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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大人除妖

时间:2022-07-1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滕大人原先是个穷书生,后来变成了穷秀才。滕大人说得凄凉而悲怆。见滕大人睡得正浓,顿觉十分诧异。早饭后,滕大人率众来到村西头的大水湾,吩咐众人戽水。老员外不食前言,定要把女儿嫁给滕大人。滕大人坚持说,自己已经四十多岁,家有妻小,不宜再娶。滕大人坚定地表示,自己决心一生做清官,决不为身外之物所累。滕大人视梭罗木门官儿为至友,把它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日夜不离身地带着它,遇到难事就与它商量、向它请教。

滕大人除妖

滕大人原先是个穷书生,后来变成了穷秀才。他考中进士的时候,已经四十岁出头儿了,被放官到沫水县补县令缺。从他的家乡到沫水县,路途遥远。他没有钱骑马,更无钱乘轿,只能一个人步行,大约需要半个月。

而且,他听说,沫水县城闹妖很凶,已经被妖精吃掉三个县令了。自己这一去,凶多吉少,很可能也像前几任一样,被装进妖精们的肚子里!

但是,他要是不去,那叫抗命不遵,不仅今后的前程完了,还要被治以重罪,后果会更惨。权衡利弊,无可奈何,他只好冒死前往,垂头丧气地上路了。

一天,他走到一个村庄,天已经黑了。一进村,遇到一处大宅院,青堂瓦舍,很有些气派。他上前敲门,出来一位老员外,他提出要借住一宿,老员外犯难了,说道:

“这位先生,不是老朽不愿给您这个方便,实在是有难处啊。我家里闲房是有一处,可是那里面很不清静,过去住过好几位客人,都被妖精吃掉了。所以,恕老朽不能留您住宿。”

“老人家,我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还怕什么呢?大概我就是天生要与妖精打交道的命,不在您这里被妖精吃掉,也得到沫水县去送给妖精吃掉。横竖都是一个死,我已经豁出去了。人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滕大人说得凄凉而悲怆。

老员外再三推辞不过,就只好答应留滕大人过夜了。他把客人领进那处空房子,把炕席上那厚厚的尘土打扫干净,又点上一支大蜡烛,嘱咐了几句夜间惊醒着点儿、多多珍重的话,就回自己房里睡觉去了。

滕大人由于心绪不佳,在炕上躺着,辗转反侧,直到半夜也没睡着,刚刚有了点睡意,突然被一阵呼啸而来的狂风惊醒。风过后,传来一个可怕的怪声:先是哈哈、哈哈一阵子狂笑,接着喊道:“梭罗木门官儿大哥,开门来!”

滕大人就听见他这房间门上的门官儿突然发出人声,说话了:“今天晚上不开门了。”

“为什么?”怪声在喝问。

“今天晚上来了有福的人了。”门官儿回答。

“什么有福的人,进到我肚子里,他不就没有福了吗,快开门吧!”

“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干什么,好吃就中!”

“今天晚上来的这位是滕大人!”

“我管他铜大人铁大人干什么?难道他是铜大人就咬不动吗?你起码儿得叫我试试呀!”

“滕大人是天上的文曲星下界,想当初我在天上的时候,我们还是邻居呢。我能放你进来吃掉他而丧尽邻里之情吗?”

“什么文曲星武曲星,在我眼里,那只是一堆肉!你开门不开?”

“不开!”

“好你个梭罗木门官儿!你不就是从月亮上掉下来的块破糟烂木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家老员外哪一天高了兴,拿斧子把你劈巴劈巴烧了火,你就成一堆灰了,你还威风什么!”

“好你个老妖精!你不就是修炼五百年得了道号成了精的一条大白鳝鱼吗!你藏在村西头那个大湾里,晚上尽出来做坏事儿祸害人!你迷魂着这家老员外的闺女好几年了,叫人家个女孩子人不人鬼不鬼地成天价躺在炕上受苦!要是老员外知道了底细,把那个大湾连戽你三个干,把你抓住,抠出你的眼珠子来,烧点水给姑娘喝了,她立马儿病就好了,看你再发坏!”

两个打了半夜嘴仗,天快亮时,大公鸡“够够喽儿”伸脖子一叫,妖精跑了,门官儿也闭嘴歇着了,屋子安静了下来。

滕大人一夜没合眼,天大亮了,他也不知不觉迷糊过去了。

老员外拿着笤帚、簸箕,开门进来,准备打扫剩下的骨头。见滕大人睡得正浓,顿觉十分诧异。上前推了推,叫道:“先生醒醒,先生醒醒……”

滕大人一激凌坐起身,揉揉惺忪的睡眼,惊问道:“何事惊慌?”

老员外道:“先生,昨天晚上,没听见什么动静吗?”

“唔,听见了,吵了半夜呢——哎,老人家,你们村西头儿,有个大水湾吗?”

老员外一怔,心想:他是从村东来的,没到过村西头儿,怎么知道那里有个大湾呢?难道他能掐会算?应道:“是有个湾,很大。”

“您老有个女儿病在炕上?”

老员外又是一怔,忙道:“小女重病在炕,已经三年半了,成天价昏昏迷迷,死了的一般,真是愁人啊,唉。”

“没找医生看看?”

“能找到的医生都找到了,连巫医、巫师也找遍了,吃什么药、用什么法术,都不管用呀!”

“在下帮您治治如何?”

“啊呀,那敢情好!老朽四处撒帖子:谁能治好我女儿的病,愿招为女婿。先生若真能妙手回春,老朽绝不食言!”

滕大人道:“治病要紧,别的事容后商量——请老员外找来二三十个青壮年有力气的汉子,带上戽水的工具,早饭后,跟我去戽西大湾吧。”

老人高高兴兴又疑疑惑惑地走了……

早饭后,滕大人率众来到村西头的大水湾,吩咐众人戽水。三十多号身强力壮的结实青壮年汉子,勇猛向前,奋力戽水。大约用了一个半时辰,大水湾眼看就要干了。

“再戽!”滕大人下着命令。

众人没歇气儿,接着拼命地戽了起来。

眼看又要戽干了,那条大白鳝又爬了出来,打一个滚儿,水,又满了大湾。

“再戽!”

众人齐努力,没顾上吃午饭,又把大湾戽干了。

大白鳝又爬了出来。这一回,它连打了好几个滚儿,可是干扑棱,出不来水了。

人们下到湾底,齐动手,把大白鳝打死,抠出它的双眼。

老员外把白鳝的眼珠儿拿回家,放锅里煮了一碗水,给女儿灌了下去。不大的工夫,姑娘睁开眼,坐了起来,深深叹一口气道:“唉,好长的觉啊!”

她妈抱着她,高兴得放声哭了起来……

老员外不食前言,定要把女儿嫁给滕大人。滕大人坚持说,自己已经四十多岁,家有妻小,不宜再娶。而且,此去沫水县上任,凶多吉少,生死难料,不应留下更多的遗憾。老员外见他至诚至恳,不宜太勉强,就打点了些银两相送。滕大人坚定地表示,自己决心一生做清官,决不为身外之物所累。

老员外实在过意不去,问道:“先生对小女有如此大恩,胜似再造。若一点表示没有,老朽实在是于心难安啊!”

滕大人犹豫地说道:“如果老人家能够割爱的话,在下想问您老讨要一件东西。”

“先生请讲,甭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只要我家里有的,您要什么,只管拿去——这里,和你自己的家一样啊!”

“我想要,我住过的那间房门上的门官儿,不知您……”

“哎,这算什么事呢,您稍候,我这就拿去。”

梭罗木门官儿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它是月亮上掉下来的一块木头做的——

月亮上有棵大树,两个小孩坐在两边,成天拉大锯割它——尽管是在非常非常遥远的天上,但是,站在地上,仍然能望见,看得清清楚楚。那棵大树,当然就不是地上那些一般的树了,它是神树。两个小孩天天拉大锯割它,可是,锯往前走过去,后面的伤口跟着就自己长好了。锯从这边进去,从那边出来,树上的伤口呀,从这边长到那边,像没割过的一样。打上锯重新割一次,结果还是那样。所以,那两个小孩天天在那里拉大锯,已经拉了不知多少万万年了,那棵大树仍然好好地立在那里。

那棵大树叫做梭罗树,它身上掉下来的木头,当然就叫梭罗木了。

梭罗木当然是神木了!

用它做的门官儿,当然是有很大灵性的!

滕大人视梭罗木门官儿为至友,把它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日夜不离身地带着它,遇到难事就与它商量、向它请教。

快到沫水县城了,梭罗木门官儿说话了,它告诉滕大人,县城里会出来三拨人马来接他,前两拨都是北门口的老妖精,要揭穿它们的身分,喝退它们,给它们一个下马威,叫它们少来作孽。第三拨儿才是县衙里人来迎接,就可以随他们去了。

果不其然,还没望见沫水县城的时候,迎面就走来一队人马,穿着崭新的红衣裳,抬着通红的新轿子,举着红板扇,上面写着“迴避”、“肃静”,浩浩荡荡几十人,“哐、哐……”敲着开道大锣,一派威严,煞有介事。

滕大人抬手一指,喝道:“呔,你们是北门口的老妖精,想来陷害本老爷我,胆大包天!本大人是上天星宿,在天为玉帝呵护,在地为朝廷命官,岂是你等小小妖孽所能害得了的!你们快快给我滚了回去,从今往后,不许你们再来祸害百姓!”

那拨儿人,齐刷刷地一转身,唰,眨眼隐去,踪影皆无。

不大的工夫又来一拨儿,黄人、黄轿、黄板扇……

滕大人高声喝道:“北门口的妖精们听着:不管你们变化成什么颜色,都蒙骗不了本大人!回去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去,不许变化多端,戕害民众!如有违抗,严惩不贷,无谓言之不预也!”

妖精们又没了。

过了好长时间,已经到城门口了,迎面来了一乘破破烂烂的小蓝轿,四个抬轿的衙役,已经老得走不动了……

滕大人上了小破轿,老衙役们把他抬进了沫水县衙。

这座县衙,多年失修,破烂不堪。因为被妖精吃掉了三任县令,妖精们长期霸占县衙大堂,无人收拾照料,杂物遍布,尘土厚重,那惊堂木裹在厚厚的灰尘里,动一动,飞土满天……呀,满眼的破败潦倒,哪里有衙门大堂的威严!

滕大人坐衙升堂第一天,县衙门口,大堂内外,告状的百姓,老老少少跪了一大片,异口同声,状告北门口的妖精——它们抢粮毁物,伤人吃人,无恶不作,百姓们苦不堪言。不少人家被逼得不敢在这里住了,逃荒在外,过着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的苦难日子。如此下去,人将逃亡殆尽,整个县城将成为妖精的天下!

百姓们众口一词,一致要求,对妖精绳之以法,还老百姓一个太平安宁的生存环境。

哭喊之声彻地连天。

“为什么不告状、早整治呢?”滕大人问。

“告啦,早就告状啦!”众百姓齐声回答。

“为什么不整治?”

“整治了,可是治不了啊,连县大老爷也赔上了性命!”

“本大老爷整治妖精,需要你们帮忙,你们愿意出力吗?”滕大人高声问众人——这一切,他都是按照梭罗木门官儿所授之计行事的。

“愿意!”众人齐声回答,喊声震天震地。

“好,你们回家准备干柴,明天正晌午时,把柴禾运到北门口去,越多越好!”

“是!”应答之声像响了个炸雷。

第二天上午,沫水县城北门处,干柴堆积如山,人群似海,远远地站着。

嚄,全县城的百姓都来了,真可谓万人空巷。近郊村庄也有不少人赶了来,有的还带来了柴禾——他们,也深受妖精之害,铲除妖孽,他们与城里人一样心切。

正晌午时,滕大人一声令下:“点火!”

“烧死妖精啊!”

人们一片欢呼,无数的火把投向柴禾堆。

“嗵!”

一声巨响,干透了的柴山,噼噼啪啪烧起来。不知是谁在柴捆中藏了鞭炮,大火中不时响起惊爆声。火光冲天,响声震地。

大火很快冲上了高高的城门楼,这座千年建筑本是木结构,还上了大漆,天助人愿,此时又刮起了大风,火借风势,猛不可挡。

咦,观光的人群中,拥出一支高跷秧歌队!三四十人,扮着好几出戏:有枟白蛇传枠中的水漫金山,有枟三国演义枠中的华容道老爷挡曹,特别是枟西游记枠中的悟空计盗紫金铃,那大妖小妖们被金箍棒追得东躲西藏、抱头鼠窜;那秧歌扭得,真是活灵活现,可爱极了。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与熊熊大火,相映成趣。

躲在城门楼里的妖精们,吱吱唧唧乱叫一片,凄惨极了。

突然,一个火球蹿天而起,一溜火线向着正北方向疾飞而去。

梭罗木门官儿对滕大人说:“飞走的,是个道号最高的老妖精,人间凡火是烧不死它的。”

滕大人问道:“那怎么办呢?它到了别的地方,不是还要害人吗?”

“静观其变。看看以后它在什么地方作孽,再想法对付它吧。”

大火熄灭以后,北门城楼子没了,大门洞用砖石砌死了。

从此,沫水县城再没有开北门。后人不知底细,还以为修城墙之初就没有留北门哩。

沫水县百姓过上了安宁的日子。滕大人却大难临头了:皇宫里的正宫娘娘得了心口痛的重病,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她对皇帝说,她要痊愈,只有吃了滕大人的心!昏庸的皇帝就下了一道圣旨,要沫水县的滕县令进京,挖出心脏给娘娘治病!

梭罗木门官儿告诉滕大人,北门口逃掉的那个老妖精,飞进皇宫,吃掉了正宫娘娘,它自己摇身一变,变成了正宫娘娘。“它现在要吃你的心,就是要为被烧死的那些妖精报仇。”

“那怎么办呢?皇帝叫进宫,不去是不行的呀——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否则就是不忠不孝,要受到全社会严厉谴责的!”

“这样吧,”梭罗木门官儿说,“你去买一百只鹰,买一百只猫,让它们鹰吃鹰、猫吃猫,互相吃到最后,剩下一只鹰和一只猫的时候,你就把它们藏到袖筒里,进京去见那个正宫娘娘,保证平安无事。”

滕大人立即派人买来了一百只鹰、一百只猫,让它们鹰吃鹰、猫吃猫,很快,便只剩下了一只鹰和一只猫,这鹰和猫,眼睛都吃红了,放射着吓人的凶光。

滕大人把鹰和猫装进宽大的袖筒,到皇宫去见皇帝。

大臣们正陪着皇帝和娘娘在金銮殿上等待滕县令的到来。

滕大人健步迈进金銮殿,一眼望见皇帝和娘娘高高地坐在龙椅和凤墩上。

鹰和猫在他的袖筒里急得扑扑棱棱直要往外冲。他不得不使劲捽住袖口。

奇怪的是,娘娘见滕大人迎面走来,吓得浑身哆嗦,抱着头,蜷缩起身子。随着滕大人的脚步向前迈,她那身子,越蜷缩越小,越蜷缩越小。大臣们都瞪大了惊奇的眼睛盯住娘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娘娘向上一蹿,蹿起老高,像是要飞出金銮殿。

说时迟,那时快,滕大人两个袍袖迅即向上一扬,松开了手。早就急不可耐的鹰和猫,哇嗷一声,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鹰,狠狠一翅膀,把飞起老高的娘娘打落在地;猫猛扑上去,用利爪狠狠摁住了她。

人们聚睛看时,娘娘变成了一只硕大的老鼠,通体黄毛,不算尾巴,只看身子就足有两尺多长!

皇帝吓得目瞪口呆,浑身筛糠般战栗。他身边的太监奓着胆子问滕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滕大人手指硕鼠向上奏道:“启奏万岁,微臣就任沫水县令,火烧北门,灭了戕害百姓多年的妖精。当时,一个道号最深的老妖精逃走了。它,潜入皇宫,变化成娘娘,欲杀臣以报仇!如不及时铲除,今后还要危及其他大臣,乃至圣上的安危!”

皇帝战战兢兢地问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启奏万岁,火烧北门口妖精的时候,逃走的老妖精变成一个火球,飞上天空,往北而去,沫水县城百姓们有目共睹。但是,那个老妖精逃到哪里去了,谁也不知道。从万岁爷下旨宣微臣进宫,要用臣的心给娘娘治病,微臣就断定,这个‘娘娘’是假的,肯定是妖精变化的。

“万岁,微臣判断,在出现这件事之前,臣以为,就连圣上您,也不一定会记得臣下的名字,娘娘怎么会知道微臣的名字,而且知道我在沫水县呢?她,指名道姓要吃我的人心,那就一定是北门口的老妖精无疑。

“圣上,当时火烧北门口的时候,烧死那么多妖精,全是老鼠!臣断定,逃走的那个老妖精,一定是个最大的老鼠精!

“老鼠的天敌是鹰和猫,所以我就把它们带来降妖除怪。惊驾之处,祈请圣上恕罪!”

滕大人拐弯抹角说了这么一大套,始终未敢提及梭罗木一个字,因为他清楚,只要他说出事情真相,那宝物就不属于自己了——自古至今,哪一个皇帝不贪得无厌?天下宝物,哪一件不得归他所有?别人敢有他没有的东西吗?一个妄上大罪,甚至可以灭你满门!要不然,哪来的“四海之内莫非王土”?

“那,我的皇后,哪里去了?”皇帝恓恓惶惶地问,一脸的惊恐。

“微臣不敢妄言。”

“赦你无罪,你只管说来。”

“根据事态发展的规律,微臣经过深思熟虑,估计……娘娘很可能……”

“很可能怎样了?”

“很可能早已葬身妖精之腹。”

“啊?”

“是老鼠精把娘娘吃掉,又变化成娘娘来欺蒙圣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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