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转型与媒体驱动型公众参与

社会转型与媒体驱动型公众参与

展　江　吴　麟

大众传媒在当今世界各国的社会与政治发展中功能显著。在技术飞速发展的信息时代，它正以惊人的力量全方位地介入政治过程。媒体所具有的传播信息、引导舆论以及守望社会的功能，有利于政府与公众的互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公众参与公共权力机构的立法、决策和治理过程。不过如同16世纪德国宗教改革家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1483—1546)所言:“一个国家的前途，不取决于它的国库之殷实，不取决于它的城堡之坚固，也不取决于它的公共设施之华丽，而在它的公民的文明素养，即在于人们所受的教育、人们的远见卓识和品格的高下。”⁽¹⁾公众能否通过媒体对政治过程尤其是决策和施政进行监督，还取决于其自身的素质。充分发挥大众传媒的纽带和教育功能，让越来越多的民众具有公共意识和参政能力，是现代国家的成功经验。

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变局时代，有学者将这一正在持续变化的过程称为“社会转轨”或“社会转型”。这种转型的特点是:一方面是国家政治制度基本不变，但是国家对社会的管理从总体性的全面管理逐步转向以政治领域管理为主的有限管理，政治全权体制已演变为“新权威体制”⁽²⁾;一方面是社会结构、经济结构正在发生巨变:从农业社会转向工业和信息社会，从人治社会转向法治社会，从臣民社会转向公民社会。随着社会和政治生活的活跃以及法制的恢复和发展，尤其是言论自由的宪法原则和民事法律的施行，公民的政治参与热情不断提高。

中国大众传媒在市场经济和科技进步的推动下，已经覆盖了全国人口的大多数，使信息和思想大规模的传播与扩散成为可能;并在当下公共参与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观察分析近年来的诸多公共事件和公共议题，本文认为:在处于社会转型时期的中国，公众参与基本皆具有“媒体驱动”(media-driven)的鲜明特点。换言之，当前的公众参与可视为“媒体驱动型公众参与”。在电脑操作中，驱动程序(driver)负责系统(system)与硬件(hardware)之间的沟通——将硬件功能告知于系统，并且也将系统指令传达给硬件。若无驱动程序，电脑将会无法运作。本文所谓“媒体驱动”，意指媒体不仅是公众参与的必要条件，而且媒体所担负的功能不止于沟通。因为若无大众传媒以连续的报道和评论进行介入，某一“事情”(happening)难以成为地区性乃至全国性的公共“事件”(event);若无大众传媒的关注、呈现、传播及加温，某一“话题”(topic)将难以成为地区性乃至全国性的公共“议题”(agenda)。假如公共事件或是公共议题难以形成，那么公众参与也将因缺乏关怀对象而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