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五六千年的仰韶文化时期,河洛地区的绘画艺术已经产生,当时的日常用具,如钵、缸、盆等彩陶器上的篮纹、绳纹、刻画纹等组成的图案是河洛绘画的原始形式。1954年,洛阳孙旗屯出土的仰韶文化时期白衣为地绘黑三角弧叶纹、窄条纹和竖条纹的彩陶钵可以作为原始绘画的代表。1978年,临汝出土了一件仰韶文化时期的彩绘陶缸。陶缸上所绘的鹭鱼神斧图,形象生动、色彩鲜明,为中国发现最早的一幅绘画珍品。鹭鱼神斧图构图非常完整,有明确的艺术主题。性情温顺的白鹭捕捉了一条大鱼,欲食不能,似乎要把这条大鱼奉献给神斧。神斧是原始王权的代表,象征着万物之灵的人类。这幅鹭鱼神斧图,具有巫术礼仪的图腾性质,是原始社会中图腾崇拜意识的绘画艺术。它的主题,是祈求吉祥、和平、安宁;它的审美意识特点,是天真、活泼、纯朴、自然,带有原始艺术那种龙飞凤舞、生气勃勃、稚气可掬的古朴特征。
夏商周三代都洛时期,青铜器铸造技术十分发达,以饕餮纹为代表的青铜纹饰有一种神圣和凌厉之美。到了两汉时期,洛阳绘画水平达到很高的境界,五彩缤纷的墓室壁画构成了一道汉代洛阳绘画艺术的风景线。两汉洛阳墓室壁画,内容包罗万象,并具有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
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洛阳更是北方乃至全国的文化中心,在这里出现了中国最早的卷轴画,文人画开始兴起。同时,北魏、北齐、北周等朝代建造的大量画像石棺和造像碑,不仅是精美的石刻作品,也是美轮美奂的绘画作品,其绘画主题更为鲜明,谋篇布局更加合理,开启了隋唐灿烂的文化艺术先河。
隋唐盛世的到来,帝都洛阳进一步成为全国画家云集的绘画艺术中心。隋代最著名的画家董伯仁、展子虔长期奉隋炀帝之诏在东都从事宫廷绘画装饰。展子虔精于山水画的创作,他把山水画从“人大于山,水不容泛”的稚拙阶段,进入“青绿重彩,工细巧整”的新阶段。他创作的《游春图》是现存最早的山水画。唐代杰出画家,有“画圣”之称的吴道子,在洛阳寺院、道观创作了大量壁画。吴道子,又名道玄,东京阳翟(今河南禹州市)人,少时孤苦穷困,师从书法大家张旭、贺知章学习书法,未能成功,后改攻绘画,很快掌握了绘画技艺。由于勤奋刻苦,年未弱冠之时,便“穷丹青之妙”,名震当时的东京、洛阳。
唐玄宗开元初年(713年),吴道子开始“浪迹洛阳”,同一批艺术泰斗聚居东都,在画坛很有名气。不久,唐玄宗召吴道子入长安,充任内教博士,并命他“非有诏不得画”,甚得玄宗的赏识。一次,吴道子随玄宗到洛阳巡游,玄宗令吴道子、将军裴旻和书法家张旭三人各自表演自己的绝技,裴旻擅长舞剑,当即挥剑起舞;张旭长于草书,立刻挥毫泼墨,作书一壁;而吴道子精于绘画,马上奋笔作画。洛阳士庶,一时大饱眼福,都高兴地说:“一日之中,获睹三绝。”
开元十三年(725年),唐玄宗东封泰山,吴道子陪同前往。事后归至潞州(今山西长治),车驾过金桥,御路“曲折萦转”,玄宗非常兴奋,召来吴道子、陈闳人、韦元忝等,命他们三人共同绘制《金桥图》,“时谓三绝”。
吴道子酷爱绘画艺术,具有巨大的创作热情,一生所作壁画,仅在洛阳和长安就有300余幅,真可谓洋洋大观。他在东都福先寺(今古唐寺)作“地狱变相”壁画,其中所画“病龙”最为绝妙,令屠夫、渔人看后,皆“畏罪返业”,不敢再做屠戮生灵的行当。唐玄宗天宝八年(749年),杜甫目睹了洛阳城北玄元皇帝庙(即上清宫)吴道子所绘《五圣图》,写下了著名诗篇《冬日城北谒玄元皇帝庙》,着力赞美《五圣图》。宋代文学家、大诗人苏东坡说:“画至吴道子,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
吴道子《地狱变相图》
绘画艺术到宋代有了重大进步,尤其是被后世称为“文人画”画派在北宋中期出现,对中国画坛的影响更是不可估量。洛阳籍画家群体的出现也是这个时期的重要现象,郭忠恕和武宗元便是其中杰出的代表。郭忠恕,字恕先,洛阳人,宋初画家、文字学家。他工画山水、人物,特精“界画”。郭忠恕的“界画”作品《明皇避暑宫图》,十分准确地描绘了建筑物的宏伟壮丽。现存他所画的《雪霁江行图》,尽管是残幅,但还是能从中看出他“界画”的精工。
武宗元,初名宗道,河南白波(今孟津县)人,官至虞部员外郎。精工人物、鬼神、佛道题材的作品,师法吴道子,行笔如流水。年十七,即画洛阳北邙山老子庙壁画,颇称“精绝”。
武宗元存世的作品、描绘道教内容的《朝元仙仗图》,原是北宋年间道观壁画的小样,描写道教传说中的东华天帝群和南极天帝群与众宫女、侍从、仪仗、车马等87位神仙同去拜谒元始天尊的情形。在人物塑造上,帝君庄严,神将威武,金童玉女则天真无邪。有的慈祥娇丽,有的怡然自得,各显神韵。作者运用长垂流畅的线条,描写稠密而重叠的衣褶,人物安排错落有致、繁而不乱,深得吴道子遗韵。该画现藏于美国。
明清时期,生活在明末清初的书画家王铎在河洛画坛独领风骚。王铎善山水、兰竹。其山水丘壑,伟峻沉雄;梅兰竹菊,则洒脱挺秀。王画享有国际声誉。他以毛笔和墨汁为工具,创造出的书法和绘画艺术,以其独特的技巧,特有的审美情趣和巨大的艺术成就,在世界艺术之林独树一帜,在洛阳留下了一处处名胜和动人的掌故,“墨池”“笔冢”成为脍炙人口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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