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谋反江南地，阳明睿智擅甲兵

3.宁王谋反江南地，阳明睿智擅甲兵

南赣汀漳虽平，江西却依然隐藏着巨大的祸患，那就是南昌的宁王朱宸濠。朱宸濠是第一代宁王朱权的五世孙，与明成祖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朱元璋有26个儿子，除了长子朱标被立为太子、幼子朱楠夭折外，其余的24个儿子都被封为藩王。北方边防所封藩王主要有：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宁王朱权。

在朱元璋的儿子中，只有四子朱棣骁勇、十七子朱权善谋。宁王朱权被封在大宁（今内蒙古自治区宁城县的大名城），统兵8万、兵车6000乘，所统领的蒙古朵颜三卫骑兵更是骁勇善战。宁王与秦王、晋王、燕王共同承担着打击元朝残部，把守北部边关的重任。如果朱标不死，或许宁王始终会驻守大宁，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朱标死后，皇太孙朱允炆继承了皇位，开始大幅度地削藩。

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想夺取皇位。朱棣深知宁王朱权以善谋著称，断不能为朱允炆所用，便使计将朱权裹挟到北平。朱权的兵力被朱棣兼并，心有不甘。等朱棣许下“事成之后，平分天下”的诺言，朱权才与朱棣合兵一处，发动了对金陵的大举进攻。可是朱棣夺得天下后，并没有兑现诺言，而是过河拆桥将朱权迁到了南昌。这就是为何宁王府不在大宁而在南昌的历史溯源。

朱权被迁封南昌后，知道朝廷一直在监视自己，便寄情于诗词歌赋，终日与文人混在一起。没想到朱权一个武将，还出了很多学术成果，比如《通鉴博论》、《家训》、《宁国仪范》、《汉唐秘史》、《史断》、《文谱》、《诗谱》、《太和正音谱》等。从此宁王府就传承了热爱文学艺术的家风。

弘治十年（1497年），朱权的五世孙朱宸濠继承宁王之位，从而将宁王府的积怨彻底发泄了出来。朱宸濠对朝廷不满，但还没有觊觎皇位的意图，只是在身边文人的挑唆下，才动了篡位的野心。术士李自然和李自芳见到朱宸濠，就说他有贵不可言之相，又说南昌城有天子气。这二人拍马屁的招数虽不算高明，却让朱宸濠有几分得意之态。

其实拍马屁的功夫全在于揣测到对方的心理，按其所欲，供其所需。朱元璋不也是在李善长、刘基等人的挑唆下才动了称帝的念头？明成祖朱棣不也是在姚广孝、金忠、袁珙等人的挑唆下起了篡夺皇位的野心？朱宸濠动了篡位之念，就开始了具体的活动。

第一，恢复王府护卫。按照明代制度，皇子封王，不仅要配置属官，还要配置一定数量的护卫。至于这护卫兵士的数量从3000人到1.9万人不等，当时宁王府有护卫1.3万人。在英宗天顺年间，宁王府因为触犯国法被削去护卫。等朱宸濠继承王位后，就开始振兴宁王府。他知道武宗无子，就勾结朝中重臣，企图将自己的第二子过继给武宗，但是未果。

他最想做的就是恢复宁王府的护卫，所以不遗余力地贿赂武宗初期的宠臣刘瑾。在刘瑾的活动下，宁王府终于恢复了护卫。不过好景不长，正德五年（1510年）时刘瑾被诛，宁王府又被夺去了护卫。朱宸濠不甘心，又买通礼部尚书陆完和武宗的宠臣钱宁、臧贤等人，在正德九年（1514年）又恢复了宁王府护卫。有了宁王府护卫，朱宸濠就有了一万多正规军，野心进一步膨胀。

第二，组建后备军。朱宸濠为了组建更多的军队，不惜将长期在鄱阳湖为盗的吴十三、凌十一、闵廿四招为己用。光靠宁王府仅有的一万多兵士远远不能与朝廷抗衡，估计连南昌城都控制不了。吴十三、凌十一、闵廿四是江洋大盗，在江西地界也算是有影响力的匪盗。在这三人的招募下，很多渔民樵夫、散兵游勇被聚合在一起。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这支乌合之众马上就变成了宁王造反的有力支持。

第三，拉拢朝中臣子，笼络地方官员。朱宸濠继承宁王之位后，就没有停止在朝廷中活动。首先是刘瑾被他贿赂，帮助他恢复了宁王府护卫，其次是吏部尚书陆完以及臧贤、钱宁等人为其所用，最后是曾任江西镇守的太监毕真成为其党羽。在朝廷广设耳目，一来可以了解朝廷的动向，做好防范；二来可以在将来起兵后，以这些耳目作为自己的内应。

为了在江西站稳脚跟，拥有一个稳定的后方，朱宸濠开始大规模地笼络当地官员、才俊。已经退休的都御史李士实、举人刘养正自愿投到宁王府中，为朱宸濠出谋划策、网罗党羽、打击不臣服的官员。在网罗地方官员的过程中，朱宸濠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因为之前汉王朱高煦、安化王朱寘鐇起兵叛乱都被无情地镇压了，这导致众多地方官员不得不选择跟着朝廷走。跟着藩王造反的风险太大，有脑子的官员都不会冒这个险，特别是跟着志大才疏的朱宸濠。

江西的官员如按察副使胡世宁，布政使郑岳，巡按御史范辂，以及南昌、瑞州的知府，都纷纷向朝廷报告宁王蓄意谋反的消息。王阳明好友胡世宁上报朝廷，本是忠心之举，没想到反被朱宸濠诬陷，落得一个被贬谪的下场。至于其他的反对者，不是被调离江西，就是被朱宸濠迫害致死。

正德十三年（1518年），最让朱宸濠担忧的就是驻守在赣州的王阳明。南赣汀漳几处的“匪盗”素来猖獗，朝廷多次进剿都没有消灭干净。王阳明这个儒者居然在短时间内就将这几处“匪盗”肃清，获得了空前的成功。王阳明经过选练民兵，在赣州聚合了一支强有力的军队。南赣地区的官员在王阳明的率领下，经历了数场战争的洗礼，成为朱宸濠不可小觑的劲敌。

刘养正少时与王阳明交好，在才学上互相引为知己。为了给朱宸濠扫去障碍，刘养正亲自来到赣州，劝说王阳明归顺宁王朱宸濠。王阳明何等聪明，断然不会相信刘养正的鬼话，所以派出弟子冀元亨到南昌回复宁王。冀元亨遵从王阳明的交代，到了南昌故意掩饰自己的锋芒。宁王向冀元亨询问“王霸”之业，故意试探王阳明的心意，冀元亨起初并不回答，过后则反复陈说“君臣大义”，并对春秋时期“王霸”之业中的“时”和“势”的关系做了明晰的解释。

从冀元亨的话语中，宁王朱宸濠可以感受到王阳明对自己的态度。王阳明虽然知道当今武宗皇帝朱厚照是个昏君，却依然不拥护宁王造反。朱宸濠将冀元亨送回赣州，想通过政治手段打掉王阳明这个劲敌。冀元亨回到赣州，向恩师王阳明讲述了宁王府的状况。王阳明更加断定宁王必反，只是在等待时机。

因为父亲王华来书信说祖母岑氏病重，王阳明在正德十四年（1519年）正式提出致仕的请求。正在王阳明等待朝廷回复的时候，朝廷中却因此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王琼掌管兵部，是王阳明在朝中的后台，但他却与当时的内阁首辅杨廷和有矛盾。当时的吏部尚书为朱宸濠的党羽陆完，也与王琼有矛盾。

王阳明的辞呈刚到京师，陆完和杨廷和就不谋而合地想要批准王阳明的奏请。王阳明立有战功，自身又体弱多病，加之看望祖母岑氏的理由也很正当，内阁和吏部的同意也在情理之中。而兵部尚书王琼认为江西正处于多事之秋，如果王阳明离开官场，那么朝廷将无人可用。为了挽留这个人才，王琼以福建军士煽动兵变为由，驳回吏部的决议，让王阳明到福建处理兵变事务。

王阳明不但没有被革职，反而进一步掌握了征调各处军队的权力。朱宸濠通过政治手段打掉王阳明这个眼中钉的目的并没有达到，不过总算是将王阳明调离了江西。朱宸濠希望准备充分后再起兵北上，杀朝廷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在京师的线人林华提供了错误的情报，迫使宁王朱宸濠不得不提前起兵。

御史萧淮上疏，希望朝廷对宁王下手，将其押解到京师。内阁首辅杨廷和认为宁王并没有明显的反状，不能轻易地采取过分的行动，但可以削去宁王府护卫，以作惩戒。林华只是闻听御史萧淮上疏擒拿宁王，并没有探明杨廷和的意思，就匆忙赶回南昌告知宁王，朝廷将要捉拿他。

当日宁王正在庆祝自己的43岁生日，并宴请驻南昌的重要官员。他闻听林华的消息，不禁大吃一惊，当晚便与谋士李士实、刘养正商议对策。刘养正建议朱宸濠在第二日南昌重要官员来谢宴的时候，裹挟他们一同造反。经过深思熟虑后，朱宸濠采纳了刘养正的建议，并在宁王府中做好了准备。

第二日来到宁王府中的官员以镇守太监王弘、巡抚都御史孙燧为首。其余官员包括巡按御史王金，主事马思聪、金山，江西布政使梁宸、胡濂，参政王伦、刘斐、程杲，参议杨学礼、许效濂，江西按察使杨璋，副使唐锦、贺锐，佥事师夔、潘鹏、赖凤，江西都司都指挥许清、马骥、白昂、郏文，等等。中央派往南昌的官员和三司长官及属官都一同到了宁王府。

等所有官员都到齐后，朱宸濠一声令下，派兵将这些官员团团围住。朱宸濠首先向众人撒谎说武宗不是孝宗的儿子，以否定武宗继承皇位的合法性，紧接着拿出伪造的太后密诏，向众人宣布自己起兵讨逆的决定。巡抚都御史孙燧早就听按察司副使许逵说过宁王必反，只是因为宁王并无明显的造反迹象，才没有做出具体行动。

如今一看宁王果真要造反，孙燧站出来，质问宁王所拿密诏是否为真。宁王本想哄骗各位官员与他一同造反，没想到被孙燧这么一问，却弄得自己被动了。孙燧指斥宁王造反是大逆不道，令众官员惶恐不安。宁王为了掌控局面，将带头不从的孙燧、许逵残忍地杀害了。孙燧、许逵被杀，众官员不得不向宁王低头。朱宸濠自称皇帝，授予众官员六部、各司的官职。

与此同时，王阳明于正德十四年（1519年）六月九日由赣州出发，顺赣江北上。没想到在六月十五日到达丰城的时候，得到了宁王朱宸濠杀孙燧、许逵，起兵谋反的消息。宁王是仓促起兵，但也知道王阳明正顺赣江北上，便派出死士来暗杀王阳明。王阳明与雷济、萧禹二人同行，经过商议决定速速离开丰城，返回吉安调集兵马，再静观其变。

乘船南下之时，王阳明果然发现有人追杀自己，便与雷济、萧禹使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王阳明与雷济等人放弃官船，登上渔舟，留下一人在官船上与追兵周旋。他们就这样顺利逃到了临江（今江西樟树），并向临江知府戴德孺分析了宁王有可能采取的战略和策略，认为宁王如果派精兵直捣京师，便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陷京师，有可能断送朝廷，此为上策；如果派兵攻陷南京，大可以与朝廷隔江对峙，坐拥江南半壁江山，此为中策；如果固守南昌，盘踞在江西，只能自保，终不免被朝廷所擒，此为下策。

王阳明和雷济、萧禹经过商议，认定宁王必定会直取南京，采取中策。为了让宁王尽量留在江西南昌，王阳明策划了一系列牵绊宁王北上的行动。他首先发送了很多假文书，迷惑宁王。在临江，王阳明命人在假文书中写道：朝廷已经知晓宁王叛乱，两京兵部早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朝廷还调令巡抚两广都御史杨旦、巡抚湖广都御史秦金前往江西平叛。王阳明特意让几名戏子带着假文书混进了南昌城。这些戏子被抓到后，假文书也落到了朱宸濠手中。看到假公文，朱宸濠虽有怀疑，却不敢掉以轻心，便没有按原定计划攻打南京。

等到了吉安与吉安知府伍文定会合后，王阳明继续发布南赣汀漳巡抚属下南雄、南安、赣州等府调兵的报贴。他命人将这些报贴送往江西各府，一来可以通告宁王谋反的事实，二来可以让宁王知道自己已经整军备战。为了让宁王相信朝廷已经知道宁王叛乱，并做出了具体应对方案，王阳明继续伪造迎接京军的假文书，文书中写道：王阳明已经得到兵部的秘密加急文书，也知道朝廷已经命许泰、张永率领四万边军，从凤翔等处出发直扑南昌；刘晖、桂勇分别率领四万京边官军，从徐州、淮安等地分别奔赴南昌；王阳明领兵两万、杨旦领兵八万、秦金领兵六万，分道并进，要合击南昌。

宁王看到王阳明的假文书，必定会认为朝廷已经做好部署，必然不敢轻举妄动。紧接着，王阳明又特意编造了朝廷对合围南昌计划的意见的假信息。他提出宁王起兵之前，合围南昌是上上之策；如今宁王已经起兵，建议朝廷等待宁王出兵离开南昌后，一举端掉宁王的南昌老巢。经过这样的恫吓，宁王必然会顾及南昌的安危，在南昌犹疑一阵子。

除了扰乱宁王出兵，王阳明还对宁王主仆进行了离间。他针对宁王倚重的李士实、刘养正、凌十一、吴十三，专门写了上报朝廷有关宁王军情的假文书，文书中写道：李士实和刘养正并不是真心投靠宁王，而是被宁王裹挟，如今已经发来密信决意投诚；鄱阳湖盗贼凌十一、吴十三等人是为了躲避朝廷追捕才投靠了宁王，如今为了戴罪立功，已经决意投靠朝廷。

这份假文书直指宁王的痛处，让宁王开始对李士实、刘养正、凌十一、吴十三产生怀疑。为了让宁王进一步猜疑李士实、刘养正、凌十一、吴十三，王阳明特意给李士实回了一封信。信中写道，已经收到李士实投诚的信，深为李士实的报国之心感动。说李士实为朝廷出言献策，与朝廷共破宁王，实在难能可贵；凌十一、吴十三等人也已经决定投靠官军，并有密信传来；并说听凌十一和吴十三等人说，他们是在李士实和刘养正二人的劝导下才决定投诚。

这么一封信传到宁王手中，令宁王火冒三丈。不仅宁王怀疑自己的属下，就是属下之间也开始互相猜忌。王阳明的假文书和反间计有效地牵制了宁王兵出南昌、直取北京或南京的军事行动。王阳明在牵制宁王的同时，已经将宁王叛乱的消息传送到江西各府和江西附近的省府。

王阳明为了大局着想，在朝廷未下令调兵的情况下，假传圣旨说已经得到密令，征调各处兵马，讨伐宁王。顶着灭九族的大罪，王阳明镇定自若地将各路兵马汇集于吉安。等兵员集结完毕后，王阳明并没有急于出兵攻打南昌，而是静观其变。

此时的宁王已经纠集了十万大军，一面派人继续招抚王阳明，一面派出凌十一等率军攻打九江、南康（今江西星子县），进而合围安庆。宁王自己则继续留守南昌，以防止王阳明偷袭。经过一段时间的查探，宁王断定王阳明故意散布假消息，想拖住自己。宁王想按照原计划攻下安庆后攻打南京，但此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为了一举攻下南京，宁王在正德十四年（1519年）七月初一，率领八九万人，乘船顺赣江直扑安庆。留守南昌的仅有朱宸濠的儿子宜春王、王府太监万锐等人。七月十五日，王阳明探听到南昌守备空虚的事实，便将会合的八万多兵马齐集丰城。有人对先攻打南昌，还是先合围朱宸濠于安庆争执不下。王阳明对此进行了精辟的分析，断定朱宸濠必定倾巢而出，南昌必然守备空虚。最后王阳明决定进军南昌。

王阳明率军猛攻南昌城，一举拿下了南昌，俘虏了宜春王和宦官万锐。由于朱宸濠的宫眷在王府纵火自焚，整个宁王府瞬间被大火烧得一片狼藉。王阳明进军到丰城时，朱宸濠曾得到探马回报，便与谋士李士实、刘养正讨论了是否回援南昌的事情。没想到，在双方争执不下时，南昌被攻下的消息就传来了。

因为安庆久攻不下，朱宸濠又闻听王阳明攻破南昌，便有些心灰意冷。朱宸濠觉得自己非但没有攻下南京，反而将自己的老巢南昌丢了，特别气愤。李士实和刘养正本来劝说宁王不要回援南昌，全力攻取安庆、南京，如今闻听南昌失守，便同意宁王回师南昌，与王阳明一决雌雄。

宁王派出闵廿四等人先入鄱阳湖探明情况，以先锋之名上前开路。在鄱阳湖，闵廿四正好遇到伍文定率领的船队。经过激烈厮杀，他打败伍文定。王阳明得知伍文定初败，便让都指挥使佘恩增援伍文定，正面对阵闵廿四，又命徐琏、戴德孺等人率军策应伍文定。

七月二十四日，闵廿四率领船队到了黄家渡，宁王朱宸濠率领大军驻扎在樵舍。伍文定吸取了上次失败的教训，决定用王阳明诱敌深入、侧翼夹攻的方法对付闵廿四。伍文定与佘恩负责引诱闵廿四孤军深入，徐琏、戴德孺则在闵廿四猛攻时从侧翼夹攻。经过合作，闵廿四所率船队很快被击溃。王阳明所率军队取得了黄家渡的胜利后，有效地打击了宁王的锐气，进而直趋宁王驻守的樵舍。

王阳明深知宁王还有数万大军，不可小觑。为了能够全胜，王阳明又使了一招别开生面的“四面楚歌”的计谋。他命人制作了数万枚写有“宸濠叛逆，罪不容诛；胁从人等，有手持此板、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的木牌，在与宁王决战樵舍时撒入江中，使其漂入宁王船队水域。当宁王军队受挫时，宁王军队中的很多士兵就会拿着这个木牌选择逃跑。

在樵舍决战中，伍文定一马当先与宁王的船队激战，即使胡子被烧光，依然奋勇指挥杀敌。战斗中宁王所乘的龙舟被火炮击中，顿时起了大火。龙舟一退，宁王所率军队都跟着撤退。很多士兵甚至不听主将调动，选择了逃跑。宁王军队大乱，溺水而死的士兵不计其数。宁王知道大势已去，便到船中与娄妃话别。

娄妃就是上饶大儒娄谅的女儿，曾经劝说宁王不要叛乱。宁王对自己的冲动深表悔恨，面对娄妃更是羞愧难当。娄妃知道自己不能苟活于世，便选择了投江而死。宁王的其余嫔妃也跟着娄妃一同投江自尽。很快王阳明率军攻了上来，将宁王朱宸濠，谋臣李士实、刘养正等人俘虏。闵廿四等人在逃窜中已经被官军剿杀，至此宁王军队悉数被歼灭。

王阳明从正德十四年（1519年）六月十五日到七月二十六日，总共用了四十余天就平定了宁王叛乱，显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王阳明收殓了娄妃的尸首加以厚葬，将宁王、李士实、刘养正等人收押，等候朝廷的发落。

平定藩王之乱，可谓是立下了卓著的功勋。众人都认为王阳明会得到皇帝的嘉奖，甚至可以进京做高官。可谁都没想到，等待王阳明的却是左右难防的明枪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