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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从哪里开始

时间:2022-02-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也就是说,《天鹰翱翔》正是一部可以和圣修伯里的书摆在同一个书橱里的作品。只不过,《天鹰翱翔》是“少年版”的——书中的主人公是少年,所谓“天鹰”也只是遥控飞机。阿龙和小彬开始只是为了夺得飞行大赛的首奖而来到“天鹰俱乐部”的,这时候他们俩心里装着的也只有个人的胜利和荣誉。在红衣少年等“天鹰”伙伴的身上,充分体现出勇毅、宽容、友爱、团结、互助和舍己为人的“天鹰精神”。而每个人的天空从哪里开始?

徐 鲁

诗人、儿童文学作家

我猜想,你一定有过坐在波音飞机的客舱里,透过阳光照射的舷窗,遥望广漠云天和如画山河的经历与感受吧!如果你由于年龄的原因,暂且还没有空中旅行的经历,那么,你该看到过有关航空飞行的文学作品或电影、电视吧!例如《小王子》的作者,那位飞行员和航空家出身的文学天才,被人称为“蓝天白云的耕耘者”的圣修伯里的作品—《—夜航》《南方邮航》或《人类的大地》等等。世界上的好作家很多,但只有圣修伯里一个人毕生都在蓝天飞行,驾机开辟过多条跨国航线,多次出色地完成空难救险任务,并且在二次大战中受到法国空军的嘉奖,荣获过十字勋章等等。也只有他,用天才闪光的文字真正写出了一种“超越感”和“俯瞰感”——一个人在飞行中与大地、天空和人类息息相依的细腻感觉,以及蓝天骑士们征服懦弱、恐慌与黑暗,超越俗念、志存高远的升华之美与崇高的英雄气质……

许多年来我一直以为,能够使几近无限的文学才华与航空飞行中刻骨铭心的体验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的奇迹,也许就永远地集中和停留在这一个人身上了。而现在,当我读到了李潼的《天鹰翱翔》这部作品时,我吃惊地感到,我正在靠近这样一个“另外的奇迹”。也就是说,《天鹰翱翔》正是一部可以和圣修伯里的书摆在同一个书橱里的作品。只不过,《天鹰翱翔》是“少年版”的——书中的主人公是少年,所谓“天鹰”也只是遥控飞机。

秋日的兰阳平原,天高云淡,野风萧萧。早已干涸的电火溪河床上,草浪翻滚,芒花飞舞。这是一个壮美、舒阔、浪漫和富于诗意的故事空间。当两位朝气蓬勃的少年——阿龙和小彬——扛着他们心爱的遥控飞机,穿过白茫茫的芒草丛,迫不及待地爬上壮阔的大堤时,小说的故事就已经开始了。

“天鹰俱乐部”,一个多么神气、自信的名字!它是所有航空飞行爱好者的家。它不仅有自己的航空站、控制台、专用跑道、严厉而出色的教练与副教练、友爱守信的会员、高水平的飞行大赛等等,更重要的是,它有自己的“天鹰公约”和“天鹰精神”。

阿龙和小彬开始只是为了夺得飞行大赛的首奖而来到“天鹰俱乐部”的,这时候他们俩心里装着的也只有个人的胜利和荣誉。然而在一连串的起飞、航行和降落的过程中,两位少年渐渐明白,一场比赛的对手其实并不限于比赛的双方,一架飞机也并非只对它的主人才有意义。急于求胜和得奖的欲望,固然能够激励他们俩向着胜利之路勇往直前,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心中的天空狭窄得只能容得下自己的利益与前程的时候,世界也随之缩小了。阿龙和小彬所驾驶的“神勇号”的第一次惨败,其实不是飞机性能不良的原因,也不是两人的操作技能欠佳,只是因为他们被一种冷漠、自私和狭隘的个人荣誉欲望迷住了心窍。鸟儿的翅膀上系上了黄金自然就无法飞得起来了。

所幸他们俩身边还有“天鹰俱乐部”的伙伴,如阿强、红衣少年和文堂等。在红衣少年等“天鹰”伙伴的身上,充分体现出勇毅、宽容、友爱、团结、互助和舍己为人的“天鹰精神”。这种精神恰似一面明亮的镜子,让阿龙和小彬认识了自身的弱点,看到了自己失败的关键所在;也像一袭和煦的清风,拂去了遮蔽着阿龙和小彬的乌云,使他们的心胸终于变得开朗和洁净。果然,当红衣少年和阿强不计前嫌而顾全大局,真诚地帮助阿龙和小彬抢救失事的“神勇号”的时候,一种强烈的自责感和羞愧感,几乎使两人无地自容:

阿龙和小彬回头看这一群人,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行动和眼光都流露着“一定要把‘神勇号’安全救下来”的期待和决心。阿龙不禁颤抖了一下,心头一阵酸,还有一阵涩涩的、甜甜的、很奇怪的滋味。想想自己是怎么对待大家,每次有伙伴出事,自己在哪里?当时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连“摔得越多越好”这种话也说过吧?

与阿龙和小彬狭隘、自私的心态与举动形成对照的,是“天鹰”弟兄们的大度、互助与无私。为了能让阿龙、小彬的“神勇号”再次获得参加比赛的机会,文堂宁愿让自己的“征空号”“临阵怯场”,一再推迟起飞时间;阿强的“自强号”也在空中不停地“耗油”,以便给“神勇号”更多的准备时间;而红衣少年竟从自己的“红飞侠”机身上拆下螺旋桨和尾翼来装备“神勇号”,只为了让它拥有最大的成功把握。由于“天鹰”伙伴无私的帮助,阿龙和小彬重新认识、修正和发现了自己,并且找回了那失去的友爱之心、宽阔的胸襟和珍贵的集体荣誉观念。而正是这一切,托起了遭遇过重创的“神勇号”,使它重新飞上了辽阔的蓝天……

小说的最后,“神勇号”和“自强号”跟随着陈教练亲自操控的“天鹰号”,完成了一系列出神入化的高难度飞行动作,安全而完美地降落在芒花飞舞的大地上。而阿龙和小彬也被一种崇高的友情和搏击的快感驱使着,情不自禁地要求重新宣誓入会。当两位朝气浩荡、壮志凌云的少年神情庄重地举起右手,跟着“天鹰”弟兄一字一句地念着“……二、相互友爱,相互帮助……五、发扬‘天鹰精神’”的时候,我们似乎已经强烈地感到这部小说故事之外的意味,听到作家李潼充满激情的“画外之音”了,那就是——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精神追求,一代人有一代人所钟爱的理想和誓言。但无论是处于哪个时代的少年人,有一点则是共同的:他们都崇尚无敌的青春、无私的友谊和无边的浪漫,都富有朝气、壮志和力量,都拥有理想,都渴望在天空飞翔!而每个人的天空从哪里开始?它也许不是从一架具体的飞行器上,也不是从云彩飘拂的蓝色气流里,而是从离地面很近很近的地方,从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从一双乐于助人的手,从一颗大度无私的心——开始的。你的天空是伸向云层还是通往群星,就看这颗心把它带向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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