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说客惹的祸

6.都是说客惹的祸

原文

燕国于蛮貊之间，春秋之际，未尝与诸侯会盟。www.guayunfan.com至于战国，亦以耕战自守，安乐无事，未尝被兵。文公二十八年，苏秦入燕，始以纵横之事说之。自是兵交中国，无复宁岁，六世而亡。吴自太伯至寿梦十七世，不通诸侯，自巫臣入吴，教之乘车战射，与晋、楚力争，七世而亡。兴亡之迹，大略相似。彼说客策士，借人之国以自快于一时可矣，而为燕若吴者，亦何利此二子哉！　　　　　——《燕、吴之所以亡》

张燧对战国时期的说客很没有好感，他在这一段议论中指出，先秦时期的燕国、吴国灭亡是说客策士造成的。

燕国，战国七雄之一，但在春秋时期却是个不显眼的小国家。周武王东征平定武庚之乱后，封召公子姬克于北燕，都城在蓟，就是2017-02-17 的北京。不过，当时蓟是典型的荒蛮之地，都城之外都是些野蛮人。他们对这个外来的政权不是很友好，总想找机会干掉它。燕国正是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撑下来的。

在整个春秋时期，燕国基本没参与诸侯各国的盟会、征伐，只是埋头苦干，在华北一带开疆拓土，于是与诸侯各国之间相安无事。到了战国时期，经过多年积蓄，它的力量已经很可观了。于是，前323年，燕国参加了韩、魏、赵、燕、中山“五国相王”的活动，燕国在此年称王。这是它首次在重大的国际事件中亮相，不过依然是一贯的风格，非常低调。

之后便发生了燕国王哙禅位给大臣子之的事件，齐国借此出兵，占领燕国的大部分领土。后齐国退军，燕昭王即位，他引进贤才，殚精竭虑，谋划振兴燕国。于是苏秦、乐毅、苏代等人入燕，苏秦、苏代等人施展外交手腕，离间秦齐、齐赵，削弱齐国国力；而乐毅则最终领五国兵攻破齐国，短时间内占领齐国七十余城。燕国也由此在国际舞台上强势亮相，成为名副其实的战国七雄之一。

吴国。据说周朝的祖先太公有三个儿子，有长子太伯、次子仲雍和小儿子季歴。季歴的儿子昌聪明可爱，太公认为昌肯定能光大家族。太伯和仲雍听说后，便一起逃到荒蛮的南方，披散头发，文上五彩，混在当地的土著中。于是，太公便传位给三子季歴，之后季歴又传位给昌，即后来的周文王。周朝建立后，周武王找到太伯第三世孙周章，封他为侯，建立了吴国。

因为地处偏远，吴国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消失在各诸侯国的视野之中。反而是同处江南的楚国表现得很是抢眼。它的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中原盟主最主要的职责便是率领各国联军抵御楚国。晋国是继齐国之后的第二任盟主国，并长期占据盟主的位置，因此也就长期胶着于与楚国的战争。

后来，楚国大夫巫臣从楚庄王处拐走了大美女夏姬，逃到晋国。楚庄王一怒之下便杀了巫臣留在楚国的家小。巫臣大怒，他便对晋侯建议说，吴国偏处江南，现在还不知道使用战车来打仗，平时受楚国欺负。如果送战车给他们，教他们怎样使用，让他们起来造楚国的反，这样楚国对付吴国都还忙不过来，肯定没有力量挺进中原了。晋侯大喜，便让他负责这件事。

巫臣便带着战车来到吴国，把当时最先进的作战工具的使用方法教给他们。甚至把儿子狐庸作为人质抵押在吴国。吴国得到了这批武器，又得到中原各国的支持，便开始主动进攻楚国，开始只是小规模的骚扰，直至吴王阖闾带兵攻破楚国首都郢，中原各国才无比惊讶地发现吴国实力雄厚。吴国从此开始取代楚国成为中原各国的梦魇，吴王阖闾也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从上边我们可以看出，燕国和吴国都是从封闭走向开放，从默默无闻的弱小国家一跃成为泱泱大国的，不过，他们在历史舞台上出现的时间也不是很长。燕国从作为国际新星闪亮登场到被秦国灭掉，不过六世；吴国从被中原各国认识到灭亡，也才七世。二者大致相近。

这引起了张燧的思考，他认为这两个国家在历史上起得晚、死得早的原因在于苏秦和巫臣这些说客策士。为什么呢？在他看来，燕国和吴国之前默默无闻，诸侯国不侵扰他们，即使有小的骚扰也完全能够防御。而苏秦、巫臣他们以说客策士的身份，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或者仅仅是发泄个人的怒气，便使两国告别和平的环境而卷入各国纷争中，从而成了别国的敌对对象，这就是使他们在历史舞台上短暂闪耀的原因。

所以，张燧告诉我们，落后未必是坏事，树大招风，出名了，麻烦也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