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学排名中的美国一流学科

除了美国国家研究委员会的“博士点排名”和《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的研究生院排名之外，世界上其他许多国家也都开展了对本国大学学科专业的评价与排名，如，英国高等教育基金委员会的研究评估（the Research Assessment Exercise）科研评价、德国高等教育发展中心（Centre for Higher Education Development）的学科排名等，并且，随着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的推进和大学排名的发展成熟，还出现了不少全球性的学科领域排名。将美国大学的学科专业置身于这些全球性排名的大背景下来考察，可以使我们对其在国际上的位置与影响有一个清晰的了解和把握。

一、全球性大学学科领域排名简介

在排名文化日益蔓延的时代，大学的排名已逾越了国家的界限，从国家和地区性排名上升为全球性排名。在其影响和带动下，全球性学科领域排名也随即在一些国家出现。由于不同的大学在学科布局与结构上各不相同，一所大学不可能所有学科领域都跻身一流，然而，大学的综合排名只是学校综合实力的体现，并不能反映各个学科的实力与地位。因而，全球性学科领域排名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个遗缺，为大学明晰各个学科在国际上的地位，寻找与世界一流的差距提供了客观参照，也为国际学生择校、择专业，学校管理者制定战略规划，政府部门开展教育行动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科学依据。

全球性学科领域排名是本世纪初开始出现的，目前国际上影响力较大的排名主要有上海交通大学的“世界大学学科领域排名”（Academic Ranking of World Universities by Broad Subject Fields）、英国《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在六大学科领域的分类排名、美国汤森路透公司开发的“基本科学指标数据库”（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ios）等。这几个排名对学科领域的评估各有侧重，涵盖的学科门类也不尽相同，因而分别采用了不同的评估指标和方法。

2007年，上海交通大学在“世界大学学术排名”（ARWU）的基础上推出了世界大学学科领域排名，对数学与自然科学（简称理科）、工程、技术与计算机科学（简称工科）、生命科学与农学（简称生命）、临床医学与药学（简称医科）、社会科学（简称社科）这五个大的学科领域进行了排名，并给出了各学科领域排在前100名的大学。与ARWU相似，ARWU-FIELD也是侧重于对各学科学术水平的考察，评估指标包括反映教育质量的“获诺贝尔奖和菲尔兹奖的校友折合数”、反映教师质量的“获诺贝尔奖、菲尔兹奖和图灵奖的教师的折合数”和“各学科被引用次数最高的科学家数”，反映科研成果数量与质量的“被科学引文索引（SCIE）与社会科学引文索引（SSCI）收录的论文数”和“高质量论文比例”等。对于工科的排名，由于考虑到其在科研经费上的消耗巨大，科研经费的多寡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学科的水平，因而该学科的排名以“年度科研经费”指标替代了“获奖校友”和“获奖教师”这两项指标。各学科领域排名的具体指标及权重详见表4-27。

表4-27　上海交通大学“世界大学学科领域排名”的指标及权重

资料来源：http://www.arwu.org/Chinese/ARWUFieldMethodology2010.jsp.

英国《泰晤士报高等教育》（THE）2004年与QS公司合作推出的“世界大学排名”，不仅给出了世界大学200强的名次，还采用声誉调查的方法对世界大学在人文艺术、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工程技术和生命医学这五个领域进行排名。2010年THE与QS结束长达六年的合作之后，对排名方法做了重大调整，学科领域的排名不再仅仅采用声誉调查一项指标，而是采用了与大学综合排名一样的指标体系，包括教学、科研、论文引用、国际化、产业收入5项一级指标和13项二级指标（见第三章表3-20）。并且，在2010年的最新排名中，还将原来的“生命医学”拆分成“生命科学”、“医疗卫生”两个学科领域，对人文艺术、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工程技术、生命科学、医疗卫生6个学科领域进行了排名。

2001年，原美国科学信息所（Thomson Scientific）基于ISI引文索引数据库和SCI与SSCI收录的期刊文献开发了一个“基本科学指标数据库”（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ors）。该数据库由引文排位、高被引论文、引文分析3个部分组成，通过对论文引用情况的统计分析给出了22个学科论文总数被引次数排在世界前1%的大学和研究机构名单，成为了解各大学在各学科的论文数、影响力、发展趋势和动向的重要工具。

除了以上三个全球性学科领域排名之外，2004年瑞士科学技术研究中心（Centre d’études de la science et la technologie）也通过对世界683所大学的论文数量和质量进行统计，给出了每所大学在自然科学、工程科学、农学与环境、生命科学、医学、社会科学、人文与艺术7个领域107个学科的论文影响力排名^[5]。2005年得克萨斯大学信息技术中心公布了世界百强商学院排名。2006年荷兰莱顿大学科学技术研究中心的“基于文献计量学指标的世界大学排名”对15个学科的论文产出、学科专门化程度和论文引用影响进行了测评。这些全球性学科领域排名的出现为人们认识和了解世界一流学科提供了多个参照系。

二、从“世界大学学科领域排名”看美国一流学科领域

上海交通大学的“世界大学学科领域排名”（以下简称ARWU-FIELD排名）自2007年推出以来每年更新一次，其初衷是为了分析中国大学在世界大学体系中的位置，找出在各学科领域与世界一流大学的差距。然而，由于该排名通过文献计量学指标对世界几百个国家的大学进行评估和排序，具有客观、可信、覆盖面广的特点，为公众提供了各国大学在五个学科领域学术表现的可比信息。因而，自排名推出以来产生了广泛的国际影响，许多国家的大学、政府和公众都将该项排名作为了解大学及其学科国际竞争力的工具。

从2010年最新发布的ARWU-FIELD排名来看，美国大学在五大学科领域排行榜中的表现霸气十足，各学科领域的世界前20强大学几乎都为美国所包揽。五个学科领域的世界前20强大学共计100所，美国大学就占了81所，其中理科14所、工科17所、生命16所、医科16所、社科18所，其他几个国家仅有零星几所大学在个别学科领域入围世界前20强（见表4-28）。只道是美国大学实力雄厚，可当看到如此悬殊的差距时，还是禁不住让人感到震撼。贫瘠的词汇已经无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绝对优势，也许只有数字才能够强有力的表达。

表4-28　2010年ARWU-FIELD排名各学科领域前20名大学的国家分布

资料来源：http://www.arwu.org/Chinese/index.jsp.

如果说世界排名前20的学科领域是金字塔尖顶的话，那么把这个塔尖的水平线往下拉一拉，看看情况是否会有所不同呢？ARWU-FIELD排名给出了五个学科领域的百强大学，从其国家分布来看，美国大学几乎在各学科领域都占据了世界百强的半数左右，其中，理科的百强大学中有54所美国大学，工科百强中有47所美国大学，生命和医科百强分别有56所美国大学，社科百强有71所美国大学（见图4-1）。可见，不论是在世界学科领域排名前20的榜单，还是前100名的榜单中，美国大学的表现都显示了绝对的优势和无可匹敌的实力。

图4-1　2010年ARWU-FIELD各学科领域前100名大学的国家分布

资料来源：根据相关资料整理而成。http://www.arwu.org/Chinese/FieldSCI2010.jsp.

以上是对美国大学所拥有的世界一流学科领域的数量分析，那么究竟哪些美国大学是各学科领域的翘楚呢？表4-29给出了2010年ARWU-FIELD的五个学科领域排名中位居前十名的大学，不难看出，除了剑桥大学、牛津大学、东京大学、瑞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等几所享誉世界的大学之外，各学科领域的前十名几乎都为美国大学所包揽，尤其是工科和社科，这两个学科领域排在前十名的大学都是清一色的美国大学。哈佛大学是美国一流大学的翘楚，在五个学科中有四个位居第一。麻省理工学院在工程科学领域雄踞榜首，在生命科学领域排名第三。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在生命和医科领域都仅次于哈佛大学而位居第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理科排名第二，工科排名第三，社科排名第五；斯坦福大学的工科位居第二，社科排名第三，生命排名第五。此外，普林斯顿大学、华盛顿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等都有多个学科领域入围世界前十名。

表4-29　2010年ARWU-FIELD排名中各学科领域前10名大学

注：斜体为非美国大学；上标为并列排序
资料来源：http://www.arwu.org/Chinese/index.jsp.

从美国一流大学在ARWU-FIELD排名中的综合表现来看，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哥伦比亚大学有4个学科领域入围了世界前十名，且斯坦福所有5个学科领域都排在世界前二十；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密歇根大学安娜堡分校分别有3个学科入围前十名，华盛顿大学、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和普林斯顿大学则分别有2个学科领域排在前十名（见表4-30）。这些大学是ARWUFIELD排名中一流学科领域最多的美国大学，同时拥有多个世界顶尖的一流学科，并且几乎所有学科都排在世界前100名。这种综合实力的彰显进一步说明一流大学是多个一流学科的构筑，拥有一批一流的学科是一流大学的标志。

表4-30　2010年ARWU-FIELD排名中一流学科领域最多的美国大学

资料来源：根据相关资料整理而成。http://www.arwu.org/Chinese/index.jsp.

三、从《泰晤士报高等教育》的学科领域排名看美国一流学科领域

《泰晤士报高等教育》（THE）与上海交通大学是目前两大最具影响力的全球性大学排名机构。这两大机构都对世界大学及其主要学科领域进行了排名，并且排名的学科领域基本一致，只是THE排名在理、工、生、医、社这五大学科领域之外多加了一个对“人文艺术”学科的排名。这种近乎相同的学科大类的划分大大增加了两大排名结果的可比性。

从2010年《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公布的分学科世界大学排名来看，排名结果与ARWU-FIELD排名的结果基本吻合，美国大学在各个学科领域的前20强中都占据了绝对多数，6个学科领域的121所世界前20强大学中有80所来自美国。其中，人文艺术和医疗卫生这两个学科领域的前20强中分别有13所美国大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和生命科学的前20强中各有14所美国大学；工程技术的前20强中有12所是美国大学。英国是仅次于美国的一流学科领域最多的国家，在6个学科领域有23所大学排在世界前20强。除了这两个国家之外，其他国家都只是在少数几个学科领域有一两所大学入围世界前20强（见表4-31）。可见，美国大学在THE六个学科领域排名中都占据了绝对优势，拥有世界上最多的一流学科。

表4-31　2010年THE排名各学科领域前20名大学的国家分布

资料来源：http://www.timeshighereducation.co.uk/world-university-rankings/.

THE学科领域排名只给出了世界50强大学的名单。从各学科领域世界50强大学的国家分布来看，美国大学占据了一半左右，其中，人文艺术和自然科学领域的前50强中分别有28所美国大学，医疗卫生的前50强中有25所美国大学，工程技术和生命科学各有23所美国大学排在前50名，社会科学有32所美国大学入围前50强。虽然英国是除美国之外拥有一流学科领域最多的国家，但是与美国相比差距依然非常大，每个学科领域只有4～12所不等的大学入围前50强，而其他十几个国家和地区在各学科领域前50强中所占的份额就更加有限了（见图4-2）。

在对一流学科领域在各国的分布进行考察的基础上，接下来再看看哪些大学是各学科领域的顶级学校。表4-32列出了2010年THE学科领域排名前十名的大学名单。从表中可见，在各学科领域排在前三名的大学几乎都是美国大学，其中，哈佛大学在人文艺术、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医疗卫生这四个学科领域都排名第一；加州理工的工程技术排名第一，自然科学排名第二；麻省理工学院的生命科学排名第一，工程技术排名第二；斯坦福大学的人文艺术、医疗卫生排名第二，社会科学、工程技术和生命科学排名第三；普林斯顿大学的社会科学排名第二，人文艺术排名第三。可见，六个学科领域的前三甲几乎都被这五所美国一流大学所包揽。与ARWU-FIELD排名的结果相比，有更多的“非美国大学”入围各学科领域的前十强，这些大学主要是英国的著名大学，如牛津、剑桥等。虽然THE和ARWU-FIELD排名的结果有些许出入，但是总的来看大趋势是一致的，美国和英国是世界上拥有一流学科领域最多的国家，尤其是美国，在各个学科领域都有卓著表现。

图4-2　2010年THE各学科领域前50名大学的国家分布

资料来源：根据资料整理而成。http://www.timeshighereducation.co.uk/world-universityrankings/.

表4-32　2010年THE各学科领域排名的前10名大学

注：斜体为非美国大学；上标为并列排序
资料来源：http://www.timeshighereducation.co.uk/world-university-rankings/.

一流大学是一流学科的孕育地，世界一流的大学通常都拥有一定数量的一流学科。在2010年THE学科领域排名中，斯坦福大学有6个学科、哈佛大学有5个学科、林斯顿大学有4个学科入围前五强，这三所大学是拥有一流学科领域最多的大学。此外，耶鲁大学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分别有5个学科位居前十名，麻省理工学院和芝加哥大学有3个学科排在前十名，哥伦比亚大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加州理工学院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则有2个学科排在前十名（见表4-33）。在个别学科位居前列已属不易，更何况个个学科都堪称一流。美国一流大学的强悍不只是表现在个别学科，而是同时有多个学科位居世界前列，尤其是几所顶尖的研究型大学，几乎所有学科都在一流之列。

表4-33　2010年THE学科领域排名中一流学科最多的美国大学

资料来源：根据资料整理而成。http://www.timeshighereducation.co.uk/world-university-rankings/.

不论是从美国国内的美国国家研究委员会“博士点排名”、《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的研究生院排名，还是从ARWU-FIELD和THE这两个全球性学科领域排名来看，美国大学在各大排行榜中都表现不俗，拥有众多的世界一流学科，尤其是一些顶尖的研究型大学，如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加州大学伯克利等，均有几十个美国一流的学科专业，若干个世界一流的学科领域。一流学科是一流大学的基石和标志性特征。通过一流学科申请大的项目、形成大的平台、汇集大师、产生大成果，获取大奖，是许多世界一流大学发展的经验所在。没有一流的学科就不可能建成世界一流的大学。

小结：世界一流学科是一流大学的基石和标志，凡是一流大学都拥有一个或几个世界一流的学科，世界一流大学的建设之路也是一流学科的形成过程。美国国家研究委员会的“博士点排名”、《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的“研究生院排名”和世界大学排名都充分彰显了美国一流研究型大学是一流学科的集散地。不论是在美国国内的评价和排名，还是在国际排名中，美国的一流研究型大学都无不在多个学科领域占据鳌头，拥有若干个世界一流的学科和专业。

【注释】

[1]［美］伯顿·克拉克高等教育新论——多学科的研究［M］.王承绪，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107.

[2]马万华.研究型大学建设：伯克利加州大学成功的经验和面临的问题［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05（3）：3.

[3]周志发，孔令帅.美国大学从“地方性”走向“世界一流”的发展历程（1876～1950）—从物理学发展的视角［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09（1）：65.

[4]Goldberger M L，Maher B A ＆Flattau P E.Research-Doctorate Programs in the United States：Continuity and Change［M］.Washington，DC：National Academy Press，1995：1.

[5]刘念才，程莹，Jan Sadlak.大学排名：国际化与多元化［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9：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