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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巧言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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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杨善巧言应答明正统十四年七月,瓦剌太师(宰相)也先率军侵扰明朝北部边境地区。也先对杨善的答复连连称是。瓦剌知院伯彦帖木耳劝说也先将杨善一行扣留下来,派使臣去明朝,要挟明代宗答应让太上皇回国复位。杨善从维护国家尊严和安全的大局出发,不顾冒犯明代宗,巧于同也先等人应对,从瓦剌将明英宗迎接回国,此举有利国家,合乎民意,应当肯定。

杨善巧言应答

明正统十四年(1449年)七月,瓦剌(西部蒙古部族)太师(宰相)也先率军侵扰明朝北部边境地区。www.guayunfan.com掌司礼监(宦官头目)王振怂恿明英宗朱祁镇亲率大军迎击瓦剌军。八月,明军在土木堡(位于今河北省怀来县东统漠镇)战败,明英宗被瓦剌军俘虏,王振被明军将士怒杀。

九月,郕王朱祁钰(明英宗异母弟,吴贤妃生)遵照孙太后(明宣宗皇后,明英宗养母)的旨意即位,是为明景帝(明代宗),遥尊明英宗为太上皇。

景泰元年(1450年)夏天,也先致信明朝廷,声称要释放明英宗回国。明代宗在给也先的复信中没有表示欢迎太上皇回国。迫于舆论压力,他派遣礼部右侍郎(朝廷主管礼仪、教育的部门副长官)李实率领使团去瓦剌议和。李实一行抵达瓦剌后,也先责怪明代宗派去的使臣不是大臣,不肯接谈。于是,明代宗改派右都御史(最高监察机关长官)、视鸿胪事(兼管邦交及少数民族事务)杨善率团出使瓦剌。明代宗无意迎太上皇回国,只拨给少量礼品,让杨善送给也先。杨善感到所带的礼品不多,拿出其私人的积蓄购买一些在瓦剌紧俏的物品带着上路。

七月,杨善一行抵达瓦剌营帐,受到瓦剌馆伴使(负责接待外国来使的官员,其名不详)迎接。席间,瓦剌馆伴使故作惊诧地问道:“土木那一仗,贵国的军队为何那么胆怯啊?”杨善答道:“当时,我们的主力军队南征去了。王司礼陪同皇上去土木堡,不是为了同你们打仗,所以让你们得志了。如今,我大明二十万南征将士回来了,又从各地调集三十万能征善战的官兵,全部训练使用神枪药箭,百步之外能射中敌人骑兵,中箭的人马当即就会死去。我们又在边境要害地段埋下三尺长的铁锥,马蹄只要踩上铁锥就会被穿透。我们还训练出大量像猿猴一样善于攀登的勇士,专门在夜间偷袭敌人的营帐。”

瓦剌陪伴使听杨善这么说,流露出惊异的神色。杨善见机改口说:“可惜啊,2017-02-17 拥有这强大的武装力量没有多大用处了!”瓦剌陪伴使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呢?”杨善答道:“如果两国和谈成功,像兄弟一样友好相处,还要那强大的武装干什么?”杨善送给瓦剌陪伴使一些礼品。瓦剌陪伴使十分高兴,将双方初步接谈的情况报告也先。

第二天,杨善会见也先并送给他一些贵重礼品,也先大为欢喜。杨善见也先很兴奋,笑着责怪他说:“本来,我们两国关系不是很好吗?太师每次派三千人去向太上皇进贡物品,太上皇每次也赏赐给你们大批财物,让你们满载而归。我不明白,你们干嘛要背弃盟约侵扰我大明朝?”

也先当即反问道:“你朝为什么要削减我们的马价?为什么把剪裂的帛绸送给我们?我们派去许多人出使明朝,为何不让他们回来?赏赐给我们的财物,为何逐年减少?”

杨善回答说:“我们并没有削减你们的马价。太师卖给我朝的马匹逐年增多,我们又不好拒绝不要,所以只好略微紧缩一点。太师心中有数,现在我们每年支付给你们的马钱,总数比以前是多还是少?至于帛绸被剪裂的事,这是通事(翻译或经办人员)干的,一旦查出,我们当然要把他们处死。再说,太师进贡的马匹,不也是有优有劣么?送过去的那些劣马,难道能说是出于太师的意愿吗?说到扣留使者,你们总共派去有三四千人,有些人犯了偷盗罪,还有些人犯了别的罪,回来害怕你们治罪,自己逃亡了。我们留下这些人又有什么用呢?至于说赏赐,也没有减少。你们每年提供的进贡使者名单有许多虚数,我朝是按照核实后的人数赏赐贡使财物的。就每个贡使来说,所赏赐的财物并没有减少。”也先对杨善的答复连连称是。

接着,杨善把话题转到和谈上来。他说:“我们不想打仗,如果太师还想攻打我朝,屠杀数十万人,恐怕太师部下死伤也不会少!上天保佑百姓生灵,太师却好杀,所以您害怕打雷啊!如今,让太上皇回国,两国还像从前一样和好,贸易往来不断,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也先挑衅地问道:“你带来的明朝皇帝国书,为什么看不到有欢迎太上皇回国的字句?”

杨善答道:“这是我朝皇帝有意想成全太师的威名,让您向太上皇发话。如果我交给您的国书中有奉迎太上皇的语句,那么,太上皇返回,岂不是迫于我朝的命令,而不是出于太师的本意吗?”

也先对杨善的解释感到满意,接着问道:“太上皇回国后能重新做皇帝吗?”

杨善答道:“上天已经将皇位确定,难以再改变了。”也先追问道:“尧、舜[15]为什么能谦让皇位呢?”杨善答道:“尧把帝位让给舜。如今太上皇作为兄长,把皇位让给其弟,正是仿效尧舜的表率啊!”

瓦剌平章(宰相)昂克插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带来重金,作为放还太上皇的交换条件呢?”

杨善答道:“我若带来大批财物,来同你们商谈太上皇回国的事,人们就会说太师太贪财了!我这次没有带多少财宝,而能迎奉太上皇回国,这正能显示太师的仁义,是个真正的好汉,能永垂青史,扬名万世!”也先笑着称赞杨善说得好。

瓦剌知院(军事副长官)伯彦帖木耳劝说也先将杨善一行扣留下来,派使臣去明朝,要挟明代宗答应让太上皇回国复位。也先害怕言而失信,有损他的形象,没有采纳伯彦帖木耳的意见,如期将太上皇及杨善等人放行回国。

当年(1450年)八月,杨善奉迎太上皇回到京师(位于今北京市区)。朝廷内外无不称赞杨善立了奇功,而明代宗却认为迎奉太上皇回国不是杨善的主要使命,只给他微薄的奖赏。

《明史》卷一百七十一《杨善传》

《明史纪事本末》卷三十二《土木之变》

【简评】

瓦剌太师也先带兵侵犯明北部边区,掳走明英宗,继而将明英宗当着一张牌拿在手上,借以扰乱和要挟明朝廷。杨善从维护国家尊严和安全的大局出发,不顾冒犯明代宗,巧于同也先等人应对,从瓦剌将明英宗迎接回国,此举有利国家,合乎民意,应当肯定。至于明英宗回国被幽禁引发廷争,复位前后朝廷出现动乱,则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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