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哲学含义

一、自由的哲学含义

从一般意义上来说,自由是对人的活动的一种描述,是人自主活动的一种倾向。

自由这一命题,是西方文明思想和社会实践的永恒主题。在我国的文化传统与现实思想和实践中,自由并非一种主流的诉求,也没有关于自由的思想渊源。因此,我们所论有关自由的思想渊源和学说以及价值追求、社会理想,多是西方的历史遗产和现实实践。

在哲学意义上,自由是一种观念。这种观念包含以下内容:

自由天赋论。自由是天赋的或者是自然的,是与人性同在的,并且由人性所决定。自由天赋论是西方最早和最为普遍的关于自由的判断。这一思想在17、18世纪的启蒙思想家那里得到了普遍的认同和大力提倡。洛克说:“人的自然自由,就是不受人间任何上级权力的约束,不处在人们的意志和立法权之下,它以自然法作为它的准绳。”^[1]康德在《道德形而上学原理》中也说,天赋的权利只有一个,即生来就有的自由权。自由独立于别人的意志；而且根据普遍法规,它能够和所有人自由并存,它是每个人由于人性而具有的独一无二的、原生的、生来就有的权利。当然,每个人都享有天赋的公平,这就是他不受别人约束的权利,正如他不能有同样的权利去约束别人。因此,由于每个人生来就有的品质,他根据这种权利,应该是他自己的主人。

自由意志论。自由意志论主张人的意志不受自然的、社会的意志的约束,是完全自主、绝对的自由。自由意志论最早是作为反对封建等级制和神学统治而提出的。文艺复兴时期,但丁坚决主张人的意志是自由的,认为这是自由的第一原则,而自由意志就是意志的自由判断。马丁·路德说,人有自由意志,可以行善避恶,反之亦然。人靠自己的本能力量来遵守上帝的一切命令。伏尔泰说,自由是“试着去做你的意志绝对必然要求的事情的那种权利”。黑格尔把自由意志的主张进行了系统化和完善化,他从意志、自由、精神等概念出发构筑他庞大的法哲学体系,主张法的出发点和实体就是意志。“自由,只有作为意志、作为主体,才是真实的意志,即人的意志。”^[2]叔本华和尼采是西方现代自由意志哲学的代表人物。叔本华认为,意志是绝对的、不依靠理性的,意志是存在的本体,理性不过是意志存在的工具。

自由能力论。所谓自由能力论,是英国早期的启蒙思想家洛克在批评自由意志论时提出来的。洛克说:“我们如果有能力,来按照自己的心理选择,把任何一种思想提起来或放下去,则我们便是自由。”^[3]又说自由实际上只是人心的一种能力,它可以决定自己的思想,来产生、来继续、来防止任何动作。人所以说是自由的,就是由于这种能力,这种能力亦就是自由本身。

自由选择论。自由选择论主张自由不过就是在多种可能性中的一种自主选择。这种自主选择论,其实就是自由能力论的继续和发展。在现代,萨特是自由选择论最典型的代表。萨特从存在的本质是虚无和存在先于本质的原理出发,认为人注定是自由的,而且人的自由恰恰就是选择的自由。萨特说:“人并不是首先存在以便后来成为自由的,人的存在和他是自由的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4]人的自由是一种行动的自由,是选择的自由,而且“人人是自己造就的；他不是做现成的；他通过自己的道德选择造就自己,而且他不能不做出一种道德选择”。^[5]

自由必然认识论。自由必然认识论主张自由是对必然的认识。即在理性的基础上,从自由与必然的关系中,指出自由不是对必然的挣脱,也不是纯粹的偶然性,而是对客观的必然性的认识和把握。从自由与必然的角度来界定哲学意义上的自由的概念,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在自由问题上的逻辑起点。许多思想家都指出,自由不是来自人的本性,同时又不是任性,而是被认识了的必然性。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在严密论证自由是对必然性的认识的基础上,进一步强调在实践中对客观世界的改造,人们不仅在认识领域,更重要的是在实践领域才享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