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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哲学论》选译

时间:2022-04-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世界是一切,是如此的一切。大多数哲学家的问题和命题,是不理解我们语言的逻辑之结果。哲学不是一个理论,而是一种活动。哲学工作主要是澄清。认识论是心理学的哲学。我对符号语言的研究不是对应于哲学家认为对逻辑哲学如此重要的思维过程的研究吗?

1

世界是一切,是如此的一切。

1.1

世界是事实的全体总和,而不是事物的全体总和。

1.11

世界是由事实,并且是所有的事实所决定的。

1.12

因为事实的全体总和,即决定了所有是如此的,也决定了所有不是如此的。

1.13

在逻辑空间中的事实就是世界。

1.2

世界被分为事实。

1.21

任何一个或者是如此的,或者不是如此的,其他一切则仍旧不变。

2

那些是如此的事实,是原子事实的存在。

2.01

一个原子事实是对象(实体、事情)的组合。

2.011

事情的本质在于,它可以是原子事实的组成部分。

2.012

在逻辑中没有什么是偶然的:如果一件事情可以在原子事实内发生,那么原子事实的可能性,必须已经被那件事情预先断定。

2.063

全部的现实就是世界。

2.1

我们为自己做出事实的图像。

2.11

这个图像表述了逻辑空间中的事实,原子事实的存在或者不存在。

2.12

这个图像是现实的模型。

2.141

这个图像是一个事实。

2.182

每一个图像也都是一个逻辑图像。(在另一方面,举例来说,不是每一个图像都是空间图像。)

2.19

逻辑图像可以描绘世界。

3

事实的逻辑图像就是思想。

3.001

“一个原子事实是可思的”——意味着:我们可以想象它。

3.01

为真的全部思想是世界的一幅图像。

3.02

思想包括它思考之事态的可能性。可思的也就是可能的。

3.03

我们不能思考任何非逻辑的事,不然我们就必须非逻辑地思考。

3.031

曾经有人说,上帝可以创造所有事物,只要不违背逻辑规则。事实是,我们甚至不能说出一个“非逻辑的”世界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3.032

在语言里表述任何“与逻辑矛盾”的事物,是不可能的,就好像在几何中用坐标表述一个图像却违反空间规则;或者给予一个不存在的点以坐标。

3.0321

我们可以在空间上表述一个违反物理规则的原子事实,但是没有人可以在此情况下违反几何规则。

3.04

一个先天的真实思想是一个它的可能性保证了其真实性的思想。

3.05

只有当一个思想的真实性可以仅由自身(没有另一个比较物)就认识到的时候,它才是先天的为真。

3.1

在命题中,思想通过感官被可感知地表达。

3.11

在命题中我们使用由感官得到的可感知的符号(声音或者书写的符号等)作为可能事态的一种投影。投影的方法是对于命题意义的思考。

3.12

那些我们表述思想的符号,我称为命题符号。命题就是在和世界的投影关系中的命题符号。

3.332

没有命题可以对于自己说些什么,因为命题符号不能包含在它自己之中。

3.34

一个命题同时具有本质的和偶然的特征。偶然的特征源于产生命题符号的特有方式,本质的特征则是自身就可以表述命题意义的东西。

4

思想是富有意义的命题。

4.001

命题的总和是语言。

4.002

人拥有组建语言的能力,在其中一切意义都可以被表达,而不必知道一个想法中每个词的意思——就好像一个人说话不知道每一个声音是如何产生的。

口语语言是人类有机体的一部分,并且复杂程度不低于它。

从它之中,人不可能立即获取语言的逻辑。

语言掩盖了想法,正因如此,我们从衣服的外观中无法推断衣服之下思想的形状,因为衣服的外形是完全被另一种东西组建而成的,这种东西的目的不是为了显示身体的形状。

为了理解口语而产生的种种默契具有庞大的复杂性。

4.003

关于哲学已经写出的大部分命题和问题,并不是假的,而是无意义的。因此,我们不可能回答这样的问题,而只能陈述它们的无意义性。大多数哲学家的问题和命题,是不理解我们语言的逻辑之结果。

(它们和这个问题是同一类型的:善是否和美或多或少地等同。)

而且这并不值得惊异,最深刻的问题其实根本不是问题。

4.01

命题是现实的一幅图像。

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命题是一个现实的模型。

4.11

真命题的总和就是整个自然科学(或自然科学的整体)。

4.111

哲学不是自然科学之一。(“哲学”一词必须是指在自然科学之上或之下,而不是在自然科学的旁边。)

4.112

哲学的目标是思想的逻辑澄清。

哲学不是一个理论,而是一种活动。

哲学工作主要是澄清。

哲学的结果不是一些“哲学命题”,而是使命题变得清晰。

哲学应该使那些本来不透明和模糊的思想变得清晰,并且为它们划分出分明的界限。

4.1121

心理学并不比其他自然科学更接近哲学。

认识论是心理学的哲学。

我对符号语言的研究不是对应于哲学家认为对逻辑哲学如此重要的思维过程的研究吗?只是他们大部分时间纠缠在非必要的心理调查之中,而我的方法也有类似的危险。

4.1122

达尔文理论与任何其他自然科学的假设一样与哲学无关。

4.113

哲学划定自然科学可以争论的范围。

4.114

它应该限制可思考的,进而限制不可思考的。

它应该从可思考的之中,进而限制不可思考的。

4.115

它通过清晰地显示可说的,进而意味着不可说的。

4.116

一切只要可以被思考的东西,都可以被清楚地思考。一切可被言说的东西,都可以被清楚地言说。

4.12

命题可以表示所有的现实,但命题不能表示它们必须与现实共同具有的,以便表示现实的东西——逻辑形式。

为了可以表示逻辑形式,我们必须能够把自己和命题置于逻辑之外,也就是在世界之外。

4.121

命题不能表示逻辑形式:逻辑形式在命题中映现自身。

语言不能表示那些在语言中映现自身的东西。

那些在语言中表述自己的东西,我们不能用语言来表述。

命题显现了现实的逻辑形式。

它们展示了它。

4.1212

那些可以被显现的东西,不能被说出。

5

命题是基本命题的真值函数。

(一个基本命题是自身的真值函数。)

5.13

一个命题的真值来自其他命题的真值,我们可以从命题的结构中感知到。

5.132

如果p源自于q,我可以从q得到结论p,从q推断出p。

推理的方法应从两个命题单独理解。

只有它们自己才能证明推理的正当性。

推理法则,正如弗雷格和罗素所说——是为了证明结论,那是无意义且多余的。

5.133

所有的推理都先天地发生。

5.134

从一个基本命题没有其他的可以被推理出来。

5.135

绝不能从一种事态的存在,推理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事态的存在。

5.136

没有因果关系能使这种推理合法化。

5.1361

未来的事件不能从现在的事件推理出来。

相信因果关系是一种迷信。

5.1362

自由意志在于现在不可能知道未来的行动。仅当因果关系和逻辑推理一样是内在的必要性时,我们才能知道未来。——知识的联系和已知的东西是逻辑上必然的。

(如果p是重言式,“A知道p是如此的”是无意义的。)

5.471

命题的一般形式是命题的本质。

5.4711

给出命题的本质意味着给出所有描述的本质,因此也就是世界的本质。

5.473

逻辑必须照顾自身。

一个可能的符号也必须能够表示。所有在逻辑中可能的也都是允许的。(“苏格拉底是相同的”没有意义,因为没有属性被称为“相同的”。这个命题是无意义的,是因为我们没有做出某种任意的判定,并不是因为符号本身是不允许的。)

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不可能在逻辑中犯错误。

5.4731

罗素曾说过,很多次的自明性只能通过语言在逻辑中被扬弃,而语言可以防止任何一个逻辑错误。逻辑是先天的,因为我们不能以不合逻辑的方式思考。

5.4732

我们不能给一个符号错误的意义。

5.47321

奥卡姆的剃刀当然不是一个任意的规则,也不是因为在实践中成功才具有合理性。它只是说,符号系统中不必要的元素没有任何意义。

用于一个目的之符号在逻辑上是等效的,不起作用的符号在逻辑上是无意义的。

5.5563

我们口头语的所有命题,实际上就如它们的样子,在逻辑上是完全有序的。我们在这里应该给出的简单事实不是真理的模型,而是完整的真理本身。

(我们的问题不是抽象的,也许是最具体的。)

5.557

逻辑的应用决定了什么是基本命题。

逻辑无法预料它的应用之中包含了什么。

很明显,逻辑不可以与其应用冲突。

但逻辑必须与其应用接触。

因此,逻辑与应用不可以相互重叠。

5.5571

如果我不能先验地提出基本命题,那么试图给出它们,不然导致明显的无意义。

5.6

我的语言的界限意味着我的世界的界限。

5.61

逻辑充满了世界,世界的界限也是逻辑的界限。

因此,我们在逻辑上不能说:这个和这个在世界上存在,那个不存在。

因为这显然预先假定我们排除了某些可能性,但这是不可能的,否则逻辑必须超出世界的界限:也就是说,这假设了逻辑可以从另一角度考虑这些界限。

我们不能想那些我们不能想的东西,因此我们不能说那些我们不能想的东西。

5.62

这段话提供了一个问题的钥匙,在多大程度上唯我论是一个真理。

事实上,唯我论的意义是相当正确的,只有它不能被说出,但它显示自己。

“世界是我的世界”显示在这个事实里:语言的界限(我所理解的语言)意味着我的世界的界限。

5.621

世界和生活是同一的。

5.63

我是世界。(小宇宙

5.631

那个思想着、表现着的主体,没有这样的东西。

如果我写了一本书《我所发现的世界》,我也应该在其中报告我的身体,说哪些成员服从我的意愿,哪些不服从,等等。这将是一种隔离主体的方法,或者在一个重要的意义上显示了没有主体。也就是说,单独的主体在这本书中不可能被提及。

5.632

主体不属于世界,但它是世界的界限。

5.633

在世界上,哪里需要提到形而上学的主体?

你说这种情况好像眼睛和视野,但是你真的看不到眼睛。

无论依据视野中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得出这是从眼睛中看到的结论。

5.634

这与这个事实有关:我们经验中也没有任何部分是先天的。

我们看到的一切也可以是其他样子的。

我们可以描述的一切也可以是其他样子的。

事物之秩序不是先天的。

5.64

在这里我们看到,唯我论严格地与纯粹现实一致。在唯我论中的自我缩小到一个不能扩展的点,并且仍然存在与之协调的现实。

5.641

因此,在哲学中我们可以谈论非心理性的我,这是有其合理性的。

我通过“世界是我的世界”这个事实,我在哲学中出现。

哲学中的我不是人,不是心理学所处理的人体或人类灵魂,而是形而上学的主体,是界限——而不是世界的一部分。

6.1

逻辑命题是重言式。

6.11

因此逻辑命题什么也没说。(它们是分析命题。)

6.12

逻辑命题是重言式这一事实,显示了形式上的——逻辑的——语言和世界的性质。

它的组成部分相互关联的方式,赋予了它组成部分的逻辑一种重言式的特征。

为了如此的命题组成结构可以是重言式,它们的结构就必须具有某些确定的特性。它们如此相互联系时是重言式,说明了它们的结构具有这些特性。

6.1222

这让以下问题变得更清晰:为什么逻辑命题既不能被经验证实,也不能被经验反驳。一个逻辑命题不仅必须不能和任何可能的经验相矛盾,而且也不可能被任何经验证实。

6.1223

现在这变得很清楚,为什么我们常常觉得“逻辑真理”是我们“假设”的:我们只可以假设它们,就好像我们可以假设一个恰当的符号。

6.1224

现在也很清楚为什么逻辑被称为形式和推理的理论。

6.123

显然,逻辑法则自身不能再次服从逻辑法则。

(并没有一个像罗素所认为的,对于每一个“类型”有特殊的矛盾律,而是一个就足够,因为它不应用于自身。)

6.1231

逻辑命题的特征并不是普遍性。

具有普遍性只是偶尔适用于所有的东西。一个非普遍性的命题和一个普遍性的命题一样可以是重言式的。

6.1232

我们可以把逻辑的普遍成立性称为本质的,而不是随机的,例如“所有的人都会死”。像罗素的“还原公理”这样的命题不是逻辑命题,这解释了我们的感觉:如果属实,它们只能通过一个碰巧的机会是真实的。

6.1233

我们可以想象一个还原公理无效的世界。但很显然,逻辑和我们世界其实是这样的还是那样的没有关系。

6.124

逻辑命题描述了世界的脚手架,或者更确切地说,它们呈现了世界,它们没有“处理”任何事。它们预设了名字有着含义,而基本命题具有意义,这是它们与世界的连接。很显然,符号的某些组合——基本上有一个明确的特征——是重言式这个事实,必然表现出了一些关于世界的东西。这里是关键的一点。我们说,在我们使用的符号中,有些是随意的,有些不是。在逻辑之中只有这个在表示,但是这个说明了,在逻辑之中不是我们在利用符号表示我们想要的,而是在逻辑之中,本质上必须是符号的自然本身所断言的:如果我们知道任何符号语言的逻辑语法,那么所有的逻辑命题都已经给出。

6.1251

因此,在逻辑之中永远没有令人惊奇的东西。

6.127

所有的逻辑命题都是平等的,没有某些是更本质的原始命题,而其他是从它们推导出来的。

每个重言式本身都显示了它是一个重言式。

6.13

逻辑不是一个理论,而是世界的反映。

逻辑是超越的。

6.2

数学是逻辑的方法。

数学命题是等式,因此是伪命题。

6.21

数学的命题不表达任何思想。

6.211

在生活中,从来就没有一个我们需要的数学命题,但是我们用数学命题只是为了从那些不属于数学的命题推导出其他同样不属于数学的命题。

(在哲学中那个问题是:“我们为什么确定使用那个词、那个命题?” 经常会引导到有价值的结论。)

6.22

逻辑命题在重言式中显现世界的逻辑,数学在等式中显现世界的逻辑。

6.3

逻辑研究的含义是对于所有规律性的调查。逻辑之外都是意外。

6.31

所谓的归纳法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是一个逻辑法则,因为它显然是一个有意义的命题。——因此它不可能是一个先天的法则。

6.32

因果律不是法则,而是法则的形式。

6.33

我们不是先天地相信守恒律,但我们先天地知道一种逻辑形式的可能性。

6.34

所有这些命题,像因果律、自然中的连续性原理、自然中的最小做功原理,等等,这些都是关于科学命题可能形式的先天直觉。

6.341

例如牛顿力学,为世界的描述带来了一种统一的形式。让我们想象一个有着不规则的黑点的白色表面。我们现在说:如果我用足够精细的方形网格覆盖这个表面,然后说出每一个方形是白的还是黑的,那么无论表面上的图案是什么,我总可以任意接近地来描述。使用这种方法我为这个表面的描述带来了一种统一的形式。这种形式是随意的,因为我同样可以使用一个三角形或者六边形的网格,也会很成功。甚至我们可能使用三角形网格会更简单一些,也就是说,可以运用较粗的三角形,比更细的正方形,对表面进行更准确的描述(或反之亦然),等等。对应不同网络的是描述世界的不同系统。力学如此确定描述的形式:描述世界的所有命题必须从一些特定命题——机械公理——中以特定的方式来获得。因此,它提供了建筑科学大厦的砖块,并说:无论建筑要如何矗立,你必须用且仅用这些砖块以某种方式建造它。

(就好像在数字系统中可以写下任意的数字,在力学系统中你必然能够写下任意的物理学命题。)

6.36

如果有因果律存在,这可能是对的:“存在自然规律。”

但是,这显然不能被说成:它显示了自身。

6.361

赫兹的术语我们可能会说:只有符合规律的联系是可以被思考的。

6.3611

我们不能把任何一个过程和“时间的流逝”相比较——这是不存在的——仅能与另一个过程相比较(例如时针的运动)。

因此,时间序列的描述仅仅当被另一个过程来支持时才是可能的。

6.362

可以描述的,就有可能发生,而被因果律排除的东西,它甚至不能被描述。

6.363

归纳的过程是假设最简单的,且可以和我们经验相协调的法则。

6.3631

然而,这个过程并没有逻辑上的基础,只有心理上的基础。

很显然,没有理由相信最简单的情况会真正地发生。

6.36311

太阳明天将升起,是一个假设。那就是说,我们不知道它是否会升起。

6.37

一件事必须要发生,因为另一件事已经发生了,这样的必要性是不存在的。这里仅存在一个逻辑必要性。

6.371

整个现代世界观的基础是建立在一个错觉之上,即所谓的自然法则是对自然现象的解释。

6.372

因此,今天的人们停留在自然规律上,给予它们不可侵犯的地位,就好像在过去的年代里神和命运的地位。

实际上两者都是正确的,也都是错误的。然而,古代人的观点更加清晰,因为他们有着一个清晰而且被承认的终点,而现代系统试图让一切看起来都被解释了。

6.373

世界独立于我的意志。

6.374

即使一切我们意愿的都会发生,这仍旧仅仅是,可以这么说,命运的恩宠。因为在意志和世界之间没有逻辑性的连接可以保证这一点,而那假定的物理连接自身显然不是我们意志的产物。

6.375

就好像唯一存在的必要性是逻辑的必要性,唯一存在的不可能性也是逻辑的不可能性。

6.4

所有命题是具有同等价值的。

6.41

世界的意义必然位于世界之外。在世界中一切如它所是,一切都如它所发生而发生:在它其中没有价值存在——如果假设它确实存在,它必然没有任何价值。

如果存在具有价值的价值,它必须位于所有发生之外,且是如此的。因为所有发生和存在,都是偶然的。

那使得它不是随机的东西,不能位于世界之内,因为如果它在世界之内,它本身就又是随机的。

它必然位于世界之外。

6.42

因此也不可能有伦理的命题。

命题不能表达任何更高的东西。

6.421

很显然,伦理学不能被表述为言辞。

伦理学是超越的。

(伦理学和美学是同一的。)

6.422

当一个如此形式的伦理法则被制定,“你应……”,人们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我不这样做会如何?” 然而,这是显然的,伦理与通常意义上的惩罚和奖励没有关系。因此,我们关于行动之后果的问题必然是不重要的。——至少那些后果不应该是事件。因为关于我们提出的问题,其中必须有些正确的东西,必须有某种伦理上的奖励和伦理上的惩罚,但它们必须存在于行动自身之中。

(而这也很清楚,奖励必须是愉快的,惩罚则是不愉快 的。)

6.423

意志作为伦理学的主题,是不可能被言说的。

而意志作为一种现象只有心理学才感兴趣。

6.43

如果好的或坏的意志改变了世界,它只能改变世界的界限,而不能改变事实,也不能改变可以靠语言来表达的东西。

简而言之,世界必然在各方面都变得完全不同,它只能作为一个整体而盈亏。

幸福者的世界完全不同于不幸者的世界。

6.431

死亡之时,世界并没有改变,而是到达终点。

6.4311

死亡不是生活中的事件,死亡不能被活过。

如果不把永恒理解为无限的时间延续,而是无时间性,那么活在此刻的,也就永远活着

我们的生命是没有终点的,正如我们的视野没有任何界限。

6.4312

人类灵魂在时间上的不朽,也就是说死后的永远存在,不仅不能被保证,而且这个假设也完全不可能实现我们一直试图让它为我们实现的事。我的永远存在可以解决一些谜语吗?这个永生难道不是像我们当下同样的迷惑吗?时空之中生命之谜的解答在时间和空间之外。

(这不是一个自然科学的问题,但是需要被解决。)

6.432

世界是如何的,更高的存在完全无动于衷。上帝不在世界中显露自己。

6.4321

事实只属于任务,不属于解答。

6.44

世界如何,不是神秘的,神秘的是世界存在。

6.45

从永恒视角对于世界的沉思是把它作为一个有限之整体的沉思。

世界是一个有限之整体的感觉是神秘的。

6.5

当答案不能被语言表达,问题也不能被语言表达。

谜语不存在。

如果一个问题可以被提出,它也可以被回答。

6.51

怀疑论并不是确凿的,如果它在问题不能被问出的地方提出了疑问,但显然是荒谬的。

因为怀疑只能存在于有问题的地方,而只有存在答案的地方才有问题,这些都只适用于可以言说的场所。

6.52

我们觉得即使各种科学问题都得到了解答,我们生活的问题也依旧没有被触及。

当然这里不再有一个问题,而这就是解答。

6.521

解决生活问题的方法是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消失。(这不正是为什么那些在长时间怀疑之后意识到生活意义的人,却无法说出那是什么意思。)

6.522

确实存在不可言说的东西。它们显现自身,它们是神秘的。

6.53

哲学中的正确方法实际上是这样的:不要说任何东西,除了那些可以说的,即自然科学的命题——与哲学无关的东西——然后,当有人想要说形而上学的东西时,向他表明他没有为他命题中的某些符号赋予意义。虽然对另一个人来说这不会令他满意——他不会有我们在教他哲学的感觉——但这种方法是唯一严格正确的方法。

6.54

我的命题是以这种方式作为一种澄清的:任何最终理解了我的人会认识到它们是没有意义的,他在它们之中——在它们之上——并最终超越它们。(也可以这么说,他必须爬上梯子,然后扔掉它。)

他必须超越这些命题,然后他正确地看待世界。

7

在无法言说之处,人必须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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