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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校场年画的收藏与研究

时间:2022-03-1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小校场年画,目前也主要由上海的文博机构收藏。上海图书馆收藏的年画中小校场出品的数量大约有三百幅,这也是国内外目前小校场年画数量最多的一项收藏。上海历史博物馆收藏的年画数量大抵和上海美协相同,其中小校场的年画占到总量的近一半,可谓目前收藏上海年画数量最丰富的机构之一。故国内公、私机构和个人藏有上海小校场年画的数量大约为600余幅。
小校场年画的收藏与研究_晚清都市的风情画卷:上海小校场年画从崛起到式微

年画是同广大民众生活联系最紧密的一种艺术,千百年来,它不仅是年节的一种五彩缤纷的点缀,还是文化流通、道德教育、审美传播、信仰传承的载体与工具;对民众教育来说,则是一种看图识字式的大众读物;至于那类反映时事新闻题材的年画,还是一种民众喜闻乐见的媒体。这些特点,是其他画种所难以比拟的,这意味着年画除了具有美术价值以外,还具有研究历史政治、风俗和民众生活心态及思想追求等方面的形象资料价值,是认识过去人们思维模式和文化心理、行为的一个参照系,所以历来受到研究者的重视。根据历史文献,明末清初,中国的桃花坞年画就已流传到日本、英国并有人专门收集、研究,日本的“浮世绘”就是在桃花坞年画的影响和启发下进入新的境界的。清末民初,中国的大门被强行打开,西方各国不同身份的人士出于不同的目的来到中国,其中一部分人对中国传统文化产生强烈兴趣,专门研究中国民众的生活习俗和审美情趣,他们从中国带回去了大量民间艺术品,木版年画在其中占了很大比重。近代较早对中国年画产生浓厚兴趣的是俄国植物学家弗·列·科马罗夫,他曾于1896年和1897年两度进入中国采风,回国后他展出了近300幅各类题材的中国年画。以后收集中国年画较多并对之进行研究的外国学者有俄国的瓦·米·阿列克谢耶夫,法国的爱德华·夏尔纳、达尼埃尔·埃利亚斯贝格,日本的黑田源次等。正是由于他们及其同仁的努力,俄国、法国和日本成为目前收藏中国年画最多的三个国家,他们也陆续出版过多种研究成果,包括论文、专著和画册。从这些成果来看,国外收藏的中国年画,占较大部分的是天津杨柳青、苏州桃花坞以及山东杨家埠的出品,上海小校场的年画则收藏最少。其原因可能和当时小校场刚崛起于年画界,对外国人来说影响滞后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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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国内年画收藏而言,各产地的博物馆都有比较丰富的藏品,但大都以本地作品为主。小校场年画,目前也主要由上海的文博机构收藏。根据调查,这些小校场年画藏品的来源大致基于两个方面:1.晚清民初,外国人为研究中国传统文化而收集。这方面最有代表性的是上海图书馆。上图年画藏品有四千余幅,大部分是清末民初期间的作品,距今已有百年以上的历史。它们也许是国内公共图书馆收藏这一时期数量最多的一批年画了。这些年画的搜集者主要是在上海徐家汇地区传教的法国传教士们,其中费力最多的是多雷神父。亨利·多雷(Henri Dore),1859年出生于法国,1884年受天主教教会的派遣来华,1931年病逝于上海徐家汇。多雷神父在华期间即刻意收集流传在中国各地不同风格的年画,尤其注重于收集有关道家、佛家、儒家故事中的所谓迷信图像的资料,并对此进行了深入研究。1911年至1938年,隶属于天主教会的上海土山湾印书馆用了三十余年的时间,出版了由多雷神父撰写的皇皇巨著《中国迷信研究》(Recherches Sur les Superstitions on China)。该书共达18册,书中大量引用他所收集的大约在1895年至1930年间印制的各类年画资料和民间画稿,其中最出彩的正是上海小校场年画。上海图书馆收藏的年画中小校场出品的数量大约有三百幅,这也是国内外目前小校场年画数量最多的一项收藏。2.20世纪50年代初,国家进行文化普查时所收集。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同年11月26日,中央人民政府文化部下达了《关于开展新年画工作的指示》,据说,这也是新中国文化部颁发的第一号文件,表明了政府对年画宣传工作的重视。在这一指示的背景下,各地对传统年画的调查、收集、整理、研究及对木版年画的恢复和发展等方面进行了大量工作,先后派出大批美术工作者分赴各年画产地进行调研工作。当时,华东美术家协会(即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的前身)曾会同各有关部门,对华东及周边区域的传统民间美术开展调查,并数次派出工作队对可能会失传的民间美术作品进行抢救性的收集,其中就包括木版年画。这些年画经整理后分别由沪上美术和博物馆系统收藏。上海美术家协会收藏的各地木版年画大约在三百幅左右,以天津杨柳青和山东杨家埠、苏州桃花坞为最多,且有不少大幅贡笺,很有特色。上海小校场的年画却非常之少,约只占百分之五。上海历史博物馆收藏的年画数量大抵和上海美协相同,其中小校场的年画占到总量的近一半,可谓目前收藏上海年画数量最丰富的机构之一。尤其难得的是,上海历史博物馆还收藏有一些小校场年画的木版,包括线版和色版,这很可能是目前硕果仅存的孤品了,具有非常珍贵的文物价值。

官方机构的收藏大致如此,那么私人收藏家的情况又是如何呢?笔者在上海民间文艺家协会的协作下,于2010年对小校场木版年画的遗存情况作了一次调研。结果,如上所述,官方机构的情况似乎还差强人意,而私人的收藏情况则比想象的要严峻得多,令人堪忧。我们这次走访了一些民间收藏家,在他们的收藏中,年画也是重要藏品之一,但基本都是民国期间的石印和胶印年画,很少看到有真正早期的小校场木版年画。曾经在年画史上创造了最后一段辉煌历史的上海小校场木版年画,几乎已达销声匿迹的地步。这方面,安徽合肥石谷风先生的远见卓识和慷慨大方,让我们倍感钦佩和欣慰。石先生长期从事文博艺术工作,20世纪50年代在徽州工作时就开始收藏年画,迄今藏有上海小校场木版年画约百幅(大多为清末期间在沪徽商返乡时所带回),堪与国内大机构相媲美。此外,上海天雅阁的舒先生经商之余雅好艺术,他收藏的小校场年画数量虽不多,但很有特色,内容大都和新闻时事有关,十分精彩。

据此,国内公家机构和私人所藏小校场年画可以有一个大致统计:

1.上海图书馆:近300幅。

2.上海历史博物馆:约130幅。

3.上海美协:约10幅。

4.私人收藏:约200幅。

故国内公、私机构和个人藏有上海小校场年画的数量大约为600余幅。

国外的收藏比较难统计,这方面我们主要依据李福清先生的研究。李先生是俄罗斯研究中国年画的专家,曾发表过很多精彩的论文。他现在研究的重点是欧美各国收藏的中国年画,为此,他跑了很多国家,掌握了很多以前人们未知的重要信息。据他给笔者的信中所言,世界各国收藏中国年画的概况如下:

1.俄罗斯:收藏中国年画最多,约有6000幅,其中尤以杨柳青出品为多。也有部分上海小校场年画,如俄罗斯国家图书馆就收藏有一批上海出品的辛亥革命题材年画,如《女国民军攻打汉阳城》《湖北女国民军肖像》等。

2.匈牙利:收藏有中国年画约50幅,主要是杨柳青的,也有上海的,如匈牙利远东博物馆藏有陈茂记的《张四姐闹东京》《铁公鸡铁金翅请宴》和源兴的《四海论交楼》等。布拉格民俗博物馆也收藏有一些上海小校场年画。这些年画大都是参加一战的匈牙利人1919年回国时带回去的。

3.日本:收藏的中国年画以桃花坞早期作品最为著名,很多在中国已经失传。也有一些上海年画,在《中国木版年画集成·日本卷》中有著录。

4.英国:藏有中国年画约1000幅,杨柳青、桃花坞为主,也有上海的,如大英博物馆收藏有文仪斋的《刘永福台北战图》、筠香斋的《东洋各户抽丁》等。

5.德国:藏有中国年画约1500幅,其中有上海名画家钱慧安绘制的彩色套版年画《正乙玄坛》等。

6.法国:藏有中国年画约200幅,有无上海小校场的不详。

7.美国:藏有中国年画约300幅,大多为美国汉学家于1902—1904年在中国购买,以桃花坞为多,也有上海的。如美国汉学家B.Laufer在1902—1904年买有上海妙自然堂刻印的《沪江迎迓醇亲王》等。

8.瑞典:也收藏有一些中国年画,如瑞典民俗博物馆藏有上海异新斋出品的《新绘三国志全部》。

据此,大略统计,国外公、私机构和个人约藏有上海小校场年画300余幅。

两者相加,国内外藏有上海小校场年画的总数仅1000幅左右。

中国年画历史悠久,产地众多,素有“四大”(天津杨柳青、苏州桃花坞、山东杨家埠、河北武强)和“四小”(四川绵竹、河南朱仙镇、山西凤翔、广东佛山)之称。民间收藏家中,论起杨柳青、杨家埠等著名产地的年画,藏品有几百甚至上千幅的也不在少数;反观上海小校场年画的收藏,虽然其生产、销售的繁盛期距今不过一百多年,但无论是机构还是个人,能拥有一定数量(比如三、五十幅)的就绝对是凤毛麟角了;国内外著名文博机构,收藏小校场年画能超过百幅的,大概也不过区区三、五家而已。上面我们已经说过,在全世界范围内,包括个人和机构,上海小校场年画的全部存世量很可能也就在1000幅左右,这是中国传统木版年画各产地出品中存世量最少的。在这里,距今愈远,存世量愈少,综合价值也就愈高;距今愈近,存世量愈多,综合价值也一般较低,这样一条在文物界比较普遍的规律完全失效了。之所以出现这种反常情况,原因很多,但最主要的恐怕是和上海这座城市有关。上海是近代崛起的城市,其发展变化的速度和力度要远远超过其他一般城市,各类形式的新鲜事物如走马灯般在这个城市轮番引领风尚,“各领风骚数百年”这句诗所描绘的情况,在近代上海恐怕要改成“各领风骚数十年”乃至“三、五年”才比较贴切。在这种时代氛围下,人们“弃旧喜新”的行为就变得十分普遍。以石印术为例,它发明于18世纪末的欧洲,仅仅几十年光景就在上海获得推广,其价廉物美的特点让传统的木刻印刷业步步败退。至20世纪初,石印工业已占领了大半个印刷市场,色彩鲜艳的石印月份牌画也取代了传统木刻年画,受到社会的普遍欢迎。当时在亲朋好友之间,致赠月份牌是一种十分体面的行为,即使在政府机构,乃至像张元济这样有身份的文人,也都以月份牌作为高尚礼物相赠。到了30年代,石印已大致被胶印所取代,而抗战胜利后的40年代,互赠月份牌的现象就已很少见了。一种新鲜事物的流行,在上海平均也就二、三十年的时间。城市化进程的速度愈快,这种现象就愈甚。就小校场年画而言,目前能够看到的作品,绝大多数都是1890年至1910年间印制发行的,这从年画上的绘制年款和作品反映的内容可以大致推定,这也从一个方面印证了这段时间正是小校场年画发展最迅速的时段,也是中国传统木版年画史上最后的一个繁荣阶段。大约从宣统年间起,也即20世纪第一个10年后,随着社会局势的激烈变化和月份牌技术的进一步成熟,传统木版年画的生存空间愈来愈窄,并且迅速走向衰落。我们可以从现存作品上得到印证,在小校场年画中,很少有反映民国社会生活的作品存世,这也说明,那时的年画店庄已没有很大热情去从事传统年画的生产了,面对急剧变化的社会潮流和咄咄逼人的印刷新工业,传统只能扯起白旗投降。此外,从收藏角度而言,年画的收集颇不容易,除了战争损毁以外,因其年节的特点,年复一年不断地被覆盖、撕揭;此外,年画地位卑微,不入画史,不登大雅之堂,故长期无人收集,更乏人整理研究,随着日月流逝,存世的数量也愈来愈少,导致若干年以后就踪影难觅,终于湮没在历史尘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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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国内各年画产地相比,上海对本地年画的研究现状更难让人满意。上海迄今没有关于小校场年画的研究专著问世,散篇的研究论文为数也不多,仅寥寥十余篇,且少有对第一手原始文献进行认真发掘的,研究也缺乏深度,缺少新意。此外,我们至今也拿不出一份关于小校场年画店庄和业人的传承谱系,其绘稿、刻版、刷印、销售、使用的具体情况更是长期缺少调查。作为小校场年画诞生地的上海,在2010年前的一个多世纪以来,从未举行过一次有规模的小校场木版年画的专题展览,也未出版过一册专题画集;至今到底有多少作品存世?它们又具体收藏在哪里?也缺少一份详细准确的目录。随着21世纪初全国木版年画普查工作的进行,这些问题逐渐明晰起来,摆在了大家面前,我们期待着能在今后的工作中逐步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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