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佐八幡神佛的由来

神佛融合_日本平安时代的社会与信仰

前已叙述，在佛教传入日本列岛伊始，虽然所谓的崇佛·排佛之争把佛和神置于对立的位置，但是从佛被称为“蕃神”（外来神）这一点可以看出，佛与神之间从一开始起就存在相互融合的可能性。律令制国家成立后，佛教成为镇护国家的宗教，佛与神同被放在护佑国家的位置上。另一方面，随着佛教在民间的广泛传播，佛与神有了更多的直接接触的机会。这些都为神佛融合提供了前提。

8世纪以后，各地开始出现神宫寺。所谓的神宫寺，是指设在神社近旁的、供奉神的寺院。成书于8世纪后半叶的《藤氏家传》中记载了位于越前国（今福井县）的气比神宫寺的由来：

改和铜八年为灵龟元年，公（藤原武智麻吕）尝梦遇一奇人，容貌非常。语曰：“公爱慕佛法，人神共知。幸为吾造寺，助济吾愿。吾因宿业，为神固久，今欲归依佛道修行福业，不得因缘，故来告之。”公疑是气比神，欲答不能而觉也。仍祈曰：“神人道别，隐显不同，未知昨夜梦中奇人是谁者，神若示验必为树寺。”於是神取优婆塞久米胜足置高木末，因称其验。公乃知实，遂树一寺。今在越前国神宫寺是也。^〔499〕

即，越前国的气比神某日托梦给藤原武智麻吕，表达欲脱离作为神的宿业，归依佛道的愿望；为此，藤原武智麻吕在越前国建立了神宫寺。毋庸说，上述记事中含有传说的成分，但是脱离神身、归依佛法的思想，在不少神宫寺建立的缘起中都有所体现。例如，位于若狭国（今福井县）的若狭比古神愿寺的缘起，养老年间（717—724），“疫疠屡发，病死者众，水旱失时，年谷不稔”，若狭比古神对和赤麻吕讬言：“我禀神身，苦恼甚深，思归依佛法，以免神道无果斯愿致灾害耳。汝能为吾修行者”；于是，和赤麻吕建道场、造佛像，号称神愿寺。^〔500〕又如，位于伊势国的多度神宫寺的缘起亦是与神讬言有关，根据延历20年（801）成书的《多度神宫寺伽蓝缘起并资财帐》，多度神宫寺由僧侣满愿于天平宝字七年（763）建立。其时，满愿禅师居住在多度神社以东的道场，敬造阿弥陀佛像，有人来称神讬言：“我多度神也。吾经久劫作重罪业，受神道报，今冀永为离神身，欲归依三宝。”于是，满愿禅师在多度神社所在的多度山的南边，建造小堂，供奉神像，称之为多度大菩萨。^〔501〕

为希望脱神归佛的神建立神宫寺的说法，实际上是僧侣们借助人们对神的信仰以达到传播佛法的目的，即在佛教的传播中融合了神祇信仰的因素。如，前述的若狭比古神愿寺是为“大神修行”^〔502〕；多度神宫寺则是“种种所修功德，先回施于多度大神，一切神等增益威光，永隆佛教，风雨顺序，五谷风稔”^〔503〕。

神佛的融合不仅体现在供奉神祇的神宫寺，而且还表现在欢喜佛法、守护佛法的诸神的出现。其中，最为有名的是宇佐八幡大神。宇佐八幡神是诞生于丰前国宇佐（今大分县宇佐市）地区的神，镇座于宇佐八幡宫。根据成立于承和十一年（844）的《宇佐八幡宫弥勒寺建立缘起》，由于祭祀宇佐八幡神的小山田社“其地狭溢”，神龟二年（725），始造宇佐八幡宫，同时在宇佐八幡宫之东建造弥勒禅院；天平三年（731），宇佐八幡宫正式成为官币社。^〔504〕天平十二年（740），藤原广嗣之乱时，朝廷派往九州平定反乱的大将军大野东人曾向宇佐八幡神祈愿胜利。翌年（741），为了感谢神的护佑，圣武朝廷不仅称宇佐八幡宫为“八幡神宫”，而且向宇佐八幡宫奉纳了“秘锦官一头，金字最胜王经、法花经各一部，度者十人，封户，马五疋”及“令造三重塔一区”。^〔505〕显然，从赋予神宫以佛典、三重塔、得度人数等来看，宇佐八幡神已被朝廷定义为欢喜佛法的神了。天平胜宝元年（749）十二月，宇佐八幡宫的神职——祢宜尼大神社女乘坐紫色轿，参拜东大寺的大佛，孝谦天皇、圣武太上天皇、光明皇太后一同前往；同时，朝廷还授予宇佐八幡神一品的品位，理由是在东大寺的大佛建造出现困难时，宇佐八幡神讬言：神我率领天神地祇佑助大佛造立完成。^〔506〕8世纪末，八幡大神被授予大菩萨称号，成为既是神又是佛的佛神——八幡大菩萨。^〔507〕

宇佐八幡神宫的周边也建有神宫寺，例如前述的弥勒禅院。天平十年（738），弥勒禅院移建至宇佐八幡宫的境域之内，成为八幡宫弥勒寺。根据弥勒寺建立由来的传说，天平九年（737），宇佐八幡神讬言：“我当来导师弥勒慈尊，欲崇，迁立伽蓝奉安慈尊，一夏九旬之间，每日奉拜慈尊者。”于是，依照大神的愿望，奏报朝廷，于翌年（738），将弥勒禅院移至宇佐八幡宫，由此弥勒寺成立。^〔508〕显而易见，八幡宫弥勒寺的由来传说，没有宣扬脱神归佛的思想，而是强调宇佐八幡神对佛的守护。因此，神佛融合的形态并非是单一化的，有些神宫寺甚至与神社无关，只是与自然神信仰相结合。^〔509〕

进入9世纪以后，神佛融合进一步发展。贞观元年（859）二月，朝廷派遣的奉币八幡大菩萨使前往宇佐八幡宫，奉纳币帛、财宝、神马，告知清和天皇即位。同年（859）四月，奈良大安寺的僧侣行教奉太政大臣藤原良房之命参拜宇佐八幡神宫，在八幡大菩萨前不停地诵读佛经3个月，行教返回平安京后，奏请朝廷，声称八幡大菩萨向他讬宣：“吾深感应汝之修善，敢不可忍忘，须近都移坐，镇护国家，汝可祈请者。”^〔510〕于是，朝廷下令在男山（位于今京都府西南部）造立六宇宝殿。翌年（860），宝殿造成，安置八幡神像，石清水八幡宫成立。在男山，原有一所寺院，名为石清水寺，佛堂面朝东向，石清水八幡宫成立后，朝东的佛堂被改造为面朝南向，寺名则更改为护国寺，成为石清水八幡宫的神宫寺。石清水八幡宫，在创建之时，没有设置神职，宫寺的事务由僧侣掌管，至贞观十八年（876），始置神主，但是实权依然掌握在僧侣的手中。此后，如同石清水八幡宫与护国寺一样的神社·寺院一体化的宫寺盛行，成为神佛融合的重要标志之一。

【注释】

〔402〕《礼记》表记。

〔403〕《三国志·魏书》马韩传。

〔404〕上田正昭：“古代の祭祀と仪礼”，《岩波讲座日本历史1原始および古代1》，岩波书店1975年，第324-357页。

〔405〕《日本书纪》钦明十三年十月条。

〔406〕《日本书纪》推古十五年二月戊子条。

〔407〕《日本书纪》孝德即位前纪。

〔408〕《日本书纪》大化元年七月戊寅条、己卯条。

〔409〕《日本书纪》大化元年七月庚辰条、八月庚子条。

〔410〕《日本书纪》天智十年十一月丙辰条。

〔411〕《日本书纪》天武十年正月己丑条。

〔412〕《日本书纪》持统四年正月戊寅朔条。

〔413〕《令义解》神祇令·践祚条。

〔414〕《日本书纪》持统四年正月庚子条。

〔415〕《日本书纪》持统六年五月庚寅条。

〔416〕《令集解》职员令·神祇官条所引的“古记”、“迹记”。《令义解》神祇令。

〔417〕《延喜式》神祇九·神名帐。

〔418〕关于祈年祭成立的时间，存在天智朝说、天武朝说和大宝二年说三种不同的见解。目前，多数学者认为天武朝说的可能性最大。

〔419〕中臣氏是自古以来奉仕朝廷祭祀的氏族，以神话中的专司祭祀的天儿屋命为祖神。乙巳政变的功臣中臣镰足即出身于中臣氏。

〔420〕忌部氏与中臣氏一样也是自古以来奉仕朝廷祭祀的氏族，以神话中的专司祭祀的天太玉命为祖神。

〔421〕《令义解》神祇令·祈年祭。

〔422〕《出云国风土记》总记。

〔423〕《类聚国史》卷十·延历十七年九月癸丑条。

〔424〕《延喜式》神祇一·四时祭上。

〔425〕西宫秀纪：“神祇祭祀”，上原真人等编：《列岛の古代史7信仰と世界观》，第11-49页。

〔426〕在古代日本，同一的神的灵魂被视为具有和魂与荒魂两面性。平常之时，和魂出现，性格平和；战争或灾害之时，荒魂出现，但接受祭祀后，荒魂可以转变为和魂。

〔427〕服部氏负责织成绢制神衣（和妙衣），麻绩氏负责织成麻制神衣（荒妙衣）。

〔428〕《令集解》神祇令·大忌祭条引用的令释。

〔429〕《延喜式》神祇一·四时祭上。

〔430〕《令义解》神祇令。

〔431〕《令集解》职员令·神祇官·大尝条引用的令释。

〔432〕《延喜式》神祇二·四时祭下。

〔433〕《令义解》职员令·神祇官·镇魂条。

〔434〕在神祇令中，每代天皇即位以后，首次举行的以新谷祭祀神祇的祭祀，也被称为大尝祭（践祚大尝祭）。每代天皇的践祚大尝祭的举行日期依据即位日期而定，七月以前即位者，当年举行；八月以后即位者，翌年举行。但如果新天皇是在前天皇死后即位的，则不论即位的月份，践祚大尝祭都在新天皇即位年的翌年举行。

〔435〕若当月有3个卯日，大尝祭于中卯日举行。若当月只有2个卯日，则在下卯日举行大尝祭（《令义解》神祇令·下卯大尝祭条）。

〔436〕新尝祭所用的当年新谷是官田的稻、粟。每年的十月二日，神祇官的卜部氏官人在大炊寮卜定当年应进献新尝祭用稻、粟的国郡。

〔437〕《延喜式》神祇二·四时祭下。

〔438〕《延喜式》神祇三·临时祭。

〔439〕《类聚三代格》卷一·延历廿年五月十四日条。

〔440〕义江明子：“平野社の成立と变质”，《日本古代の氏の构造》，吉川弘文馆1986年，第188-214页。

〔441〕义江明子：“平野社の成立と变质”。

〔442〕《延喜式》太政官式。

〔443〕义江明子：“春日祭祝词と藤原氏”，《日本古代の氏の构造》，第215-251页。土桥诚：“氏神祭祀と‘春日祭’”，冈田精司编：《古代祭祀の历史と文学》，塙书房1997年，第129-174页。

〔444〕《文德天皇实录》嘉祥三年九月乙丑条。

〔445〕《日本三代实录》贞观十一年二月八日条。

〔446〕《养老令》神祇令。

〔447〕《养老令》神祇令。

〔448〕井上光贞：“カモ县主の研究”，《井上光贞著作集》第1卷，岩波书店1985年，第73-124页。

〔449〕《本朝月令》贺茂祭事（《群书类从》第六辑）。

〔450〕志贵岛宫是钦明大王的王宫，《古事记》表记为“师木岛宫”，《日本书纪》则表记为“矶城岛金刺宫”。

〔451〕《令集解》神祇令·天神地祇条解：“天神者，伊势、山城鸭、住吉、出云国造斋神等类是也。地祇者，大神、大倭、葛木鸭，出云大汝神等类是也。（中略）自大汝神以上，古记亦无别也。”

〔452〕《续日本纪》大宝二年四月庚子条。

〔453〕《续日本纪》和铜四年四月乙未条。

〔454〕《本朝月令》贺茂祭事。

〔455〕《类聚三代格》卷一·天平十年四月廿二日敕。

〔456〕《续日本纪》天平九年是年条。

〔457〕冈田精司：“奈良时代の贺茂神社”，冈田精司编：《古代祭祀の历史と文学》，第247-275页。

〔458〕《类聚国史》贺茂大神·弘仁十年三月甲午条。

〔459〕贺茂祭警固仪的举行时间，9世纪时几乎都在中申日举行，但进入10世纪以后，发生变化，多定在中未日（三宅和朗：“平安时代の贺茂祭”，《古代の神社と祭り》，吉川弘文馆2001年，第113-150页）。

〔460〕《仪式》贺茂祭警固仪。

〔461〕《仪式》贺茂祭仪。

〔462〕《政事要略》卷七十·纠弹杂事·天延三年三月一日太政官符。

〔463〕《小右记》长和二年四月十九日条。

〔464〕《小右记》长和二年四月廿四日条。

〔465〕《小右记》长和二年四月廿九日条。

〔466〕三宅和朗：“カモ神社の二つの祭り”，《古代の神社と祭り》，第1-15页。

〔467〕《年中行事绘卷》卷十六。

〔468〕《日本纪略》天庆五年四月廿九日条。

〔469〕坂本太郎等编：《日本古典文学大系67日本书纪》上·补注1-36，岩波书店1967年，第554-555页。

〔470〕《日本书纪》崇神六年条。

〔471〕《日本书纪》垂仁廿五年三月丙申条。

〔472〕直木孝次郎：“天照大神と伊势神宫の起源”，《日本古代の氏族と天皇》，塙书房1964年，第241-268页。

〔473〕《止由气宫仪式帐》等由气太神宫院事（《群书类从》神祇部）。

〔474〕直木孝次郎：“古代の伊势神宫”，《直木孝次郎古代を语る4伊势神宫と古代の神々》，吉川弘文馆2009年，第6-37页。初出1960年。

〔475〕《续日本纪》和铜元年十月庚寅条。

〔476〕天平十三年（741），圣武天皇从平城京移都恭仁京，其时，“遣使于伊势大神宫及七道诸社，奉币以告迁新京之状也”（《续日本纪》天平十三年正月癸巳条）。在此，虽然伊势神宫并不是唯一的报告对象，但却是唯一被记名的神社，依然可以看出伊势神宫地位的特殊性（直木孝次郎：“奈良时代の伊势神宫”，《日本古代の氏族と天皇》，第283-309页）。

〔477〕《续日本纪》天平二年闰六月甲午条。

〔478〕《续日本纪》天平宝字元年六月乙未条。

〔479〕《古语拾遗》载：“胜宝九岁，左弁官口宣：‘自今以后，伊势大神宫币帛使，专用中臣，勿差他姓者’。其事虽不行，犹所载官例，未刊除。”

〔480〕《皇太神宫仪式帐》年中行事并月记事。《止由气宫仪式帐》三节祭等并年中行事月记事。

〔481〕《续日本纪》天平九年二月己未条。

〔482〕《续日本纪》天平九年四月乙巳条。

〔483〕《续日本纪》天平宝字六年十一月丁丑条。

〔484〕直木孝次郎：“奈良时代の伊势神宫”。

〔485〕他户亲王是受其母井上内亲王的冤案牵连而被废的，且与井上内亲王同时死亡。山部亲王患病后，朝廷命令改葬井上内亲王的墓，并将其墓称为“御墓”，相当于为井上内亲王平反（《续日本纪》宝龟八年十二月乙巳条）。关于安殿亲王的患病原因，当时占卜的结果就是源自于早良亲王的怨灵作祟，为此诸陵头等官人前往早良亲王死亡的淡路岛，“奉谢其灵”（《日本纪略》延历十一年六月癸巳条）。

〔486〕榎村宽之：“国家祭祀の中の斋王制度”、“律令国家による伊势神宫祭祀の掌握について”，《律令天皇制祭祀の研究》，塙书房1996年，第23-25页、第418-420页。

〔487〕《政事要略》年中行事所引〈官曹事类〉养老五年九月十一日条。

〔488〕《续日本纪》神龟四年八月壬戌条。

〔489〕关晃监修、熊田亮介校注·解说：《狩野文库本类聚三代格》废置诸司事·神龟五年七月廿一日敕，吉川弘文馆1989年。

〔490〕《续日本纪》天平二年七月癸亥条。

〔491〕《延喜式》斋宫式规定：“凡斋王将入太神宫，在前七月若八月，同时遣大祓使。左右京一人，五畿内一人，七道各一人。”

〔492〕《延喜式》斋宫式。

〔493〕榎村宽之：“即位·大尝祭と斋王卜定の关系について”，《律令天皇制祭祀の研究》，第110-133页。

〔494〕《西宫记》群行。《江家次第》斋王群行。榎村宽之：“斋王发遣礼仪の本质について”，《律令天皇制祭祀の研究》，第182-225页。

〔495〕《本朝世纪》天庆元年九月十五日条。

〔496〕《贺茂皇太神宫记》（《群书类从》神祇部）。

〔497〕《延喜式》斋院司式。

〔498〕富樫美惠子：“摄关期の斋宫·斋院の选定と斋王忌避の思想”，《宁乐史苑》第47号，2002年，第26-39页。

〔499〕《家传》下。

〔500〕《类聚国史》卷180·天长六年三月乙未条。

〔501〕《多度神宫寺伽蓝缘起并资财帐》（《三重县史》资料篇·古代（上）·付录）。

〔502〕《类聚国史》卷180·天长六年三月乙未条。

〔503〕《多度神宫寺伽蓝缘起并资财帐》。

〔504〕中野幡能注：《宇佐八幡宫弥勒寺建立缘起》（神道大系编纂会：《神道大系神社编47宇佐》，神道大系编纂会1988年）。

〔505〕《续日本纪》天平十三年闰三月甲戌条。

〔506〕《续日本纪》天平胜宝元年十二月丁亥条。

〔507〕有关八幡大菩萨的称号，史料上始见延历十七年（798）十二月廿一日太政官符（《新抄格敕符》第十卷抄）。根据《宇佐八幡宫弥勒寺建立缘起》的记载，延历二年（783），宇佐八幡神讬宣：“吾无量劫中化生三界，修善方便，导济众生，吾是大自在王菩萨”。由此被加号“护国灵验威力神通大自在王菩萨。”

〔508〕中野幡能注：《八幡宇佐宫于讬宣集》（神道大系编纂会：《神道大系神社编47宇佐》，神道大系编纂会1988年）。

〔509〕上田正昭：“神佛习合史の再检讨”，《京都府埋藏文化财论集》第6集，2010年，第269-282页。

〔510〕《石清水八幡宫护国寺略记》（石清水八幡宫社务所：《石清水八幡宫史料丛书》二，续群书类从完成会197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