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准则的选择

四、分类准则的选择

前面讨论准则的唯一性，至于准则的选择在分类中大有讲究，高明或笨拙，其效果差异甚大。殷海光曾举例说明：假定有10个对象，都有5种属性，现以大写A，B，C，D，E分别表示具有这5种属性，以a，b，c，d，e表示没有这5种属性，试以A作为准则加以分类。有如下分组：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　　︙

从该组字符中可知第一列均具有属性A，第二类中都不具备属性A，在这两类中，除第一类有A，第二类无A外，不能发现属性之间存在的关联。

如果再以属性C为分类标准，便有如下的结果：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abcDe

　　　　︙　　︙

从这一组字符中可以看出，凡有C的对象均有E，凡有c的都无E，C与E同存。除此之外，A，B，D随C的出现或有或无，可能是偶然的性质，所以，第二种分类结果比第一种分类有用，有C和E关联的新发现。动物学家如以颜色与形状作为动物分类的标准，那么难免把鲸与其他鱼类放在一起，把蝙蝠与燕子视为鸟类，这样一来，一定会笑料百出。因为颜色与形状，在决定动物分类上，为不相干的因素，这样分类，势必产生混乱。如果动物学家以脊椎为分类准则，分动物为两大类：一类有脊椎类，一类无脊椎类。这么一来，便可表出其他同存的属性，例如，凡有脊椎者皆有齿和嘴，脊椎都有神经。

再以选举代表为例，人们都有意无意地在思想上确定一个选择的标准，这就是进行一种分类的活动。如果以“说话漂亮”为选择标准，那么，诚实、正直等代表所必须有的品质不见得会随说话漂亮而有，而且，不诚实、不公正等坏的品质，也可随说话漂亮而来。由此可见，“说话漂亮”并非是人们进行正确选择的标准。如果以“公正”为选择标准，那么，我们所要求被选者的其他属性，如诚实等，也可以相随而来；而欺诈、自私等恶劣性质不会随“公正”而来，所以，拿“公正”作选择代表的标准，比拿“说话漂亮”要可靠得多。

与分类刚好相反的便是归类，依事物的属性或其他共同点而把它们集成一类叫作归类。一般人们所作的归类，是依据个人的需要、兴趣，甚至于注意力而定。当缺乏科学的眼光时，常常把不重要的属性当作标准来归类。呼吸、燃烧、生锈，一般人以为各是不同的现象，但科学发达以后，知道这是由于氧化作用所致，因而都是一类事物，这是原先不可想像的。

归类是在许多事物之中找共同之点。认识一个类，就是从许多单独的事物中认识基本相同的因素。归类方法是科学首先采用的方法，许多科学在一个很长时期停留在归类阶段，植物学、动物学尤其如此。

假若我们看见具有一些共同性质的对象，例如人，那么可以根据他们所有的共同性质把他们组成一类，叫人类。我们再发现一些东西，如马，它们彼此之间共同的程度大于它们与人类的共同程度，于是把它又组成一个类名曰马类，后来又看到人类与马类固然不同，可是两者之间的共同点多于两者与树和草的共同点，例如两者都能行动，这是树和草都没有的特点，于是把两者都归为动物类。当然，也能概括植物的共同特点，如能制造绿色素，能直接从土壤摄取营养等而归结出植物类。

归类也是有层次的，不过程序和分类相反。归类程序从最小开头，一层一层地归结到最大类，每归一次类则类加大一级。归类的时候所必须遵守的原则和分类所遵守的原则相似，只需要把后者稍稍变通一下就可以得到前者。

【注释】

[1]读书，1996.4

[2]王蒙.多几种生存与创造的“武器”，我的人生哲学.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1

[3]读书，1999.8

[4]钱锺书论学文选.广州：花城出版社，1990.53

[5]俞吾金，哲学的困惑和魅力，文汇报200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