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与被猎

打猎与被猎

冰山并不总是猎冰者的猎物，猎手有时也会遭到猎物的疯狂反扑。“埃及艳后”将冰山变成脱缰的猎犬，莫特勒号成了围猎圈中疯狂逃窜的猎物。

一大块冰山被风浪不断地驱赶着，逼近了船的左舷。

“右满舵！加速，左舷密封舱警戒！准备密封！”

冰山距离莫特勒号大约1000米。尽管船舵已经指向背离冰山的方向，但海水与风暴还是将舰船推了过去。

“全体警报！全体警报！准备救生设施，可能在20分钟内与冰山相撞！”

艾文的眼前浮现出自己将旗帜插入冰山的那一瞬间，湛蓝的海，晶白的冰……

水手们封闭了左舷能够封闭的所有舱室。同时，他们不停地向右舷舱室搬运物品以平衡船体——如果不幸左舷被冰山撞破，一瞬间整个船只会向左侧倾斜。加上风浪的落井下石，螺旋桨有可能变成一辆被架起后轮的摩托车，无处发力。这样的情况一旦发生，翻船会成为必然。到那时，即便上帝出手也无力回天。

大卫·赫曼斯正在部署解决左舷供电系统短路的问题。必须在海水将左舷电路破坏之前，找出应急措施。但想在20分钟内改变这样复杂的电路供应，无疑是天方夜谭。

尽管如此，机电部的工作人员还是在尽最大的努力进行修补。猎冰生涯让他们相信，奇迹会在最后一刻出现，只要你肯坚持。尼莫的话在大卫·赫曼斯耳边响起：“就是失去了船底——我们也能活着回去！”

舰桥监测室里，罗纳尔多语无伦次地向雷蒙报告着各种情况。

雷蒙根据罗纳尔多汇报的数据，不断地调整动力，一会儿关闭螺旋桨，一会儿打开。莫特勒号在雷蒙的指挥下东躲西窜，和“埃及艳后”的猎犬展开艰难的博弈。

船上大概只有一个人比较“清闲”。艾文在胸口不停地划着十字，用最虔诚的心祈祷莫特勒号化险为夷，所有猎冰者都能安全登陆。

已经消失的倒霉感又重新占据了艾文的心：“埃及艳后”的信息是他错过的；大卫·赫曼斯的眼镜是他踩碎的；钢缆上的环扣是他扣松的。如果不是他，莫特勒号也许不会这样不幸。

此刻的他，除了祈祷，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似乎预感到自己会像事华公寓的那块玻璃一样，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