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莱恩的三个方面的素质认知复杂性

莱恩认为，个人素质的提升是人们导向幸福最重要的一步。他指出，个人素质是改善生活质量的关键因素。^[55]个人质量比健康更为重要，因为它同时也是生活质量的一部分，是高质量生活的原因和结果。^[56]

然而在现实中，一些历史原因导致了政府和社会对个人素质和人类发展的不关注。贫穷是首要原因，因为贫穷使环境质量的影响力远远超越了个人素质的影响力。宗教是另外一个原因，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灵魂的拯救比对个人的发展更急迫。^[57]另外，意识形态和制度因素也使得个人发展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他指出，当一个组织以团结和赢得他人的赞同为目标时，个人自我认知的发展就会大大被阻碍。威权政体由于阻碍效率意识和认知的发展也妨碍了人类的发展。在现代西方民主社会中，民主制度虽然消除了大范围的社会威慑，但却仍然没有满足人类素质发展的需求。^[58]莱恩认为，要真正使个人得到发展，政府就要着力提升民众以下三个方面的素质：认知复杂性（cognitive complexity）、自主意识（self-determination）和自尊（self-esteem）。

1.认知复杂性

莱恩认为，认知复杂性至少蕴含了两层意思：一是对相近观点加以运用、整合，并可以依据这些观点恰当作出选择；二是沿着几个互不相关的方面对某一现象作出评判而不产生混淆。^[59]它的特点是以足够的灵活性，系统地、比较地使用概念来适应适当的改变，用抽象而不是具体或知觉的方法来区分刺激的复杂性，并以新的形式加以重组。^[60]

认知复杂性可以让个体做到：①有意识的心理定向；②对自己或他人说明自己的行为，并系统描述这个行为；③把对某事物一方面的沉思转移到另一方面；④把同一事物的不同方面同时记在脑中；⑤抓住所给定事件的关键，并将它分为几个有用的部分，事先制定计划，并假定意见（实施的）可能性。^[61]培养较高的认知复杂性有利于人们对自己的生活质量进行全面而准确的判断。

2.自主意识

莱恩在《市场民主下幸福的消逝》这本书中写道：“在给人类自由意志的同时，上帝也给了人们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62]在美国民众的观念中，自由（独立、自由选择）的价值一直很高，在1968年至1981年间的四个调查研究中均排第三位，仅次于和平和家庭安全。^[63]

作为一个心理学概念，自主意识即获得“胜任”（competence）的愿望和能力，以及认为自己实际上是有能力的信念。莱恩借用罗伯特·怀特（Robert White）的解释，胜任意识是一种自我本能，是一种欲望，即感觉自己是事情进展的主要推动因素、能驾驭并控制其所处的环境。^[64]从广义上来讲，胜任力与“无助感”“无力感”相对，与斯坦利·米尔格兰姆（Stanley Milgram）在其著作《服从权威》中“随时准备将一个人的行为职责转交给另一个人”的描述相排斥。莱恩肯定了克里斯汀·贝（Christian Bay）对自主意识的分析，认为自主意识的实践需要三个条件：没有约束，有选择的机会和资源，有选择的欲望和良好的心理素质。^[65]

然而相信个人能够掌握自己命运这一信念，显然很容易受到挫败，这相对容易理解。如上所述，这一信念的对立面是无力感、无助感、相信外部控制力。民主政治应该对此采取保护措施，但是它并没有。^[66]民主制并没有起到作为推动“自主意识”的政治层面上的工具所应发挥的作用。莱恩认为，在宣传公正的民主制中没有找到自主和幸福的联系是很讽刺的，这种讽刺部分表明了民主制在缓解人们不幸和沮丧方面的失败。^[67]

3.自尊

莱恩充分肯定了自尊的价值，认为高自尊有三个方面的好处：①尊重自己的人往往更容易尊重他人；②低自尊使人们深深地不快乐，而高自尊赋予人们生活幸福和满足的条件；③高自尊是学习和成长的心理基础。莱恩同时指出，自尊是一种有条件的善。它建立在承认尊敬的一般性（社会中心论）、有能力给予幸福、能够促进人的成长这三点之上。莱恩认为，成就比归属更有社会效用，因为它更容易产生心理满足和自我效能感（self-effective），而且有利于促进个人学习，因此是自尊更好的基础，甚至比人格作为基础更好。^[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