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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理论和时空

时间:2022-02-1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罗杰·彭罗斯量子理论(Q T),狭义相对论(SR),广义相对论(GR)以及量子场论(QFT)是20世纪的伟大的物理理论。广义相对论预言了时空奇性的存在。量子场论中的发散问题可以部分地由广义相对论的紫外切断所解决。类似的,我相信当广义相对论和量子理论适当地结合成某种新理论之时,最终能解决测量问题。这样,让我们下一步转到量子理论中的测量问题上来。

罗杰·彭罗斯

量子理论(Q T),狭义相对论(SR),广义相对论(GR)以及量子场论(QFT)是20世纪的伟大的物理理论。这些理论不是相互独立的:广义相对论是基于狭义相对论的基础上建立的,而量子场论是由狭义相对论和量子理论结合而成(见图4.1)。

图4.1 20世纪的伟大物理理论以及它们的基本问题。

有人说过,量子场论是迄今最精确的物理理论,它大约准确到10-11。然而,我愿意指出,在一种确定的意义上,现在广义相对论被检验过,其准确性到达10-14(而且这个精度显然是仅仅受限于地球上的时钟的精度)。我是指胡尔瑟泰勒双脉冲量PSR 1913+16,这是一对相互公转的中子星,其中之一为脉冲星。广义相对论预言,因为引力波辐射引起能量丧失,其轨道会缓慢缩小(而且周期缩短)。这个现象的确被观测到,而运动的整个描述,在一端是牛顿轨道,中间范围是广义相对论修正,而在另一端轨道因引力辐射而加速,这一切合并起来和广义相对论相符(我把牛顿理论归并到广义相对论中去),它在20年的积累的时期里达到上面提到的令人印象深刻的精确度。现在他们因为发现这个系统而理所当然地得到了诺贝尔奖。量子理论者总是声称,由于他们理论的准确性,应该是改造广义相对论以适合他们的框架,但是我现在却认为量子场论应该赶上来才对。

虽然这四种理论都是极其成功的,但它们并非没有问题。量子场论的问题是,只要你一计算多连通的费因曼图,其答案便为无限大。这些无穷大必须用理论的重正化步骤将其扣除或缩小。广义相对论预言了时空奇性的存在。在量子理论中有所谓的“测量问题”——我将要描述之。人们可以认为,这些理论的各种问题的解决有赖于这一事实,即它们各自都不是完备的。例如,许多人预料量子场论也许能以某种方式“抹平”广义相对论的奇性。量子场论中的发散问题可以部分地由广义相对论的紫外切断所解决。类似的,我相信当广义相对论和量子理论适当地结合成某种新理论之时,最终能解决测量问题。

现在我想谈谈黑洞中的信息丧失,我断言它和最后那个问题有关系。我几乎完全同意史蒂芬有关这些所说的一切。但是史蒂芬把因黑洞引起的信息丧失当作物理学中的额外不确定性,并超越于量子力学的不确定性之上,而我却把它当作一种“互补的”不确定性。让我解释一下我的想法。在一个具有黑洞的时空中,利用时空卡特图的构造,人们可以看到信息丧失何以发生(图4 2)。

图4.2 黑洞坍缩的卡特图。

“入信息”是在过去零性无穷I-上给定,而“出信息”是在未来零性无穷I+上给定。人们会说,当信息落入黑洞的视界时丧失掉了,但是我宁愿认为当它遇到奇性时丧失掉。现在考虑一个物体坍缩成黑洞,随之黑洞因霍金辐射而蒸发。(人们肯定要足够耐心才能等待它的发生——也许比宇宙的生命还要长!)我同意史蒂芬的观点,在这一坍缩和蒸发的图景中信息丧失了。我们还能画出这个整体时空的卡特图(图4.3)。

图4.3 黑洞蒸发的卡特图。

黑洞中的奇性是类空的并具有巨大的外尔曲率,这和我前面讲演的讨论(第二章)相符。在黑洞蒸发时刻,从奇性残余的一块逃出一点信息是可能的(由于这残余的奇性处于未来的外界观察者的过去,其外尔曲率很小甚至为零),但是这种获取的微小信息比在坍缩中丧失的小得太多了(我在这儿是考虑黑洞最后消失的任何合理的图景)。如果我们做一个理想实验,把这个系统封闭在一个大盒子之中,我们可以考虑盒子之中物质的相空间演化。相空间中对应于存在一个黑洞情形的区域,其物理演化的轨道会收敛,伴随这些轨道的体积会收缩。这是由于信息丧失到黑洞奇性中去了。这个收缩和通常经典力学中的刘维尔定理直接冲突,这个定理说,相空间的体积保持常数。(这是一道经典定理。严格地讲,我们必须考虑希尔伯特空间中的量子演化。那么,刘维尔定理的违反就对应于非么正演化。)这样,黑洞时空违背这个守恒。然而,在我的图景中,这个相空间体积丧失可由“自发”量子测量过程所平衡,可在测量中得到信息并且增加相空间体积。这就是为何,我把由黑洞信息丧失引起的不确定性认为是量子理论中的不确定性的“互补”: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见图4.4)。

图4.4 当黑洞存在时发生相空间体积丧失。它可由波函数坍缩R引起的相空间体积的重新获得而得到平衡。

人们可以讲,过去奇性携带很少信息,而未来奇性携带大量信息。这就是热力学第二定律的根基。这些奇性中的非对称也和测量过程中的非对称相关联。这样,让我们下一步转到量子理论中的测量问题上来。

可以利用双缝问题来阐释量子理论的原理。用一束光照射到带有两个缝A和B的一个不透明屏障上。在后面的屏幕上,它会产生明暗带干涉模式。单独的光子会到达屏幕的分立点上,但是由于干涉,光子达不到屏幕上的一些点。令p为这样的一点——尽管如此,只要其中的一个缝隙被遮住,光子就能到达该处。不同的可能性有时相互抵消,这种性质的相消干涉是量子力学最令人迷惑的特征。我们按照量子力学的叠加原理来理解它。叠加原理是说,如果路径A和B都是光子可能通过的,而相应的光子态表示为|A>和|B>,而且我们假定,这些都是光子到达p要经过的,它首先通过一条缝或者首先通过另一条缝,那么z|A>+w|B>也是可能的态,此处w和z是复数

由于w和z是复数,所以以任何方式认为它们是概率都是不合适的。光子态正是这种复叠加。量子系统的么正演化(我将其称为U)维持这种叠加:如果z A0+w B0是在时刻t的一个叠加,那么在时间t之后,它会演化成z At+w Bt,此处At和Bt分别代表时刻t的两种态的演化。对量子系统进行测量,量子的不同选择被放大,给出可以区分的输出,这里发生了不同类型的“演化”,它叫做波矢量的减缩或“波函数坍缩”(我将其称为R)。只有当系统被“测量”时,概率才进入角色,两个事件发生的相对或然率是|z|2:|w|2

U和R是非常不同的过程:U是决定性的,线性的,(在配置空间中)定域的以及时间对称的。R是非决定性的,肯定是非线性的,非定域的,以及时间非对称的。量子力学中的这两个基本演化过程之间的差异是非常显著的,极不可能把R归结成U的一种近似(虽然人们经常企图这么做)。这就是“测量问题”。

特别是,R为时间非对称的。假定光子源L有一束光照射到一个半镀银的镜子上,镜子和下垂方向成45°角,在镜子后面放置一个检测器D(图4.5)。

图4.5 这个简单的实验用来解释起源于R中的量子概率不能适用于时间反演反向。

因为镜子只是半镀银的,所以透射和反射态的叠加权重相等。这就导致任何单独光子有一半的概率激活检测器而不被实验室地板吸收。这个50%就是以下问题的答案:“如果L发射光子,D接收到它的概率是多少?”规则R决定了这类问题的答案。然而,我们还可以问这样的问题:“如果D接收到光子,那么它是从L发射出的概率是多少?”人们也许会认为我们可以用和前面相同的方法得出概率。U是时间对称的,那么这点对R也适用吗?事实上,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由相当不同的考虑所确定,也就是热力学第二定律。此处把这个定律应用到墙上,其非对称性归根到底是因为宇宙在时间上非对称引起的。阿哈拉诺夫、柏格曼和列波维奇(1964)曾经指出,如何把测量问题置于时间对称的框架中去。根据这种规划,R的时间非对称是由将来和过去的非对称边界条件引起的。这也是格雷菲斯(1984),翁纳斯(1992)以及盖尔曼和哈特尔(1990)所采用的一般框架。由于第二定律的起源可回溯到时空奇性结构的非对称性,这种关系暗示着量子力学的测量问题和广义相对论中的奇性问题是相关的。回顾一下我在上一次讲演中提出的,初始奇性具有非常微小的信息以及零值的外尔张量,而终结奇性(或者无穷)携带有大量信息以及发散的外尔张量(在奇性的情形下)。

为了在使我考虑量子力学和广义相对论关系之时立场明确,我现在最好讨论一下我们所说的量子实在是什么:究竟态矢量是“真实的”,或者密度矩阵是“真实的”?密度矩阵代表我们对态的不完整认识,并因此包含两类概率——经典概率以及量子概率。我们可以把密度矩阵写成

此处pi是概率,它们是实数并服从∑pi=1,而每一个|ψi>都进行了归一化。这是态的加权概率混合。这儿|ψi>没必要是正交的,而N可以比希尔伯特空间的维数还大。让我们作为一个例子,来考虑一个爱因斯坦帕多尔斯基罗逊类型的实验,一个自旋为零的粒子,处于实验的中心,它衰变成两个自旋为二分之一的粒子。这两个粒子沿相反方向飞离并在“此处”和“彼处”被检测到,“彼处”可以远离“此处”,譬如讲在月亮上。我们把态矢量写成一个概率的叠加

此处|上此>是此处一个粒子其自旋朝上的态,等等。现在假定在月亮上进行了Z方向的自旋测量,而我们并不知道这个结果。那么,态在此处就由密度矩阵来描述

另一种可能是,在月亮上也许进行了x方向的自旋测量。态矢量(4.1)可重写成

我们得到的合适的密度矩阵为

它事实上和(4.2)相等。然而,如果态矢量描述实在,那么密度矩阵就没讲发生了什么。它只不过在假定你不知道“彼处”发生什么的情形下给出“此处”测量的结果。特别是,我可能收到一封从月亮来的通知我有关那儿测量的性质和结果的信。这样,如果我(在原则上)能得到这个信息,则我必须用一个态矢量来描述这整个(纠缠的)系统。

一般讲来,对于给定的密度矩阵,存在大量的把它写成态的概率叠加的不同方式。况且,按照休斯顿,约莎和伍特斯(1993)最近的一道定理,对于以这种方式产生的密度矩阵,正如同爱因斯坦帕多尔斯基罗逊系统的“此处”部分,对于它作为概率态混合的任何解释,在“彼处”总存在一个“测量”,这个“测量”刚好赋予“此处”的密度矩阵以特殊的几率混合解释。

另一方面,人们也许论断道,密度矩阵描述实在,以我的理解,当黑洞出现时,这和史蒂芬的观点相接近。

约翰·贝尔有时把态矢量的减缩过程的标准描述称作FAPP,这是“为所有实用目的”的缩写。按照这个标准步骤,我们可以把总态矢量写成

|ψ总>=w|上此>|?>+z|下此>|?′>,

此处|?>描写环境中在我们测量外的事物。如果环境的信息丧失,那么我们最多只能用密度矩阵

D=|w|2|上此><上此|+|z|2|下此><下此|。

只要不能从环境恢复信息,我们“也可以”(FA PP)认为态是分别具有概率|w|2和|z|2的|上此>或|下此>。

然而,由于密度矩阵没有告诉我们它是由哪些态构成的,我们还需要另外的假设。为了解释这一点,让我们考虑薛定谔猫的理想实验。它描写关在盒子中的猫的状态,一个光子被发射出并遭遇到一面半镀银的镜子,而光子波函数的穿透部分遭遇到一个检测器,如果它检测到光子,就自动开枪把猫枪毙。如果它没有检测到光子,则猫安然无恙。(我知道史蒂芬不批准虐待猫,即便是在理想实验之中!)这个系统的波函数是这两种不同可能性的叠加

w|死猫>|开枪>+z|活猫>|不开枪>,

此处|开枪>和|不开枪>是被当作环境状态。

按照量子力学的多世界观点这应是(不管环境)

w|死猫>|知道猫死>+z|活猫>|知道猫活>,(4.3)

这使我们得知,这个“环境离析”观点并没有解释为何猫非活即死。

在此我不想进一步讨论意识或离析的问题。以我的意见,测量问题的答案在于他处。我现在认为,当广义相对论被涉及时,不同时空几何的叠加出了某种毛病。也许两个不同几何的叠加是不稳定的,而且衰变到这两个中的一个。例如,这种几何也许是活猫或死猫的时空。我把这种往一种或另一种可能的衰变称为客观减缩,我喜爱这个名字因为它有一个美妙的缩写(OR)。普朗克长度10-33厘米和它有何关系呢?自然决定两个几何是否明显不同的判据与普朗克尺度有关,而这就定下了减缩到不同可能发生的时间尺度。

我们可以让猫好好休息一下。再回到半镀银镜子的问题上来,但是这回随着检测到光子,使一大块质量从一处运动到另一处(图4.6)。

图4.6 薛定谔猫(i)及其更人道的版本(ii)。

如果我们把物体细心地置于悬崖的边缘,只要一个光子便能把它推下去,我们就不必担忧检测器上的态减缩的问题!被移动的质量多大才足以使两种可能性的叠加不稳定呢?正如我在这儿建议的,引力能提供答案(参阅彭罗斯1993,1994;还可参阅狄奥西1989,吉拉迪、格拉西和雷米尼1990)。根据提供的方案,为了计算衰变时间,考虑把一个物体情状从它和另一情状重合下分开,并克服另一情状物体的引力场,直到两者总质量等于各自质量的叠加为止所耗费的能量E。我提议这个叠加的态矢量坍缩的时间尺度具有数量级

对于一个核子,时间尺度将近108年,所以在存在的实验中看不到不稳定性。然而,对于尺度为10-5厘米的水滴,其坍缩需要大约2个小时。如果水滴有10-4厘米,坍缩需要大约十分之一秒,而对于10-3厘米,坍缩就只需要10-6秒左右。还有,这是当这一团和环境隔离开的情形;物质在环境中的运动会促进衰变。这一类解决量子理论测量问题的方案会遇到能量守恒和定域性的问题。但是在广义相对论中引力能量中存在内在的不确定性,尤其是当考虑到这些对叠加态将如何贡献之时。广义相对论中的引力能量不是定域的:引力势能非定域地(负性地)对总能量贡献,而引力波可从系统携带走(正性的)非定域的能量。在一定情形下,甚至平坦时空能对总能量有贡献。两个质量定位的叠加态中的能量不确定性,正如此处所考虑的(由于海森伯不确定性)和衰变时间(4.4)相协调。

问答

问:霍金教授提到,引力场在一些方面比其他场更特殊。你对此有何看法?

答:引力场肯定是特殊的。这个学科的历史颇具讽刺意味:牛顿从引力论来开创物理学,而引力论又是其他相互作用的原始典范。但是现在发现引力在事实上和其他相互作用在本性上有差异。引力是仅有的影响因果性的相互作用,考虑到黑洞和信息丧失,它具有深远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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