不相符合(斯格特,2002)。也就是说,组织结构图并不能全面反映组织的实际运作情况。正如明茨伯格和范德海登(Mintzberg &Van Der Heyden)所说:“组织结构图正是我们公司的相册,它只不过在说我们已经被管理催眠了”(明茨伯格、范德海登,2003:134)。在批评的基础上,明茨伯格和范德海登提出了“组织图”(organigraph)的概念,以示范组织如何运作,“描述人员、产品和信息间的重要互动”(明茨伯格、范德海登,2003:135)。为此,在传统组织结构图的“集合”和“链条”的基础上,他们引入了“枢纽”和“网络”的概念,以此区别不同的组织形式;同时也指出不同的组织形式往往同时并存、相互嵌套。根据SO项目的特点,我们综合传统组织结构图和明茨伯格与范德海登提出的组织图理念,用合作关系、等级层次、链条、枢纽和网络概念来描述这一合作领域的空间结构地图。与明茨伯格和范德海登不同的是,本书并非以专家身份帮助参与者绘制组织图,而是描述项目参与者如何通过自己的互动行为,实际地绘制出合作领域地图。

(1)合作关系。所谓合作关系,指参与者之间通过分工协作建立起一定的关系结构,体现在组织结构图上,就是横向的部门或专业。从“绘制地图”的观念来理解,这些关系结构是通过参与者的互动行为建构起来的,并形成文本而固化。这一建构过程,既反映了参与者的理性设计,也是计划之外实际互动的结果。本书将在下节分析文本化的过程,在此先行描述其结果,即合作领域地图的地形地貌。

SO项目随着各项活动渐次开展,合作伙伴不断增加,也不断重新绘制关系结构地图。最初,国际特奥会和甲大学分工简单:前者负责赞助和协调其他关系,后者负责网站制作的核心技术工作。当乙大学被纳入合作关系以后,承担了上海方面大量的协调、组织工作,既包括与丙、丁、戊等大学的协调合作,也包括与上海特奥会执委会和相关政府部门的协调沟通,用其自己的语言来说就是起“牵头”作用。国际特奥会的A先生也负责联络上海执委会,但其官方(国际特奥会)和外国人身份所无法完成的事务,则由乙大学来实施。另外,在正式拍摄、制作工作开始之前,丙、丁、戊等大学的协调与志愿者招募由乙完成,而一旦比赛开始,从拍摄到制作、上传的整个技术流程全部由甲控制。

总体而言,从两方到三方再到多方的分工合作,基本清晰明确,没有大的问题。但是,由于SO项目没有列入上海执委会承诺举行的活动之中,在资源配置、场馆出入等环节上增加了大量的沟通、协调工作,成为这一项目开展过程中最大的一个障碍。对此,国际特奥会A先生认为这是因为没有将此项目写入合同的缘故,而甲和乙则认为,A先生与国际特奥会总部、国际特奥会和上海执委会之间沟通协调存在问题。在合作领域地图上,上海执委会的位置与互动线路显得模糊不清。

(2)等级层次。等级层次在SO项目的地图上并不突出,不过,由于合作各方自身的组织特征,等级关系在局部得到复制,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合作互动。作为非政府组织,国际特奥会的纵向结构层次简单,A先生基本上单枪匹马,只在不同时期雇佣了多个临时助理(中国学生或自由职业者)。政府部门则等级森严,忌讳越级传播,并强调正式的传播方式(如书面报告)。中国的大学被定位事业单位,没有政府部门那样严格的科层结构,但也有行政级别和师生关系(传统上类比于父子关系)。美国的大学又不同于中国大学,主要是师生关系起作用,且不似中国这样严格。这些差异,给合作带来不少困难,增加了沟通协调工作。中国乙校的院长C教授这样描述这些差异与障碍:

我们是一层一层的,传播起来层次比较多,授权比较小,每个人授权有限。A就是官方网站的代表,他可以拍板,这一点的确蛮爽气的。比如钱的问题,我们找到××(市政府局级官员),他也不能拍板,请示上头。我们的层次比较多,他们比较单调。但他们也有缺点,毕竟一个人,要管那么多事情,管不过来,管理的半径够不到,到你这里只能捞一捞,不可能样样都管,所以有时找不到A[12]

国际特奥会A先生最后阶段的助理D谈到自己的一次经历,也与层级有关:

在执委会这边,有时报告打上去了,但没有通知下去,比如保安没有接到,不让学生进去。所以踩点那天,我接到30—40个电话,全都是学生跟我说,门口保安不让进,我只好再打到综合协调办,让他们帮我找每个场馆的负责人,然后再打电话到每个场馆的负责人,有30多个场馆。我们事先打过报告,综合协调办的人也告诉我们通知下去了,但是最下面的人没有拿到通知。

(3)链条,即流程控制,这是许多组织为实现目标而采取的组织形式。对于SO项目而言,为完成特奥会官方网站视频报道任务,有一条清晰的工作流程(链条):建立网站、设置个人网页,进入比赛场馆拍摄,后期制作、上传。这是核心团队需要控制的技术流程。但是合作项目毕竟不同于工厂的流水线,上述流程的完成,还有许多先决条件。为建立网站,需要服务器和相关设备(来自A先生募集的企业赞助);网站有关上海景点的立体图,需要设计资料(由乙大学设法协调);拍摄视频,首先需要摄像机(来自A先生募集的企业赞助)和志愿者(乙大学协调丙、丁、戊大学招募),其次对志愿者进行培训(由甲大学实施),再次就是获得入场证进入场馆拍摄。因此,在项目开展过程中,任何一个环节延误都可能使工作停顿,甚至陷入僵局。而且由于涉及合作各方,没有任何一方或者一个人能够控制,因此协调沟通的成本更高。

(4)枢纽,即协调中心。如果等级结构和链条都不适于描述整个SO项目,那么枢纽也许是最为接近的一种组织形式。不过,有意思的是,不同的参与者所绘制出来的组织地图,枢纽各不相同。

操作团队的关键人物是被命名为“助理教练”的乙大学的5位学生,他们曾赴美学习半年。一方面,他们要协助美国的技术教练指导志愿者拍摄和编辑,另一方面要承担协调、组织工作。由于较少参与前期工作,他们的组织地图只包括具体制作的技术人员。其中两人绘制的组织地图是传统的结构图,描绘了从国际特奥会、A先生,到美国甲校的B教授,再到美国教练和中国助教(他们自己),最后是志愿者的纵向结构(如图4-3所示)。但同时又在A先生同级的一侧放置了自己所在的大学乙,表明另一个重要而未知的地带。其他三个学生则不约而同地绘制了以自己为中心的辐射状地图(如图4-4所示)。

图4-3 助教绘制的地图之一

图4-4 助教绘制的地图之二

根据国际特奥会A先生的说法,“核心团队”有三人:他自己,美国甲校的B教授,中国乙校的E教授(处级领导),但是他们三人的地图完全不同。A先生的地图与上述大学生的传统结构图类似,甲、乙两校并列在国际特奥会下,第三层是四所大学的制作人员(如图4-5所示)。作为NGO组织的代表,A先生的地图有些令人意外。B教授的地图则是完全平行的三条纵线,B教授、A先生和E教授分立三头,他们下面分别是各自的助手、下属。其同事、乙校校友G教授虽然联系三方,但只起辅助作用(如图4-6所示)。而E教授的地图以国际特奥会(A先生为代表)为中心,上联甲校,下串乙校,再由乙校连接丙、丁、戊三校,上海组委会则横列于国际特奥会一旁(如图4-7所示)。

图4-5 国际特奥会A先生绘制的地图

图4-6 甲校B教授绘制的地图

图4-7 乙校E教授绘制的地图

在两位中层参与者的地图上,结构又不相同。国际特奥会A先生的助理D的纵向关系很清晰:从国际特奥会到A先生再到他自己,但横向上开列了一串组织和个人,包括上海组委会,甲校、乙校、丙丁戊三校(位于乙校下方),以及一批赞助商(如图4-8所示)。F是乙校一年轻教师,实际承担了大量的协调工作,他所绘地图则以自己的领导E教授为核心,上通国际特奥会A先生,下联自己以及助教等操作团队,左系A先生的助理,右引丙、丁、戊等大学(如图4-9所示)。

图4-8 国际特奥会助理D绘制的地图

图4-9 乙校教师F绘制的地图

通过以上稍显繁琐的描述,我们看到,行动者根据自己的参与过程所绘制的地图各不相同,聚焦点也不一样;但是,异中有同,主要的纵横关系在不同层面的参与者地图中都有所体现。这种现象表明,SO项目并没有规划一个统一的结构地图,也不可能统一规定。但是,在合作互动中形成的相对固定关系,却凝结在参与者对于合作领域的共同理解之中。

(5)网络。网络是没有中心的网格,根据社会资本理论的观点,每一个节点都可能意味着可资利用的资源(林南,2005)。SO项目总体呈现枢纽式组织形式,同时网罗了各种外部资源,这些网络关系体现出典型的人际特征。比如校友关系在本项目中起到关键作用:在美国,国际特奥会A先生是甲校校友,甲校B教授的同事G教授又毕业于乙校,并一直与乙校关系密切。在上海,乙校密切联系的校友不仅在政府相关部门担任高职,而且也遍布丙、丁、戊等大学。其他人事关系资源也有价值:比如在乙校内,处于核心位置的E教授与大学网络技术部门主管H关系良好,并通过H处长联络丙、丁、戊三校的网络技术部门。由此可见,这一合作领域又深深嵌入了既有的人际网络,以至于事后回顾时乙校E教授感叹道:

这事不算小,A一直说我们是在书写历史。……但是,那么大的一个事,落实到NGO,却不是一个组织化的东西,而是个人化的。

而且,这种网络关系又是一种互惠关系。特奥会是一项慈善公益事业,但是参与者并非没有附加目的,有时甚至是这些附加目的推动了合作进程。中国的大学希望增加学生的国际交流,特别是希望能够留下拍摄用的设备。美国B教授则提出想看看中国的野生大熊猫,并近距离接触。A先生的愿望通过乙校E教授的其他社会关系实现了,但是设备却没能留下来。为此,E教授总结道:

这中间要有关键的人在推动。比如说我吧,我开始是有很明确的功利目的,第一个想法,我们学生可以去交流,第二个想法我们可以有设备。……要使自己的功利目的达到,我又把这些想法像传销一样传递给别人,当然这个别人(指其他学校)是有关系的。这很傻的。

你们有你们的功利目的;我们为了达到自己的功利目的,又去许诺别人的功利目的。……我为了承诺人家的功利目的,又不得不把这个事情做下去,其实到后来我根本不想做下去,但我不得不做下去,因为G(美国甲校教师、中国乙校校友)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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