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经济福利

三、GDP与经济福利

正如我们前面已经说明的，GDP可以衡量经济的总收入。因此，人均GDP能够告诉我们经济中每个人的平均收入。由于大多数人喜欢得到更高收入，因而，人均GDP似乎自然成为平均经济福利的衡量指标。

GDP作为衡量福利的恰当指标存在着争议。当肯尼迪在1968年竞选美国总统时，他慷慨激昂地批评了这种经济衡量指标：^[1]

“国内生产总值并没有考虑到我们孩子的健康、他们的教育质量或者他们游戏的快乐。它也没有包括我们的诗歌之美或者婚姻的稳定，没有包括我们关于公共问题争论的智慧或者我们公务员的廉正。它既没有衡量我们的勇气、我们的智慧，也没有衡量我们对祖国的热爱。简而言之，它衡量一切，但并不包括使我们的生活有意义的东西；它可以告诉我们关于美国人的一切，但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以做一个美国人而骄傲。”

肯尼迪的话大多数是正确的。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要关注GDP呢？

这是因为高的GDP意味着我们能够生活得更好。虽然GDP没有衡量我们孩子的健康，但GDP高的国家负担得起孩子更高的医疗服务；虽然GDP没有衡量孩子的教育质量，但GDP高的国家能够为孩子们提供更好的教育制度；虽然GDP没有衡量我们的诗歌之美，但GDP高的国家可以为其公民提供更多的阅读和欣赏诗歌；虽然GDP没有考虑到我们的知识、廉正、勇气、智慧或对国家的热爱，但当人民不用过多关心是否负担得起生活的物资必需品时，和这一切有关的美好的气质也容易养成。总而言之，GDP虽然没有直接衡量这些使我们的生活有意义的东西，但它确实衡量了能使我们过上这份有意义生活的投入能力。

然而，GDP并不是一个衡量福利的完美指标。从福利的角度看，GDP还有如下的一些缺点：

（1）GDP没有考虑到收入分配的变化。一个由100个每年收入为5万元的人组成的社会，其GDP为500万元，人均GDP为5万元；而一个有10个人赚到了50万元和90个人一无所有而受苦的社会，其GDP也是500万元，人均GDP也是5万元。毫无疑问，这两个社会是不同的。人均GDP只告诉我们平均每个人的情况，而没有说明平均量背后个人的巨大差别。

（2）GDP没有考虑到环境损害，例如空气和水质的污染。设想一个政府废除了所有环境的管制，那么，企业就可以不考虑由它们引起的污染而生产物品和劳务。可以预见，GDP会增加，但福利很可能会下降。空气和水质的恶化要大于更多地生产物品和劳务的福利价值。

（3）GDP并没有包括大多数的非市场商品。这些不包括在内的商品包括“地下经济”中合法和非法的交易，以及人们自己在家中所从事的服务。例如，一个人在家里照顾自己的孩子，这种服务就不包括在GDP中。但是如果这个人雇用了某个人到他家里照顾孩子，或者把孩子送到幼托中心，这种服务就应包括在GDP之中。

（4）GDP没有包括休闲时间的价值。例如，假设经济中的每个人突然开始每天都工作，而不是在周末享受闲暇，这将生产更多的商品和劳务，即GDP肯定会增加。尽管GDP增加了，但我们不应该得出每个人状况更好的结论。减少闲暇所引起的福利损失抵消了生产并消费更多物品和劳务所引起的福利利益。

尽管有这些缺点，GDP还是告诉我们许多关于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生活水准如何随时间变化的信息。它还让我们能够对生活水准做跨国的比较。此外，衡量GDP能够帮助我们理解短期经济波动和长期经济发展。总而言之，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可以说GDP是衡量福利的一个好指标。

【案例】

GDP的国际质量与生活质量

确定GDP有用性的一个方法是把GDP作为经济福利衡量指标来考察国际数据。富国和穷国人均GDP水平差异很大。如果高的GDP能够带来高的生活水平，那么我们就应该看出GDP与生活质量的衡量指标是密切相关的。

表8－2表明按人均GDP排序的世界上12个人口最多的国家。该表还表明了预期寿命和识字率。这些数据表现出了一些明显的差别。在美国、日本和德国这些富国，人们预期寿命可以活到70多岁，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识字。在尼日利亚、孟加拉国和巴基斯坦这些穷国，人们一般只能活到五六十岁，而且，只有一半人识字。

表8－2　GDP、预期寿命和识字率

资料来源：Human Development Report 2001，United Nations．

案例来源：2001年《人类发展报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