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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楼吴简

时间:2022-03-1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走马楼吴简公布后,日本学术界于1999年成立了“长沙吴简研究会”。走马楼吴简中以“鼠”、“狗”、“虎”、“牛”、“豸”等动物名和以“野”、“奴”、“黑”、“婢”等贱字取名者较多。
走马楼吴简_乡土湖南

走马楼吴简

1996年1月至11月,考古工作者在长沙市中心五一广场东南侧的走马楼发掘了61口自战国至明清的古井,出土了大量珍贵文物,其中包括17万枚三国吴简,数量之大超过了20世纪全国各地出土简牍数量之和。走马楼吴简公布后,日本学术界于1999年成立了“长沙吴简研究会”。2000年春,北京大学成立了“吴简研讨班”。2005年12月,湖南建立了走马楼简牍博物馆,正式对外开放,使长沙城又增添了一张亮丽的名片。据专家研究,走马楼简牍年代在孙吴嘉禾年间(232—237),按内容可分为五类:佃田税券书和官府调拨券书;司法文书类,包括有关案件审理、申诉、复查的程序的文书;人名簿类,即户口簿;名刺类,即名帖、名片;账簿类,记录长沙郡所属部门的钱物账目。[1]通过解读走马楼吴简,人们可以穿过时空隧道,回到1700多年前,具体了解孙吴统治下长沙的行政、司法、经济民俗民风。

在行政方面,据简牍记载,孙吴承袭郡县制,稍有变更,增加了州一级地方政权。其时,隶属荆州的长沙郡下辖18县,县又辖乡、里。长沙郡属诸曹的设置完备,功曹掌“选署功劳”,田户曹管赋税,船曹管造船,仓吏负责租米布帛的征收,库吏专管钱租的收贮。各乡除设有“司马”、“关丞”、“仓田曹”、“录事”等属吏外,还设立了劝农官,如“东乡劝农掾”、“南乡劝农掾”等。户籍管理严密,检核户籍要经过官吏被书、科核户口、登记为籍和破莂保据四道程序。户籍记录分木牍与竹简两种,木牍记载经官吏调查核实后的家庭成员概况,竹简记载家庭成员的具体情况,有居址、姓名、年龄、体况、特征、疾病、爵位、收入等项,一般由位尊年长的家庭成员填写。

在司法方面,走马楼吴简有许多法律文书,涉及现代法律中的刑法、民法、商法、行政管理法和诉讼法等门类。如有木牍载:“南乡劝农掾潘琬叩头死罪白:被曹勅发遣吏陈晶所举私学□□诣廷言案,文书倚一名文,文父广奏□本乡□户民不为遗落。□□黄薄审实,不应为私学。□曹列言府。琬诚惶诚恐,叩头,死罪,死罪。诣功曹勅十二月十五日庚午白。”“东乡劝农掾殷连,被书条列州吏父兄人名、年纪为薄,辄科核乡界,州吏三人,父兄二人,刑、踵,叛走,以下户民自代。谨列年纪,以(已)审实,无有遗脱。若有他官所觉,连自坐。嘉(禾)四年八月二十六日,破莂保据。”[2]虽有个别文字难以辨认,但仍可推知前者是关于私学的案件,后者是关于经济刑事的案件。

在税收方面,由于注重休养生息,鼓励生育,禁止杀婴,奖励农桑,人口有所增加。为争夺霸权和镇压“蛮夷”起义,孙吴赋役繁重,这在简牍中也有反映。孙吴政权在长沙的官田分为旱田、定收田、余力田、火种田等,分别征收不同的租税,征收的“赋”主要有口赋、算赋、算络、户调、户税、社钱等。此外,还征收盐税、酒税、关口税、地僦钱。其中“地僦钱”,是指城镇内集市商贾租赁的摊位钱,临湘城内地僦钱税率为每人每月500,如简牍载:“郡士张口僦钱月五百,大女王汝僦钱月五百,大女郑汝僦钱月五百。”[3]赋税主要征收钱、布、米、豆、皮等,其中20多种赋税纳钱,10余种赋税缴米,还有缴纳其他物品。[4]由于赋税徭役苛繁,百姓逃亡弃婴甚至自杀的事件时有发生,吴简中有刑手、刑足的自残行为,就是贫苦百姓为苛政所迫。[5]

专家通过对吴简人名簿和名刺的研究,发现姓名体现了很多鲜为人知的民风民俗,为后人了解当时的社会生活提供了一把钥匙。第一,走马楼吴简出现的姓名体现了长沙人口的移民特点。据不完全统计,走马楼吴简出现的人物,名“客”者有蔡客、邓客、高客、李客、谢客、朱客、吴客等,而潘客、唐客、张客至少有两个以上;名“汝”者有黄汝、郑汝、刘汝、李汝、谢汝、尹汝等,共130人次;名“思”者,有曹思、何思等,近100人次。“客”在《史记》、《汉书》中多指“宾客”和“佃客”,至《后汉书》开始以“客”称移民,如《后汉书·郑玄传》载:“玄自游学十余年乃归故里。家贫,客耕东莱。”可见,“客”是相对祖籍故地而言移居地的,如“客家人”就起源于这一时期。《辞源》中关于“汝”有3种释义:①你;②水名,即汝水;③姓氏。吴简中的“汝”可能指“汝水”及其流经的今河南等中原地区,这也是秦汉以来谢、黄、李、郑诸姓聚居之地。由于东汉末年黄巾起义,群雄并起,天灾人祸接连不断,中原百姓流离失所,纷纷外迁,形成了巨大的流民潮,“湘川之奥,民丰土闲”的长沙也是中原流民首选之地。初来乍到的移民势单力薄,为了在异地立足,必须以地域乡缘关系加强团结,正如“文革”时代流行取名“兵”、“红”、“英”和“卫国”一样,三国时长沙人流行取名“客”、“汝”、“思”,反映了新来移民怀念故土、团结老乡的社会心态。

第二,走马楼吴简出现的姓名反映了当时灾疫流行的情况和人们企盼小孩吉祥安康的愿望。走马楼吴简中以“鼠”、“狗”、“虎”、“牛”、“豸”等动物名和以“野”、“奴”、“黑”、“婢”等贱字取名者较多。据《吏民田家莂》载,有邓狗、邓鼠、黄鼠、光象、李鼠、李雁、鲁牛、区狗、唐野、唐泥、田奴、文僮、勇羊、陈马、邓角、黄爪等人名。有26人以“鼠”为名,有60人以“婢”字为名,其中55例为女性。东汉末年,社会动乱,疾疫流行,虽然张仲景撰写了《伤寒杂病论》,对治疗疾疫很有帮助,但儿童的死亡率仍然很高,父母企盼孩子能像“狗”、“鼠”一样生命力顽强,并为了免遭魔鬼等邪恶的注意,于是形成了以动物和贱字取名的习俗。据《汉书·司马相如传》载:“司马相如,字长卿,少时好读书,学击剑,名犬子。”说明司马相如也曾名“犬子”。今天河南、山东、山西农村地区仍有以“狗蛋”、“二孬”、“孬蛋”、“黑子”等给小孩起名的遗俗。此外,以钱、布、粮和吉、生、得、香、平等吉祥字眼取名的也很多。简牍《吏民田家莂》中有蔡糜、陈仓、黄布、廖金、廖裕、区银、番麦、潘谷、孙斗、唐富、郑斛等户主姓名,表明有借名字寄寓风调雨顺、丰衣足食和吉祥安康的愿望。[6]

第三,走马楼吴简出现的姓名也体现了当时长沙人口女多男少的社会问题。虽然走马楼吴简出现了蔡唐、陈潘、邓蒋、周陈、朱刘等双姓,反映了当时合并父母的姓给孩子取名的风俗,但户主大多为“大女”的特点又反映了当时“单亲家庭”或独身的现象很普遍。据统计,吴简中有李、五、黄、利、廖等35姓87户以“大女”为户主,租种国有土地。除有13姓“大女”户主名字中有“妾”或“婢”外,其余“大女”均有自己的姓名。这种情况表明,当时由于战乱,父兄在征战中阵亡,“大女”成为家庭主要劳力而充当户主,或是当时女多男少,女子成年后未能嫁人,只得充当户主养活自己和家人。[7]

【注释】

[1]陈先枢.长沙走马楼吴简的文献价值.求索,1999(2).

[2]长沙市文物工作队,长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长沙走马楼J22发掘简报.文物,1999(5).

[3]罗威.走马楼吴简所见孙吴在长沙地区的赋税剥削.湖南城市学院学报,2004(5).

[4]王素,宋少华,罗新.长沙走马楼简牍整理的新收获.文物,1999(5).

[5]于振波.浅析走马楼吴简中“刑”的含义.船山学刊,2004(1).

[6]高凯.从走马楼吴简《吏民田莂》看孙吴初期长沙郡民的起名风俗.寻根,2001(2).

[7]高凯.从走马楼吴简看孙吴时期长沙郡的人口性别比例研究.史学月刊,2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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