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金融危机环境中如何促进农民收入稳步增长

国际金融危机环境中如何促进农民收入稳步增长

一、问题的提出

肇始于美国次贷危机的国际金融海啸开始加速向实体经济侵蚀，全球经济陷入衰退，国内经济环境也随之不断恶化，无疑会对提高我国农民收入水平，加快推进新农村建设进程带来不利影响。为了规避和减少这场危机给我国农业和农民带来的负面影响，必须认真研究导致农民增收难的影响因素，加快改革步伐，创新促进农民收入稳步增长的对策，才能使我国农业顺利向具有特色化的现代化道路迈进。

二、金融危机给农民收入造成的影响

1．打工收入的减少或消失严重影响了农民货币收入的增加。20多年前，为了谋生就业，中国大量青壮年农民纷纷离开家乡，涌入城市务工，形成特有的中国农民工现象。到目前为止，中国约有2．3亿农民工，其中外出人员约有1．2亿。这股“劳动大军”在推动中国现代化进程、创造巨大社会财富的同时，也为自己赚了一笔养家糊口、回家盖房的货币收入，打工收益已经成为中国农民收入的重要来源。然而，在这一轮国际金融危机过程中，由于中国沿海一些企业纷纷倒闭，农民工纷纷“下岗”，一些人待在城里无事可做，只好返回老家另谋出路。即使没有倒闭的企业也大幅压低和克扣农民工工资，以缓解企业生存之压力。浙江慈溪集聚了众多制衣厂，原来一个普通女工每月可拿2 000元工资，现在由于经营艰难，工资跌到600元，600元的收入难以承受不菲的生活费用，许多人自愿下岗返回老家。根据各地劳动和社会保障厅统计的数据，江西在外省打工人员为680万人，目前回到家乡的是30万人；安徽跨省农民工有820多万，目前已有40万人返回输出地；中国劳务第一输出大省河南省有1 100多万人在省外务工，目前平均每天返乡的有6万人左右^［1］；湖北省2008年11月份上旬返乡民工30多万人，下旬猛增至70万人，12月初已接80万人返乡寻求生机。

2．扭曲的粮价使农民主业收入增长缓慢。自古就有“粮价是万价之基”的说法。2008年，在国际粮价以超过100%的幅度上涨之时，中国政府宏观政策的一个主要目标是控制通胀，粮价自然是主要调控对象，国家选择了限制粮食出口，同时大幅度抛售库存，以抑制市场价格。2008年5月以来，国际市场上500克大米的价格超过了6元，而同期国内市场还普遍在500克1．50元左右徘徊，只有国际市场价格的1／4；除大米外，国内面粉价格大约5　800元／吨，国际市场价接近7　000元／吨，相差约20%。虽然2008年国家提高小麦最低收购价标准，但是，小麦平均生产成本比2007年上升220元。如果考虑到农民的用工成本，农民生产小麦实际上处于亏损状态。可以说，当前中国粮食的绝对价位，不仅明显低于国际麦价，甚至比不上1996年的价格水平。^［2］但由于种植成本大幅上升，为保护农民收益，国家又调高了粮食收购价格。这样的政策平衡导致稻强米弱，以粮食加工企业的利润损失为代价，最终将损及农民利益。稻强米弱，是政策选择的结果，用意是不想让谷贱伤农损及农民利益、危机粮食安全，但无意中却导致了价格扭曲，农民实惠不多。

3．农产品生产成本不断上升影响了农民实际收入的增加。中国粮食的绝对价位尽管明显低于国际价位，近年来粮食价格还是呈上升趋势，但受国际价格波动的影响，农用生产资料价格涨幅更大。出现了农资价格和农产品价格不对称运动，即使国家给了农民部分补贴，但终究抵消不了农资价格上涨与农产品价格低价徘徊的差额。2007年以来，在粮食收购价格上涨不过5%的情况下，化肥价格上涨幅度大部分在50%～72%之间。“正邦”牌农药在2008年清明节前是20元一瓶，清明节后变成23元，6月份变成25元；同样，复合肥从2007年的125元涨到2008清明节前的130元，再到清明节后的240元，8月份至今是260元。在江西大米产区，差的地方早稻的成本是80元／50千克，好的则超过了90元／50千克。但是，当今年几乎所有农产品价格都比上年贵20%以上时，粮食保护价提高10%仍显不足。山东聊城东阿县是国家优质小麦的生产基地。农民田庆珠的账本上，化肥，一亩地花费从去年的120元涨到了今年的300元；农药，一亩地的花费从去年的20元涨到了今年的40元；由于柴油价格上涨，收割机的费用，一亩地的花费也从去年的40元涨到了50元。去年一亩小麦能赚300多元，今年基本是没得赚了。^［3］

4．农产品出口减少影响农民收入稳步增长。受美国金融危机影响，2008年我国一些农产品，包括杂粮及其制品的出口都有减少的趋势。辽宁省是杂粮出口的主要省份，除高粱外，辽宁省杂粮出口均有所减少。出口的减少导致国内供给增加，在需求稳定的情况下，价格下降。特别是进入11月份以来，价格更是逐渐走低。与2007年同期相比，辽宁省主要杂粮品种价格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其中高粱价格同比下降最少，降幅为6．32%；豇豆价格同比下降最多，降幅达54．49%。与上期相比，除红小豆有小幅上涨外，其余各品种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4］由于对行情不太看好，收购商很少有囤货的行为，只是现用现收，收购时间不固定，收购的量有限。面对逐渐走低的行情，农民惜售心理增强，供给双方均不积极，造成目前市场冷清，交易有限。

三、促进农民收入稳步增长的对策思考

1．遵循一个理念——按经济规律办事让农民获得平均利润。经济学原理认为，由于企业资本有机构成不同，等量资本如果不能获取等量利润，资本就要自由转移引起激烈竞争，从而形成平均利润。农业由于土地所有权的特殊性，其他资本进入较难，因而农业不参与平均利润的形成，但要按平均利润取得好处，如果土地条件较好经营也好可以获得级差地租，即使土地条件不好且经营也不好，土地的垄断占有权的特殊性也可获得一定的超额利润。其来源一：是农产品价值超过生产价格（指工业的）以上的余额。这是农业有机构成低的结果。农业有机构成低而多得到的剩余价值就留在了本部门，构成了绝对地租。来源二：是市场价格超过价值和生产价格的余额。这是有机构成高的结果。在这里主要是指农业科技的发展，有机构成也会提高产品的市场价格高于价值。这实质是垄断地租。无论是级差地租还是绝对地租或垄断地租都表明，只要按经济规律办事，农民的收益肯定是稳步增长的。

2．返还一个权利——适度放开粮食市场价格，增加农民粮价话语权。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完善粮食等主要农产品价格形成机制，理顺比价关系，充分发挥市场价格对增产增收的促进作用。”这段话证明我国的粮食价格一直以来比价不合理，这是因为长期的封建统治和社会主义建立之初巩固政权加快工业发展的需要，我们无奈剥夺了农民的话语权，工农业产品不能平等交易，国家通过工农业产品价格剪刀差，从农业部门取得了巨额资金，致使农民处于中国的最底层，面对早已决定而又实际背离他们劳动价值的粮价毫无抗争之力。尽管改革开放30年，实行的是市场经济，但城乡二元结构依然存在，一面是城市内部不断扩大的再生产，一面是农村日益萎缩的规模经营。一面是城市到农村工业品涨价的泰山压顶、势如破竹，一面是农村到城市农产品涨价的步履维艰，受制于城市居民对粮食价格的敏感，涨幅不得不锁定在低水平徘徊。二元结构下的城乡鸿沟正自我导向为更大的鸿沟，倘若不加控制，农民纵使粉身碎骨，也无法越雷池半步。30年的改革开放绝大多数城里人收入提高幅度较大，已经具备了适度放宽市场粮价的基本条件。所以，选择国际金融危机作为背景，制定较为完备的防范措施，适度补贴城市低保和大学生，还农民粮价话语权是明智的选择。

3．增强一个责任——农资企业要加强生产流程管理，减少流通环节。当前农民增收缓慢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农资价格过高，农资价格过高又由于原材料价格的上涨。传统企业价格传导一竿子捅到底，直抵乡村，转嫁农民。而现代企业应该增强社会责任感，加强生产流程管理，把原材料涨价因素在流程管理中消耗掉，从而减少转嫁价格的程度，使农民得到更多实惠。另外要减少流通环节。以肥料涨价程序为例，据调查现在的情况是：大型肥料企业根据硫磺等原料涨价的情况，将出厂价提高，区域经销商也随之水涨船高，乡镇零售商再加价将肥料卖给农民，而中小型企业涨价则紧跟大型企业的步伐。肥企——区域分销商——乡镇经销商，农资涨价顺流而下，每多一层，价格便高一截，到农民手上时，肥料价格已经翻了跟斗。这个价格链条传递的时间，有时甚至是在一天内完成的。由于层层紧盯农民的钱袋，即使各种原材料价格如硫磺全面下跌，但是农资企业仍然以种种理由推迟降价，这是行业内普遍的操作原则。这便出现了“涨价如火箭升空，降价似蜗牛下楼”的怪状。在这种不对称的价格运动中，利益受损最为严重的无疑是农民。所以农民是否增收涉及农资企业社会责任感的强弱，因而农资企业必须懂得减轻农民负担就是为了自己更大丰收的道理，应当自觉增强社会责任感，千方百计加强生产流程管理，减少流通环节，让利于农民。

4．改进一个方法——进一步加大政府投入，改进补贴方法。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健全农业补贴制度，扩大范围，提高标准，完善办法，特别要支持增粮增收，逐年较大幅度增加农民种粮补贴。”加大政府对农业的补贴是进入垄断经济之后能使农业获得平均利润的常规方法，因而世界各国都十分重视加大对农业和农民的补贴，所以他们的农民可以通过种地获得社会的平均收入。总部设在巴黎的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中30个成员国，瑞士的补贴率最高，达71%，其次为冰岛和挪威，分别达69%和68%。日本和韩国的补贴分别为480亿美元和198亿美元，补贴率为56%和63%。欧盟成员国的农业补贴为1330亿美元，补贴率为33%。美国、加拿大的补贴分别为460亿美元和57亿美元，补贴率为18%和21%。土耳其补贴为110亿美元，补贴率为27%。^［5］而中国农民从新中国成立以来直到今天，一直承担稳定国民经济基础的重任，在计划经济时代付出沉重代价，到市场经济时代依然在付出代价。尽管中国政府近几年不断加大投入，但与中国现有的实力相比还有更大追加的空间。除此之外，当前存在的主要问题是补贴方法的科学性值得研究，现行的方法是种田即补，造成了无论种不种粮见田就补的搭便车行为。许多地方将针对种粮大户的种粮补贴“摊起了大饼”——凡种粮者皆可得到补贴，这意味着多种粮食不再受到鼓励。这种“摊大饼”的补贴方法值得商榷，建议改为按交售粮食的数量进行累进补贴的方法，少种少补，多种多补，不种不补。这样既能保证种粮农民的收入稳步增长，又能提高财政补贴的效率，保证国家粮食安全。

参考文献

［1］陈春．中国政府采取积极措施应对农民工返乡［N／OL］．［2008－12－04］．新华网．

［2］韩琪，章弘毅．中国粮食价格上涨的必然性与必要性［N／OL］．［2008－10－24］．中国食品产业网．

［3］谢鹏，刘丁．涨不涨价？种不种粮？江西粮价调查［N］．南方周末，2008－09－11．

［4］古月．杂粮出口减少销售形势不容乐观［N／OL］．［2008－12－27］．盛世金农网．

［5］陈志萱．经合组织国家农业补贴续增［N］．经济日报．2005－6－21．

（2009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