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略〕
先谈谈λ＝1/R的问题，不管这个关系式精确与否，这个问题在科学上不是一个影响重大的问题。这也不是我的想象力的成果。问题只不过是这样：如果我在某一点选取伽利略度规gμν，并把引力体系尽可能合理地从这一点延展出去；如果我在空间上和时间上无限地远离那一点，那么gμν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是否有可能找到一种计算法（即理论），使gμν真正仅仅由物质来决定，正如相对性概念所要求的那样呢？你提出来的异议几乎全都有论据。我提出来的论证其实不是强迫性的，正如通常凡是涉及物理实在性时的那样。但是，我相信，在主要方面我是说得对的，并且有必要时，我还能当面说服你，当我再到你那里去的时候。
其次，谈谈主要的。先把牛顿的理论当作基础。你指出，人们可以想象，一个无限空间中均匀分布的物质不产生场（由于对称的理由）。但这一点并不切当。假定在P点没有场。尽管这样，按照高斯定理，有一个由球K内质量所产生的穿过球面K的引力流。依据高斯定理，任何质量都是引力线的聚会点。K以外的空间会充满物质，甚至到无穷远。物质应当以加速度向P冲去，离P越远，加速度越大。耶和华(2)不是在这样一个荒诞的基础上创造世界的。
要使宇宙能长久地存在下去，就要有运动来阻止坍缩（离心力），对于太阳系也是如此。但是，这只有在能够使无限的物质平均密度趋于零的情况下才行得通，因为，要不然，就会出现无限大的势差。
根据牛顿的见解，这种观念已是不能令人满意的了。（物质和能量枯竭的困难（Verarmungschwierigkeit an Materie und Enegie）弥散至无限远。）根据相对论，就更不能令人满意了，因为惯性的相对性没有满足。后者，在一个无限大的空间里，主要是由gμν来决定的，而在非常小的程度，是由同其他物质的相互作用来决定的。这种看法对我说来是无法容忍的。唯一的出路我只能在闭合空间的假说中去寻找，它的切实可行我已证明。
我并不认为可以假定宇宙处于统计力学的平衡状态，即使我也这样论证。所有星体一定会结成一团（假定待占的空间是有限的）。但是，更深入的推论指出，对于我感兴趣的问题，运用统计学是有道理的。此外，也可以不用统计学来考虑问题。可以肯定的是，无限大的势差会引起非常大的星体速度，这种速度大概早已终止。同宇宙的无限广延相联系的微小势差，要求宇宙一直空到无限远（即适当地选择坐标系使gμν在无限远处为常数），这同大家所了解的相对性不符。只有闭合的宇宙才能摆脱困境。这一点从下面这一事实中也可以看得很明显：曲率到处都用同一符号，因为经验告诉我们，能量密度是不会变负的。
计算中引进的新λ和前面的λ也不相干。我当时没有注意到，在场方程的左边，附加项＋λ·gμν并不影响张量的性质。我本应按照牛顿的意思，先取λ＝0。但是，新的考虑倾向于赞成一个非零的λ，这就要求引进物质的一个非零的平均密度ρ0。恒星天文学（数星的个数）得出平均密度的数量级为ρ0＝10－22克／厘米3，相当于一个宇宙半径R＝107光年，而远的可见星体的距离则估计为104光年。你和德伦巴赫（Dällenbach）一起读这个论述，你们一定会感兴趣的。
〔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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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译自《爱因斯坦-贝索通信集》96—98页。由李㳔泖同志译。标题是我们加的。——编者
(2) 耶和华（Jehovah）是基督教《圣经》中对上帝的称呼。——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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